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之风(GL)

　　「这位同学，出来计算一下这个圆形的面积。」老態龙钟的老师隨意向我们这边指过来，右边高大的男同学就站起而往。

　　在黑板前苦恼了一会，他才提起粉笔，犹疑不决地写了又抹，抹了又写，结果写出来的答案错得一塌糊涂。

　　被长而浓密的眼捷毛遮盖了半只眼睛的老师摇摇头，嘆气地说：「谢谢你的尝试，让我来示范多一遍吧。」

　　圆形的面积，是那边小学六年级的程度的题目。而这里牛高马大、样子成熟的雷格尔一年生，却不懂得。看著他们懵懂的侧脸，以及老师装作平淡下的失望，我就感到无趣。

　　我开始明白为何澪凛．阿克西斯她们会认定这里的人都是笨蛋，因为我也为此感到惊讶。

　　这非常不符合我预想中雷格尔学生的能力。在入学时所考的试，考卷的程度达到中一的水平（当然只指数学），这里的同学却连小六，甚至小五的程度也不及。

　　这些人怎样看，也是和我一样，是「交白卷」的吧。雷格尔学院重视的，果然是战斗能力远胜於学业。

　　「这里有请彩攸同学前来解答。」老师直接唤叫我的名字，这下子我没有视若无睹的机会。

　　听到我的名字，原本倒头大睡的同学马上就抬起头来。

　　自从那次在Ａ班大显身手，我非一般的能力已经传遍整个一年级，包括老师。导致老师愈来愈有倾向，当没有同学懂得做作业的时候，就会硬拉我来解答。而同学每一次都很好奇我的举动，会不会再次「写出惊人」。

　　想在课堂时间悠閒地渡过这个微小的愿望，早就落空了。我对有名气这回事完全没兴趣，別打扰我休息就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如果我显出无能的样子，老师会不会放过我啊？

　　一边思考著晚饭的材料，一边模仿刚才的那位男生。我左看看，右写写，然后——漂亮地留下了错误的答案。

　　「彩攸同学不懂吗……那我再教一遍……」

　　老师，这已经是第五遍重复教授圆形面积了。

　　课室瞬间变回寂静的气氛，那种期待感已被我一扫而空。

　　虽然这样有点狡猾，但达成了目的的我没有再理会老师。即使老师重复一百次，我也只会彻底地无视他。

　　眼角瞥到空地上努力练习的战士系二年生，二年生重复著一板一眼的挥剑动作，无聊得连时间都流动得慢了。我装作没见到老师异样的目光，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趴在桌子，然后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就是Ｆ班，而我则是Ｆ班的一员。

　　Ｅ班和Ｆ班成绩的能力不相上下，老师所教的东西比其他四班简单得多。这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从知识水平较低的农村来的，不是每一个农村都有学校，像春香和可露可的村落就是较幸运的那种。他们都是没受过教育，所以老师都要从头教起。

　　我开始上课那天，数学老师只是在教分数。而其他学科也比我想像中简单，像是精灵语（英语）课，比起Ａ班所教的「外星语」，Ｆ班教的都是精灵语的基础中的基础，我也听得懂。

　　感觉先前逃避上课的我有点多此一举，Ｆ班教的都是基础知识，不会强我所难的。

　　Ｄ、Ｅ、Ｆ班的学生全部都是平民，有分別的是，有些是来自城镇，有些是农村。而接受了高等教育的贵族自然成绩也较好，都落在Ａ、Ｂ、Ｃ班。

　　为了因应Ｅ班和Ｆ班的能力，託他们的福，考卷比其他四班简单得多。那么我就可以省掉温习的时间。

　　该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温习，能合格就好了，听说不合格的人都要补课……和入学的考试一样，这连担心成绩的思虑也省却了。

　　这次不会再像上一次，在考试中睡著的了，那真的是个耻辱。如果不是睡著了，我也不会落得Ｆ班这个下场……虽然Ｆ班也有不少好处，但Ａ班的教学內容更有趣。

　　今天是十二月十六日，距离澪凛．阿克西斯所提及的考试只余下四日。而今天，老师们也终於向我们班说此事了。在那边的学校，早就在校历表上记好什么时候考试，给学生充分时间温习。这里的通知太迟了，虽然这里需要温习的东西较少，但预早几星期通知是学校的责任。

　　……醒来的时候，老师离开了课室，是小息的时侯。

　　「你是……彩攸对吧。」额上绑著白色的头巾，直而短的瀏海没有被头巾压下，火红的杂草头像是要爭取阳光般向上生长。他探出头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向我搭话。

　　他的样子我有点印象，会用头巾的学生並不多，但我却记不起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Ｆ班的同学。

　　——直至我看见他的头巾中间印著一个「修」字，我才想起来。

　　唤叫我的名字后，他想了几秒，说：「我叫沃修……老师教的我一只字都听不懂，教教我吧！」篤实低沉的声音忽然扩大，直白地提出请求。

　　印象中他的確是个成绩非常差的人，刚才被老师叫出来计算题目，错得一塌胡涂的就是他。

　　他略为低头以显诚意，不过以他的高度，低下头来还是能和我对上视线就是了。

　　沃修，战士系第三名的斧战士，满身肌肉和有如烧起来的头髮就是他的特徵。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他是基尔．费列多的队友。除了基尔．费列多的僕人，查洛特殊的身份，沃修是队伍中最平凡，只是个普通的平民。

　　不知道基尔．费列多看上他哪一点，既然被他接受了，沃修一定有他过人之处。队伍里只有自己是平民，会很辛苦吧……不过我没有兴趣知道他的生活。

　　我还在想澪凛．阿克西斯向基尔．费列多发了类似下战书的宣言后，两队的关係会变得非常紧张，看来沃修没有在意这种事。

　　当然，我没打算理会澪凛．阿克西斯的发言，这本来就是她的问题，与我无关，但我也没有想要和他们沟通的想法。处理太多人际关係会很吃力的，光是赫兹老师就令我头痛了。而且要是被发现我有兔耳朵，就万事休矣了。在能把兔耳控制自如之前，这种事还是不要做较好。

　　沃修直率的请求，我不感到意外，谁叫我的成绩在Ｆ班里是最好的。在那边，这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前面的同学听见我们的交谈，马上回头，传来恳切的视线。同时，我的背部感受到一股炙热。我想不只是沃修，其他人也蠢蠢欲动。
　　我不是你们的囊中物……好想逃到图书馆啊。

　　「我跟你们一样，只是个Ｆ班的人。沃修，你向你的Ａ班队友请教吧。」我把这件事卸到他们身上。

　　「可是我和他们说不上话……」

　　怎会这样？莉惠．丝兰是个很好相处、没有架子的贵族，沃修问学习上的问题，她应该会答应才对。

　　「……与我无关。」我缓缓地拉开门。

　　然后，拔腿就跑。

　　当他们感到诧异时，抢先衝出班房的我把同学们远远拋距，不顾一切地往前梯方向跑去。

　　「欸——拜託了！」身后的同学们追著我。

　　明明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却要像个犯人般逃走。

　　越过Ｅ、Ｄ、Ｃ、Ｂ班，正要跑过Ａ班时，突然有一只手抓过我的手腕，拉住我了。

　　我跑步的衝力没有拉动她，反而是我被迫停下脚步，那只手的主人仍站立得稳如泰山。

　　再不走的话，就会被追上了。我在Ａ班没认识几个人，不会有仇家啊……

　　原本胆战心惊的我，下一秒就被她的说话制住了不断跳动的心。

　　「彩攸，你又想逃走了吗！」眉毛呈现倒转的「八」字，她目露凶光，另一只手按著我的肩膀，然后扭动手臂，强行把我的脸转向她。
　　那是一抹令人安心的金色。

　　「四天，是四天！四天后就是考试了！」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我不要队伍里有成绩差的废物，给我好好温习！」

　　这番话昨夜说了一遍，怎么今天要在这时候再说一次……是因为我不待在班房住乖乖地温习吗？

　　「我、我知道了……」看著沃修巨大却意外地灵敏的身体，我连忙张口想要说话，但被澪凛．阿克西斯打住了。

　　「给我过来。」红追兵眼睁睁地看著我被拖曳进Ａ班，就在门前却步，不敢有所动作，其他人亦然。

　　Ａ班不只都是成绩最顶尖的人，当中有大半部份的人都是贵族，可谓专门为贵族而设，沃修可能因此而停步。

　　这也算是摆脱他们的其中一种方法吧……说起来，为什么澪凛．阿克西斯能准確无误地拉著我，预测到我的来临？她不是都会在座位上温习吗？她的座位与门有一段距离，没可能一瞬间就来到……这也太及时了。她的行为太自然，自然得我一开始没曾怀疑。

　　把我扯到她的座位那头，澪凛．阿克西斯翻开笔记本，指著上头的英文字词。在旁的莉惠．丝兰对於我的出现没有感到吃惊，只是以美丽得像金绿玉的眼睛瞧向我。

　　「这个字和那个字，是这样读的……」不认识这两个词语我的不知道她的读音是否正確，可是她一本正经地读，害我不好意思说话。

　　「……就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她拉我过来，就是为了这种事？不过这几个字是我不懂的，现在终於知道发音和词意。

　　澪凛．阿克西斯催促地道：「快走。莉、莉惠，这样就可以了吧？」

　　「应该可以……可是什么都不解释，让彩攸感到困扰了。」

　　「她怎样都好啦……谢礼，这是那件事的谢礼。」敌不过莉惠．丝兰的微笑，澪凛．阿克西斯別过脸，小声地道。感觉她有点害羞，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件事是指什么事？

　　「那时看到你上其他的课堂还好，但对『精灵语』就没辙。所以我就向小凛这样提议了。」莉惠．丝兰补充道。

　　她们应该是说那天澪凛．阿克西生病，我代替她上课的事情。我没想到这位贵族小姐对我这个平民这么客气，而且对我而言那天帮助了我了解这所学校，並没做出什么值得她感谢的事。

　　这样的话，刚才她在门前，可能就是前来找我。

　　总而言之，在各种意义上，我都得要感谢她。

　　「……谢谢。」等下被同学再次求问的时候，就对外声称被澪凛．阿克西斯强迫要温习好了。

　　「我想到了！」粉红色的头顶从下而上冒出来，「办个学习会吧！」

　　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可露可能出其不意地跳出来啊！

　　「春香，学习会一定很有趣的，对吧！」可露可完全是一副找到新乐趣的样子。

　　「嗯！我的学习也不太好，大家一起就能互相帮助了。」

　　「我不用请教你们。」成绩最优异的澪凛．阿克西斯说。

　　「可是我需要啊。」可露可直接地道。也就是说，可露可只是想要澪凛．阿克西斯教她而已，真是简单地利用別人的手段。

　　「我也想澪凛教教我。」春香附和道。

　　春香一出口，澪凛．阿克西斯说答应了：「吵死了，来就来。」

　　怎么说得像要打架似的……温习会这东西我没曾参与，也没兴趣。在温习会里不諗书的话，会打扰別人的。再说，参加温习会不就等於在澪凛．阿克西斯的监察之下吗，我才不要。

　　「……我们得要去『黑林酒吧』才对。」

　　当我提到「黑林酒吧」的时候，感觉莉惠．丝兰的身体猛然地晃动了一下，有什么动摇了她，隨即回復正常，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样啊……」可露可失望地道。

　　看见莉惠．丝兰不断偷瞄我们，是有什么想说？

　　「今天我们放学后一起到『黑森酒吧』，明天才开始温习会吧？」

　　「春香，这真是个好提议！」

　　明天再想办法偷偷溜走好了……

　　「好了，我们马上出发！」行动力满点的可露可黏上春香，带动春香的脚步。

　　「可可，我们还要上课的。澪凛，我们走了，下午见。」我隨著春香和可露可一起走。

　　小息完结，Ｆ班同学们应该暂时不会缠著我。下一次再被恳求时，就以「我的队员要求我盯紧笔记本，不能放下」为由拒绝他们好了，澪凛．阿克西斯满適合这种角色的，能骗到他们吧。总觉得澪凛．阿克西斯这个名字好方便……

　　慢著，这代表我在队伍里完全没有威严，会被他们认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人。队长竟然会被队员强迫做某些事，我到底在做什么……不能屈服在澪凛．阿克西斯的威胁下。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偶然会有种她在挑三嫌四的感觉，她到现在还未认同我吧。获得她的认同只是为了战斗上的默契，要是再出现漠视我的判断下的指令，而出现不堪设想的情况，我可负担不起这后果。

　　队长的担子不如我想像中轻鬆，反而要时常想东想西，麻烦死了。一开始以为队长只有接下任务这责任，但我还得要想队员的战斗定位、任务的处理手法等，总有一天脑细胞会死光光的。

　　不过，想这些事之前，我还是先想想其他的藉口来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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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凛，是你登场的时候了。」

　　「终、终於是我了吗？我才没有期待喔。」

　　「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吧！」

　　「澪凛，加油喔，你一定能做到的。」

　　「当然，我可是贵族……」

　　四季之风的成员们暱在「黑森酒吧」旁的小巷，偷窥著酒吧的门，相量著等会儿的行动。

　　可露可单边的眉头皱起来地盯著澪凛．阿克西斯，道：「小凛只要把钱包给我就好了喔，不用小凛亲自动手。」

　　「可可，你很需要钱？是不是叔叔寄太少钱了？我可以借给你喔。」春香著紧地道。

　　「不是，不过爸爸给的钱不足以用在等会儿的事。所以说，小凛就暂时把所有钱给我吧。」

　　「……收买吗？」猜测到可露可的诡计，彩攸道。

　　「这么说，那时你问我有没有带钱包也是因为这样？」澪凛．阿克西斯忆起昨天的事，「但是，我的钱才不会用在这些骯脏的事上！」

　　「收买哪里骯脏……工作也是种收买。好啦好啦，他和她出来了。」可露可指著那边分散她的注意力，趁机抢走澪凛．阿克西斯的钱包。

　　穿著服务生服装的一男一女离开酒吧，边说边笑地往另一条巷子走去。四人见状，马上就追上。

　　「……跟踪他们，我们是坏人吗。」彩攸轻轻地以没人察觉到的声量嘆气。

　　「可露可……！」知道这个时候不应发出声音打草惊蛇的澪凛．阿克西斯只能低吼著。

　　当可露可搭上男子肩膀后，又是一场令人面青唇白言语战爭。男子先是露出慌张的神色向女生说些解释的话，然后向可露可承诺了什么，可露可就放他们走了。期间，其余三人一句话都插不上，也分不清可露可说的哪句话是真的，是胡说出来的话，还是证据確凿之言？

　　「我给了他们各两个银幣，他们说可以空出那星期的时间，给我们替补他们的位置，当一星期的服务生。」

　　「他们只是工人吧？怎能决定这种事？」澪凛．阿克西斯问道。

　　「有合理的原因就可以，他们会想好办法的了。」

　　「……可露可意外地能干。」

　　「嘻嘻，当然！我的本领可大了……」

　　「嗯！可可很棒喔。」

　　「……不过还是工作。这样，有三个人要到这两个地方工作一週。」彩攸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抬起头，说：「什么人到哪边，我会再思考。今天就先回去吧。」

　　下一步的棋子，会如何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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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小剧场——吃、吃、吃？！

　　作者：就如这次的標题（指），主题是环绕食物。根据读者来电（？），她很好奇澪凛你在家中是不是常常吃高质素的肉？顺道也问一下其他人喜欢吃的东西吧。

　　澪凛：当然，我阿克西斯家每天都吃新鲜上乘的肉，厨师亦会烹得最好吃。（自豪）除了肉，我也会吃沙拉、马铃薯等的食物，最爱吃的是肉类。

　　作者：看来满满的蛋白质……不过战士需要强大的力量，吃蛋白质也是对的。平时活动得多，不用担心会发胖呢。这真令人羡慕……那可露可呢？

　　可露可：嗯哼哼，女孩子就该吃甜的对吧！（两手撑腰）特別喜欢吃香蕉弄的甜品，简简单单的香蕉乾也很好吃喔，还能隨时吃到，超方便的！（拇指）

　　作者：甜点，是意料內的回答……倒是喜欢吃香蕉这点猜不到，还以为你会更爱吃蛋糕。

　　可露可：蛋糕也喜欢喔。我知道我知道，春香喜欢喝蔬菜汤！

　　春香：嗯，很多蔬菜混在一起的浓汤，喝起来好丰富好满足（笑），也能慢慢地吃不同的菜，蕃茄（西红柿）的外皮甜甜的（用手比划蕃茄的形状），我很喜欢把整个蕃茄都吃掉。彩攸看来也很爱吃蔬菜，你比较喜欢吃哪种？

　　彩攸：其实比起蔬果，我更爱吃麵条，能吃得饱饱的……把菜切得碎，能和麵条混在一起吃，这样也不错的。

　　作者：彩攸你太实际了……嘛，大致上都了解了～还有一个问题是要问彩攸你的，你擅长弄什么菜式？

　　可露可：是炒饭对吧！那次兔子做的蛋炒饭超好吃的！（闪闪发亮）

　　澪凛：不，那次她用很短时间就做了的那个「粥」也不错……（愈说愈小声），但你別高兴得这么早，跟专业的学学再说！

　　可露可：欸欸欸——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望彩攸）兔子要再做一次，我也想试试！

　　彩攸：这个你找春香（眼神飘向春香），我教了她之后她就做得到了。之前的粥只是隨便弄弄，你整天都没吃东西才会觉得好吃。说到擅长的，是东部农民的菜（中式菜）。我大多都是弄这种的，不过我也曾做过西方的（西式菜），但尝试的机会不多（都因为烦人的弟弟），对西方的菜不太有把握。

　　可露可：我会帮你锻练的，我会全部吃下去喔。

　　春香：我会加油把彩攸的技巧都学会的！

　　作者：果然提到吃，大家都兴奋起来。好了，这次的时间差不多，下一次小剧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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