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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愁绪
悠扬的乐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延伸,她置身在几块木板上,身子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嘎吱的声音,根本没办法静下来,他慢慢的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一张如此熟悉的面容,还有他的目光,如痴如醉。
“同样的一张脸,为什么你们的性格却如此不同。”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父母,却生出了这么不同的性格,若不是她熟悉,若不是他们的双目不同,她几乎可以认为那本就是一个人。
眼前人的目光瞬间由痴迷变为隐隐的恨意,越来越深,他握住清文的下巴,逼得她的目光与他对视:“这么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你说为什么我和俞英白都喜欢上你了呢,真想把你这张脸给收起来,免得有人觊觎着。”说着轻轻的摩挲着清文的脸颊,又开始用那种痴迷的眼神看着她。
然而清文却觉得恶心,奋力的甩开头,偏向另一边,目光恨恨的看着他:“俞承浩,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同学,他们与你又有什么仇怨,非要将人杀死不可?”
俞承浩起身,在空旷的空间中来回踱步,嘴角始终保持着一丝笑意,窗外有一缕阳光淡淡的落下,没有暖意,只有透心的冷意。
“你知不知道世间最冷的是什么?”俞承浩自顾自的说着,根本就没打算让清文回答:“是人心,即便是漫天冰雪也抵不过人心的悲凉。你的那几个同学可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都要集体杀了你,难道这样你都还觉得她们很无辜吗?”
清文挪了挪身子,被绑在身后的手在不停地针扎,面上却依旧淡然:“就算她们不无辜,那也轮不到你来审判她们的生死,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俞承浩笑了,笑得很大声,他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的笑声加上那幽慢而诡异的乐声,更加显得可怕。
“你还是那么的天真。”他停止了笑声,摇了摇头说:“公正?这两个字是多么的可笑,什么叫公正,有了钱,有了权那便是公正,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你不能一概而论,只要你相信它就存在,我的父亲......”
“别跟我提你父亲。”静默了许久他缓而慢地说着:“你就真的不记得当年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根本不愿意记起来?”
“大火下,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你的父亲明明有能力去救,可他却什么都不做,当时为什么没有公正。这些所谓的公正不就是为了那些有钱有权的人而设,不是吗!”俞承浩越说越激动,可是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平静,平静到犹如一潭死水,最后扬起手指在空中慢慢打着圈,双眸闭着,似在享受着,轻轻的跟着哼起了调子。
清文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无限的悲凉,他早已经摒弃了自己原有的人性,心中渐渐开始扭曲。
“我等着他来,等着我世上最亲的人。”俞承浩看着清文:“他会来的。”
——
微风拂过落雪,枝桠被厚雪压断,‘嘎吱’掉落下来。
山脚下的一处屋中,俞英白站在窗前,目光幽冷,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昨晚的行动,他以为一切都该结束了,可是当他再回别墅时,清文却不在了,只看到桌上的杯子倒在地上,心瞬间坠入深渊,原本以为的相逢却终究不是终结。
屋内的其他人都围坐在烤炉前,商量着一个个对策,钟卓清从人群中走出来,与他并肩站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叹息,清文与他一同进去,可是如今只有他自己走出了这座山,还有那个密室,他必然还要进去的,他相信他的父亲还活着。
“不用担心,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嘴上说着不用担心,可心里却不然。
俞英白穿着长长的羽绒衣,双手插在衣袋中,幽蓝的目光依旧没有情感。
“我上山的时候就该将她带走,至少现在她依然在我身边。”懊悔始终无用,若是此刻清文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不会放手,当年的事情谁也弥补不了,他要的只有现实的温暖而已。
“你知道他会将清文带到哪里去吗?”钟卓清早已经不需要再猜了,俞英白与俞承浩的关系都已一目了然,一模一样的面容足以说明一切。
俞英白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她找出来。”目光是如此的坚定,心中暗暗下的决心,他要寻找属于自己的温暖。
“山中还有其他的路吗?”围坐人群中有一个带头的外国人问了这么一句。身上的肌肉颇大,似乎是一个蛮有阅历的人。他正看着在坐的人询问着。
如今唯一能上山的路已经被堵死,而且此山又比较陡峭,要想找到一条能走的路实在是不容易。
“我知道。”俞英白转身,高大的身躯,幽蓝的目光坚定,他突然想到了一条路,虽然险要,的确是一条很重要的路线,也许她就在那儿。
冬季即将过去,风雪也渐渐停下,又一年的春季即将到来,身在异国他乡,没有半丝春节的味道,俞英白接到了小秋晗的视频啊电话,虽然不能言语,但她的目光是多么的期盼他的回家,还有找寻着清文的身影。
春节,也只是希望一家团聚而已。
——
机场的特殊通道内,没有任何影子,只听得脚步滴答的声音,几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押解着朱颖正送往飞机。
朱颖的目光肃然,任由他们带着,只是,她的目光闪过不同寻常的眸光,轻轻一瞥,抬腿一旋,将押着她的四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踢倒在地,又迅速地逃离了。待他们追击时,早已没有人影,只得锤手懊恼。
直至天黑,搜捕的人员才离开,朱颖悄然的出现在过道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嘲讽的一笑。随即转身走向了另外一条路离开。
繁华的都市迎来了黄昏,彩霞犹如一盏明灯,将都市的繁华琉璃出了另一种味道,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朱颖依然只是嘲讽的一笑。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知道她的一生都是那么的荒唐。
抬头看着昏黄的天空,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悲凉的思绪,更甚的是她此刻抉择。不知何时,她悄然的爱上了俞承浩,那个多么变态又可怖的家伙,然而,命运就是喜欢和她开玩笑,她喜欢的,对方总是不喜欢她,她这一厢情愿的念想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她最好的朋友,沈清文,遇到了她,朱颖才知道什么叫做被关怀的感觉,即便是朋友,即便再唠叨,她依然觉得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低下头,思量了一番,目光中从未有过的坚定,她走在黄昏的道路上,她的背影渐渐地隐没,孤独而凄凉。
黄昏下的孤独者不止朱颖一个人,郊区的别墅内,陆顾之坐在阳台上,很慵懒的坐着,桌上的酒杯正一杯杯的往嘴里灌入,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迷醉,接近了黄昏,总有种悲伤的寂寥,不能掩饰的喷薄而出,最近他常常在想,想他们在小杂志社的情景,那种斗斗嘴,偶尔还互相损几句的话也会觉得那么的温馨,只是,那种感觉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有点怕回湖城了,他怕看到湖城的各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而他却只能对着那些角落静静的发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此刻的心绪太过烦乱了。除了酒来麻醉,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
私下做药的事情已经败露,新闻中也报道了这一幕的新闻。
大厦的顶楼,林雨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的远景,电视中播放着新闻,她的表情没有悲喜,只有平静,从小,他的父亲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撑起了家里的重担,外出创业,每到夜幕降临时,母亲都会做好晚饭等着她的依靠,父亲回来了,只有我们三个人坐在桌前,偶尔还能说说笑话,逗得父母的笑声。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总是在几天后才回来,甚至几个月后,最后干脆是好几年,她与母亲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销声匿迹的父亲突然回来了,他的样子变了,变得油光粉面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不敢认,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父母的吵闹声,不说话,等到父亲将她带走,带进那个根本没有温暖的家。
手指轻轻晃动酒杯,红色的液体柔软的划过酒沿,暮色降临,灯光明灭。看着暮下的繁华夜景,多少有几分惆怅,这几日,她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应该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吧。
“小姐,董事长想让你去见他。”
林雨薇目光微闪,静默了一会儿说道:“他怎么了?”
“医生说董事长的时间不长了,他希望在最后能见你一面。”
“你先下去吧!”屋内恢复了平静,她眺望远方,星空在夜市下,没有过多的感觉。
林雨薇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她自己,还有父亲母亲,一张桌子上,摆满了菜色,虽然不是很好的菜色,但是都是她熟悉的味道。他们围坐在一起,看着老式的电视机,播放着春节的晚会,烤着炉火,不时的发出笑声,到处都是浓浓的暖意,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一片黑色,那么的冰冷,就像深渊一样:“母亲,我该去见他吗,您能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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