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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9)
武林大会据点在青峰山雾台之上,那里山高陡峭,且没有上山的阶梯,以至于没有一定轻功的三流剑客皆是被遗留在了山脚下,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曾离去,只是为了听取今年武林盟主是谁,而血祭又是否会出现。
楼尘与冷如雪到了青峰山下,看了看高高耸入云的顶峰,□□轻点地面,依然像山峰顶端飞去,他一身白衣,她一身红衣,一前一后,看上去,却是如白鸽追逐着太阳。
云雾缭绕着脸颊很舒适,风在耳边呼啸,很动听冷如雪专注的王山峰上飞。燕楼尘正在望着她飞的那如柳絮一样柔美的样子,脸上露出笑意。她回头看他:“你因何失笑?”
燕楼尘正欲答,却见冷如雪的前方是凸立出的峭壁,他飞身侧过,搂住冷如雪的腰身:“小心。”冷如雪被惊吓住,燕楼尘已抱着她平稳着继续飞行,她的头触及到了他的胸口,却是突如其来的脸热,和心脏跳动的厉害。
她离开燕楼尘自己驭轻功,燕楼尘担心道:“没事吧。”她竟是想把没事说出口,可到了口边却打了结,怎样也说不出,只是凝气速度更快了,将燕楼尘抛却身后,燕楼尘微微一笑,也提速跟去。
雾台虽为台,却比想象中宽大的多,上来的人亦是不少,却还是能够看出空档的一方地,那些连成片的亭台楼阁精致贵重,这更像是一座城或是一座王宫亦是不为过。
幻音楼果如燕楼尘所说,压轴出现,高轩缓缓降落,这些人看上去,竟真的如仙人一般缓缓从高空而降。这时有人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幻音楼?”
“嘘,少说话。”他们似乎很害怕幻音楼。
抱琵琶的女子上去一步道:“百里莫孤何在?”
这时一位老官事前来迎接,躬身道:“盟主他还有事未处理完,故不能相迎,特差遣老奴接待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楼主到来,定是劳顿,老奴这就领诸位先去客房歇息。”
“百里莫孤竟是这样待客之道,我们楼主到来,却不曾出面迎接,随便打发了个老奴仆,是看不起我们幻音楼不成?”这位抱琵琶的女子虽声调好听,并未大声呵斥,但却一字一句都充满着挑衅。
一旁不知是哪派的人,开口道:“武林大会一天未开始举行,百里盟主都还是武林盟主,岂能随意亲自出面相迎?”
这抱琵琶的女子转身看向那男子,身上带着锁勾和绳索,道:“你这山倒是爬了多久才上得来的?”
“你……”习武之人自尊心最是要强,这男子被这么一说,颜面挂不住,脸已涨红。可却说不出后面的话,似乎像是被人控制,不时他口中有鲜血流出,一块沾满血的东西被吐了出来。
“舌头惹事,便是舌头的错,暂且留下你的性命。武林大会需要的是有实力的人参加,你这等货色,只会叫武林蒙羞,来人,他哪里来送他回到哪里。”这女子虽为下属,却是如此厉害,不动声色,不动一步,便能这样隔空要了人的舌头,且似乎行使权很大,她所作所为毋须请旨高轩内的人。
那个被割去舌头的人其他两位女子用袖中甩出的长菱裹住,向山崖下丢去,又收回长菱于袖中。这所谓的割去舌头饶了性命,不过说辞罢了,那样高的山峰中落下去,不粉身碎骨却是见鬼。
那老奴兀自擦了一把冷汗:“大家都是远道而来,不管怎样上来,能上来的,都是客人。何必动怒,把自己给气着。”连连作揖。
这些幻音楼的人这才不理会老管家的缓缓而去,这一刻还在眼前,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移动远处,再一眨眼,竟是如凭空消失一样不见踪迹。
“这就是传闻中的幻移步,果然名不虚传,可真是大开眼界。”燕楼尘从石壁后走出,还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踪迹的地方。
“这幻音楼如此嚣张,既是武林大会,必然要保众人生命的万全之策,竟是无人管?”冷如雪也走了出来,那也是一条人命,从这么高的地方,说丢便丢了去,视人命如草芥。
“如姑娘把江湖想的太过简单,这江湖可比你想的复杂的多。江湖险恶,人心可谓,像你这样想的话,那每个人即便是有九尾狐的命,也不够死的。”
“……”
冷如雪看了看身后,那个人被丢去的地方。雾台上如是仙地一般,雾气氤氲在脚踝处,与她的红衣相互厮磨。还是转回身,跟着燕楼尘的脚步,走了进去。
江湖,真的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继续下去?
雾台的夜晚格外清冷,她坐在屋顶上,看着雾气缭绕,屋顶此起彼伏的显现,夜晚真的是雾气更浓厚。风鼓动她的红衣,她依旧是握住手中的血祭,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她想着白日里发生的那一幕,久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习武多年,却从未杀过一人,当亲眼所见时,总会给心中落下影子。这时有细微的生动传入耳中,只是一瞬,一道白影与一道红影,在黑夜中一前一后而去。
白影不紧不慢,足够红影距离自己百步之内,再一处高的琼楼处白影站住,红影距离他百步内另一座琼楼翩然降落。夜风鼓舞着二人的衣袂,布料轻纱之间拍打的声音犹如寂夜的回应。
“师傅。”红衣女子对着背对着她的那个孤清独立的背影喊了一声,这个背影无数个梦回时,她都有梦到,可是醒来后,只是个梦。姑姑告诉过她,她的师傅不会再回来了,如今,这个有着师傅那样孤清背影的人,会是师傅吗?
“你叫我师傅,我却不敢应下。”白衣的背影,转过身来,冷如雪一愣。声音不对,可是这个男人的背影与师傅那样的相似,几乎相同,他……竟不是师傅?
冷如雪心中刚有些失落,便立刻被愤怒代替,她手中的血祭便不安分的震动起来。她努力克制,可还是握不住想要挣脱手心飞出的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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