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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增写了心理,剧情没变】
以楚枭的手段,一个签证是很好办的,但介于贺文是突然冒出的“黑户”,所以也是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临走前,贺文给了贺爻一个大大的拥抱,“如果我想你的话会打电话的。”
“好,我会想你的,”贺爻把背包递给贺文,“我很快就去接你。”
“那我走了,”勾着贺爻的脖子在他唇上亲点一下,“就当是提前熟悉家咯。”
按住贺文的头好好揉了揉,“去吧,我看你离开了我再走。”
“好好好,”贺文笑着,“拜。”
直到贺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贺爻这才扭头往回走。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贺爻不想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它在几天后很有可能在次发生。
“走了,”楚枭拍拍贺爻的肩,“这次结束,你就能去找他了。”
“希望吧。”贺爻捏住口袋里另一枚戒指,脸色平淡。
酒店里突然一下变得很空,安静到几乎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工作依旧很忙。回到酒店,贺爻脱下外套,习惯良好地换了身衣服。通常这时候,贺文已经在床上睡熟了,不过今天却不同于以往。
拉开被子,贺爻突然感到一种名叫孤独的物质潜藏在心底,它在一个人的时候慢慢发酵,如鲠在喉。
贺爻很久都没有再次体会过这样的生活了。神经每时每刻的高度紧绷,整个大楼内空气仿佛都隐隐漫延着火药味,人人神色严肃,步履匆匆。偶尔空闲时却也不停地一次次擦拭自己佩戴的枪支。
还有四天时间,约见地点在市郊一座废弃已久的仓库。
终于好不容易挤出了一段休息时间。
贺爻眯着眼抽了一口雪茄,神色不定。因为再之前的事,自己当年跟着楚枭的时候最大特点就是冲动狠辣,不过时间久了,后患也就多了。现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年轻时毫无顾忌的后患就日渐暴露出来。除了他人的原因,还有自己日渐严重的精神问题。医生说自己患上了PTAD,可能是十八岁那年看到的现象导致的吧……常常失眠,暴躁,更有那次不受控制地发泄。直到贺文出现。
但经历过阳光之后,又怎愿再回到曾经的阴暗生活呢?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比之十几年前还要恶劣。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节奏,贺爻闭上眼,竟然有些欣慰,连近日烦躁充满危机感的内心也平静下来了。
“贺爻?”睁眼看到对着自己一脸担忧的小吴,“哥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休息,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贺爻微笑,“但我总觉得咱么这里出了内奸,总要找机会查出来才能放心。”
“……”小吴沉默片刻,“我会留心的,哥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
眼神扫过站在旁边的小吴,“去忙你的吧,我再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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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在K国住了几天,这里环境很好,邻居也很和善,但每晚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想贺爻。还有十三天,十二天……每天掰着手算时间,但心中却随着日子的推进越来越不安。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手指忽然一疼,贺文回神把仙人掌盆栽放到窗边,打定主意悄悄回去看贺爻。
约定的日期很快就到了,当晚八点就是会面时间。贺爻检查好所有要带的东西,放在最顺手的地方,但总觉得还有些没考虑到的事。
戒指安稳地躺在西装口袋里。
只是半个多小时的路途。越来越靠近目的地,贺爻不由摸了摸口袋。
仓库内十分昏暗,微弱昏暗的老旧灯泡发出的光时断时续,仓库内很乱,但还算有落脚之处。
对方已经到了。
环视仓库一周,贺爻不知道他们是否在之前已经布置过了,但旧箱物品堆积造成的视觉盲区的确很多。这时楚枭已经在微笑着和对方斡旋,
两人就和老狐狸一般明着暗着试探。说话是一门艺术,政客则是这方面的好手。
感到两人间看似和谐实则剑拔弩张的气氛,贺爻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
“原来贺先生也来了,不胜荣幸,”被称作是邓少的男人转回头,看着贺爻笑,“招待不周,让贺先生见笑了。”他随即笑意一敛,厉声道,“连杯水也没有,这是谁准备的?”
“是我,邓少。”从后面跑上来一人,弯腰道。
对方话音未落,一声枪响,面前人神色痛苦地用手捂住肩膀,血迹从指缝间流出,染红了衣服。
“希望贺先生不要介意。”邓少依旧是公式化的微笑,贺爻右手食指不自觉地弯曲了一下——这是抠下扳机的动作。
顿了顿,贺爻面无表情回答,“恩,多谢邓少。”
刚刚的动作显然是为了震慑自己。这种方式常见,但效果却很明显。贺爻左手狠狠抓|住忍不住颤抖的右手,内心那些疯狂的物质在受到血腥的刺激下蠢蠢欲动。
上帝是疯狂的,永远不会用和平作为正式的结束语。贺爻不记得过程是怎样的了,只记得四周玻璃破碎的声音,人们的嘶吼喊叫声,子弹出膛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共同组成了一篇人间地狱。
贺爻看过那种□□小说,将里面火拼场景极其细致地描写,可那都是虚假的。不会有人会在这样的现场游刃有余优雅非常。那只是小说,可这却是现实。人在血腥和枪声的刺|激下变得愈加疯狂盲目。
不记得自己打出了多少发子弹,耳边的声响如烈火般几乎烧光了理智,贺爻甚至觉得自己手上这支枪的枪杆都有些弯曲。
只有人能对自己留有些许怜悯,但在涉及到利益纠葛之后,这种怜悯也变成了可以相互践踏的理由——
甚至比在一起相处的兄弟义气带来的更多。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原本瞄准的枪口猛然一歪。猝不及防,贺爻不敢相信这枪会出自自己相信的人的手笔。
“贺爻你当初在东区做那些事的时候没想到还有我这样一个漏网之鱼吧,”小吴,吴现怀脸上露出一丝痛恨的扭曲,“今天一定要你把命留在这儿!”
最后的印象停留在楚枭把自己架出去之后仓库发生的巨大爆炸。火光充斥视野每处,耳边是楚枭的叫喊声和一片刺耳的嘈杂。
小吴死了,死在楚枭枪下。贺爻看到他倒下去的身体,心中滋味难以言喻。
心理已经变成麻木,身上的伤就显得无关紧要了。贺爻有些悲哀。感到楚枭双手用力抓着自己肩膀,大声地说着什么。
不过就是休息休息,楚枭太大惊小怪了。贺爻想着。等事情告一段落了,就去K国找贺文。
楚枭看到贺爻心口附近的伤口,纱布刚缠上就被血液浸透。必须立刻去找人医治,否则不等子弹取出来说不定就会因为失血过多……
“你睁开眼,看着我,马上带你回去。”
“恩——”
“那个孩子还在等你,你别闭眼。”
“过会儿——就去找他。”
楚枭恨不得往背上这个人的脸上狠抽一巴掌。不能去大型医院,认识的朋友会医的有的不在附近。子弹口径不算大,但位置却很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只有眨眼瞬间,又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贺爻感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他看到在手术室外坐着的楚枭,他肩上还有一个弹孔,还有腰上,一直在流血,到现在也只做了简单的处理。贺爻想把他拉去让医生处理下,可他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自己也接触不到他。
几天后,贺爻等到他们给自己举办的葬礼。
看到他们一脸悲戚地把花放在自己遗像前,贺爻内心五味杂陈。尤其是在看到其间贺文红着眼眶站在旁边,眼中光芒暗淡,心里满是愧疚。
贺文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刚回来就听到他们说贺爻在抢救。庆幸自己学了医,进到手术室里才发现贺爻的状态很糟,血流不止。他身上的伤痕很多,还有几处很危急的伤口。
在学校人体医学,在校外做实践做的也不少,贺文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在手术室能冷静的功力,但没想到一看到贺爻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自己双腿就不住发软。
用手狠狠揉了揉眼睛,贺文努力扯出一个笑,但仍是毫无效果。多日来的不安成了现实,心脏就像被一个大手用力攫住一样。
得到葬礼举办的消息,贺文这时比刚回国时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他的眼睛一直是红肿的,可想而知他一定难过至极。在葬礼上他已经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只是整个人失落地站在一旁。
几天后,BOSS找到贺文,递给他一个电脑。这正是贺爻平时用的那个,里面是他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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