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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VS屠夫
“这样行吗?”
“再短点。”
“这够短了,都快到耳朵了。”镜子里的一张小脸,头发黑黑的,已经剪了到耳朵边,抿着的小嘴在端详着。
“行,这样就行了。”吕书的话让梅角放下了剪刀,看着地上剪掉的如缎子般的头发,真是可惜。
“这少说也得留了好几年的头发了吧,说剪就剪掉,不难过呀。”梅角捡起地上的碎头发,放到袋子里,应该找个地上埋起来,可怜的头发。
“当断则断,我现在留那么长的头发不方便,不好洗。”吕书笑着说,“觉得少了一个脑袋一样,好轻松。”
甩甩脑袋,真觉得脖子以上减重了好多,浑身轻松,都没有重力了。
“你觉得好就好,我手艺还不错,没给你剪坏了。”梅角打包着头发,剪刀在她手上也是运用自如,头发的边缘不毛燥,顺顺的齐整。
拿着镜子照的吕书很满意,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显了怀的肚子很明显,为了两个月后做准备,她提前把头发给解决了,以前觉得女人的头发是生命,好看就是万能的,现在这么动手一剪,也觉得没什么了。
“好的狠,正好给我护着耳朵,天冷了都冻不到。”吕书放下镜子,摸着肚子笑着跟梅角说,也就梅角不嫌弃,天一亮就把她拉到院里捯饬起来。
入了12月,风变得尖利起来,割到脸上生生地疼,但该起来的干活的人,一天都不会闲着,现在吕书晚上睡觉腿总是抽筋,绪光说是缺钙,让梅角煮点大骨头汤喝。
刚宰的猪腿骨,新鲜着呢,绪光见梅角那个盆正洗着,盆里血*糊糊的一片,手都洗得通红。
“你不戴个手套?”绪光看着她这么冷得天还直接下手,不忍。
“戴那玩意儿不好干活。”梅角其实手上是冷的,但是背后都湿了,从早市买来又连着洗起来,一口气都没歇着。
“你洗好放着,我给你剁。”绪光虽然怕冷,依然卷起了袖子。
“这个不好剁,还是我来吧。”梅角虽然剁起来费劲一些,起码顺手,绪光以前都不干过这种活,让他来还指不定是什么样。
“少小瞧人,怎么说我也是拿手术刀的人。”绪光的威信岂能让人小看了去。
“行,给你试试。”梅角捋好头发,把猪腿拖起来拿到它面前,血*水掉在地上一滴滴的,甚是扎眼。
绪光操了把大刀,把猪腿子放在案板上,入手的触感是油腻是松软的皮质,死去了□□。
他有点恶心,即使见惯了人体,但对动物的这种失去了血液的□□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鼓足气儿,一刀想要挥下去,感觉自己已经使了10分的力气,但刀抹在皮肉上怎么也下不去。
绪光不服,再用12分的力气试一次,枉然。
梅角看着他,刚开始的懵逼,到不服气,再到使力,然后的气愤,又转为愤怒,赶忙提醒:“别拿我的猪腿撒气,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的确,猪肉不便宜,不能让绪光浪费了去。
“你这刀磨过吗?”绪光在不怀疑自己之时,开始抱怨起工具。
“砍不动,别怨它。”梅角想,还是别让他再尝试了,脾气上来别把厨房给砸了,耽误了时间。
“给我,我自己来吧。”梅角接过刀,把骨头斜放着,用着手腕的巧劲儿施力,利用刀的后刃落刀,‘咔嚓'手起刀落,划破了空气的刀刃钝入骨头,一个劈功,顺利将肉骨断开。
梅角为了保留骨头中的骨髓,也就劈了一下,看着合适就开始烧水准备开始入汤了。
绪光在旁第一次看到厨房里威猛的女人,刚真认为那一刀的利落,要落到自己的脑袋上,可就没命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梅角平时没见到什么特殊的功夫,原来都积压在厨房里了,千万不能瞧不起在厨房里打理一切的女人。
真真地给绪光上了一课,“在下,甘拜下风。”
“师傅我收你为徒。”梅角看着绪光佩服的眼神,顺杆子爬起来,“用手术刀的在生活里败给了屠夫。”
“我手下意味着重生,你手下代表着终结,没有输赢可言。”绪光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手才把手上的腥味洗掉,像是打过一场游戏,在屏幕上留下了一行金句后,就走了。
石景山这半年来也是不容易,经常来绪光家报道,也没落个正经称呼,村里的人看着他总是大包小包的往绪光家送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谁,都当他是个冤大头,年龄都能当爸了,还这么愚钝。
有次他在面馆吃饭,吃饭的点人多,点了碗卤肉面,找了个角落坐下安心等,后背坐着两个人,屋子小,贴得都挺近。
即使声音再小,坐后面的也多少能听到,“你这容光唤发的,从哪回来的。”一个人问。
“我都困得睁不开眼了,这一晚上给我累的。”满是疲惫的声音。
“哥们去哪爽了,也不带弟弟一个。”
“嘘,藏宝芳去过没?”声音压低了不少。
“听说过,没去过,怎么样,姑娘美呀?”小伙子声音都轻快了不少,认真讨教着。
“不错,属于咱们这带水准比较高的。”年长点的回味着,“模样个个长得清纯水灵,好身材都藏下面,花了钱才能看到,哎呦,不虚此行。”
“赶明,带着弟弟我去开开眼呀。”毛燥的小伙子,兴奋了起来。
“行,哪天带你去爽一次,包夜爽翻天,把钱准备好。”
石景山的耳朵里自然的流入了这些对话,面上来了他拿了双筷子,开始伴着面。
那个年长的男人收不住嘴,满满的回味:“跟你说的我都想再去睡一次,妈的,一一个活好的,让人醉生梦死,今天我差点没把裤子提回去。”
“哈哈,哥你真是会享受。”
“我赚那么钱为了什么,花钱找乐子,女人那么多,我就喜欢脸纯身软的,抵不住的呀。”
“赚钱最实在,什么女人不能玩?”小伙子提炼着此中的精华。
“你小子学得挺快哈,钞票就是男人的润*滑剂,什么女人的通*道让你都能进去。”
石景山稀里糊涂的吸着面,后面的人又聊了会就走了,他吃面吃得脑门上出了虚汗,心里都在想着那三个字:藏宝芳。
石景山不是没有耳闻,不过之所以这么敏感的反应,是因为吕书来自这里。即使她从来不提,但总有人提醒着他,她出身在哪里
这就是你所处的阶级限制了你的尊严,石景山不止一次被提醒离吕书远点,人的好口碑很难确立,更别提是有污点的人了。
吕书喝了两碗汤,还被梅角催着啃了块大骨头,让她补补钙,不要总是半夜被抽筋疼醒。
现在她挺着个大肚子翻个身儿都难,还总有人踢她,晚上很长,身边却没个人陪,梅角提出想要晚上陪她睡,但是床太小了,也实在睡不下两个人。
吃过饭,吕书腿有点疼,现在有点腿肿,想拿个盘接点热水泡泡脚,缓解一下,忙乎着却被脚下的拖鞋绊了一下,心里大叫不好。
最害怕肚子接触到地面,还好有人在后面扶住了她,把她从斜面给扶正喽,石景山的长腿撑住地,使了点力才将她归位。
吕书惊魂未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现在的她比以前都要脆弱,怀了孩子后的后遗症,“都是我不小心,差点就坏事了。”
两只手搅在一起,吕书咬着嘴指责着自己:“我怎么那么笨呀,吃了那么多东西还这么蠢。”
石景山扶着她让她坐在床边,默默地把架子上的盆给她放在脚下,怕脱了袜子的吕书冻着,浇上了热水。
“洗吧”石景山提醒她。
吕书叨叨着自己,自责的自言自语,当有人跟她说话的时候,才抬起脸来想看看是谁?
白净的小脸眼泪鼻涕一大把,剪得蘑菇头,黑色的头发被眼泪水黏在了脸上,双眼红通,说不出的委屈,今天的她特别像个12岁的孩子。
石景山觉得自己一路上的纠结在这一眼中都不算什么了,这么一个真实的人在自己面前,何必再理会那些风言风语?难道自己没有判断力?
拿了个毛巾,帮她把脸给擦了,吕书还吸吸鼻子不想把鼻涕粘在上面。石景山没找到卫生纸,随便抓了张报纸揉软了让她擦鼻涕。
“把你的鼻涕擦干净。”石景山递过去。
吕书也不嫌弃,用卫生纸多浪费,还是看过的报纸方便,而且她还特讨厌报纸,上面没几句好话,“用鼻涕恶心死上面的字。”
“擦擦算了,使那么大劲儿,你要把鼻子都赔进去了。”看她还真是好笑,不细想她也顶多就10岁,12岁都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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