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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VE
有些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这句话用来衬托十五岁的一十木音也那双充满着朝气且澄澈的眼睛是再合适不过了。
有些人的眼睛,是会震慑的。
这句话用来衬托现在【她】所见到的一十木音也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却仍带有人性的眼睛是……正确不过了。
“你……不是七海,是她的丈夫吧。”
在听到他用那么笃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通过献祭得来的力量与心头冒出来的喜悦一起发生难以言语的骚动。仿佛之前舍弃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只享受着犹如回到最初见面的这一刻。
保持着妻子日常温和甜蜜的笑容,【她】禁不住自己的双手与双脚,像石靠近一尊易碎的艺术品般小心翼翼靠近着离自己不算太远的红发男子。用妻子的樱桃小唇吐露出夹带着微妙恶意的爱语:
“啊……初次见面您就是这幅表情:仿佛没有任何烦恼,时常展开的眉在听到妻子任性的请求微微皱起;红色的眼眸内将能给予人们生活的勇气、积极气氛收起来,七分肃然,三分稳重;最神奇的还是那能唱出丰富情感的明亮男声特意降低几个音度,让人有种被您重视的感觉。与媒体上公布出来的阳光开朗形象完全不同的沉稳谨慎,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妻子既然能每天看到这样的姿色……真是好让人羡慕。”
“…………”
"我一直一直都在注视着你,着迷着你。但这根本就不够,从站在【七海春歌的丈夫】的角度,站在【七海春歌】的角度,站在【演员】的角度,所看见的‘你’各有千秋,依然能吸引我的目光,却无法满足我……我所渴望的不是这么表面,这么浅肤的东西。"
【她】只离触碰到音也只有几公分,满溢出来的占有欲与力量不断吞噬着思想与理智,最后【她】满脑子只剩用一句话能表达自身的欲望。
“我想成为你,一十木音也。”
终于听到了加害人的心声,音也紧握着拳头,散发着稀薄如雾的漠然的红色双眸直视着已除了扭曲的浑浊外已无任何的眼睛。声音微哑说出【她】为了到达这里而所作出的一切。
“所以你向【他们】献祭了自己的存在,利用了七海的身份跟着大家来到这里。如果不是织岚提前察觉到的,你是准备把在场所有人杀死吧。”
“因为出现在场上都是音也你最重要的人哦。所以在你眼前把他们都杀了肯定会让你陷入我从未看到的另一面——绝望与悲痛。”看清音也脸上的几抹怒气,【她】喜悦半眯着眼睛,“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错。”
【没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不得不依附在这个丑恶得妄图取代神明的男人的心中,借此降临在此世上。】
什么?圣杯?
【愚者哦,借用我们力量的时限到了!噻!把你的一切都奉献于吾等吧!】
“我的愿望不是已经实现了吗?!要消失的……咦?!”
这是什么……
【她】的手逐渐被冒出来的浊泥覆盖住白皙的皮肤,原本映入音也那双红色眼眸的清秀颜容已经变成被小孩用橡皮泥随性做出的“遗弃作”。貌似身体变大变高了不少,视线突然从平视变成了俯视,难以置信从漠然的人儿眼前退后几步,【她】已经变成一个【它】,而对此音也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漠然他看着【它】与还没出现真身的【他们】对持着。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自己变得这么丑陋,却对这幅姿态觉得理所当然!!!
【呵呵呵呵……汝这下等魔物既然连最初的身姿都忘记了吗?】
【虽然不知道是谁将你转化成人类……但你的身体无疑是这世上最适合让吾等降临的祭品了!】
我……不是人类!??是从某种生物……
“不要想起来……”
音也那把冷漠却带着慈悲的声音将【它】的神智呼唤到现实当中,他清晰的看到抬起头,没有任何回避意思的红色眼眸有着坚毅的意志,就像不管眼前的困难究竟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责备与不安,也不允许自己将视线移开。
啊……明明前几分钟还准备夺取【一十木音也】的存在。现在却再次被深深迷住了,真是无药可救了,自己。
“音也桑,快点……”
把我杀了吧……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会结束了。
——————
【啊……究竟是多么纠结的因果啊……】
【历经众多苦难与折磨,承受着轮回转生的人们中的祈愿所诞生的新神明……】
【在降临另一个世界时,受到奉献的第一个祭品就是您……】
【吾等是多么幸运,汝究竟多么霉运!如果占有了你,吾等肯定会立即在此世与故乡现形,重新接受人类的信仰!!】
“抱歉,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都不太需要神明这类存在。”
看着流淌着紫灰色的污秽的,以无数双充满痛苦的白色销售为发丝的巨人,音也无惧站立在这个由两位养子用能力构成的“空间”,执着最后一位养子带来的佩刀指向巨人头上的“空白”。
“噻!降临吧!然后,选择吧!是被我利落地杀死在异乡,还是被我砍成两团废物,然后与自己其他部分封印到名为‘永恒’的时间里!”
【狂妄,汝究竟何等的狂妄!】
【只要将你打倒,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都会将成为吾等玩物!!】
——————
在被一把刃面锋利的日本长刀紧贴着自己的脖子,凤瑛一从出生以来终于感到自己的性命只差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而原因,从某方面也算是自作自受,再加上祸从口出吧……
让他从心底松了口气的是,在场仅有几个保持着冷静的人中,那位高马尾的女人开口道:“尼禄,在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随意把刀指向别人都是很危险的行为。”
“…………真的不可以吗?”
被称为“尼禄”,有着一头白发的孩子站在凤瑛一身后,执着日本刀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在场任何人都从孩子那双冷漠夹带着一股杀意的蓝色眼眸看出:如果得到允许的话,孩子会毫不犹豫让凤瑛一的头和身体直接一刀分离掉。
“尼禄。音也可不希望你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感觉到有人从身后环抱着自己,尼禄僵着脸转动,眼眸中的冷漠逐渐在拓海平稳的注视下逐渐消融为一颗颗泪珠。没有任何起伏线的双唇在主人主动舍刀回抱下终于张开发出委屈不甘的哭声。
“哇哇!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伤害音也?”
明明那个将自己捡回来的人是那么温柔的,为什么不论在哪个世界都要受到这种完全撕裂身心伤痕的不公平对待!!
“不论谁都有一两件不想回想起来的往事,为什么那些讨厌的人偏偏紧抓着音也的不放。”尼禄使出全身的奶劲在拓海怀中摄取着细微的安心,他知道自己现在看到场上某些人会控制不住放出心里嘶吼着“杀了他们”,如同恶魔般的另一个自己,“我讨厌,讨厌所有伤害音也的人!但每次伤害音也的人都是他所一直珍惜的存在……为什么?QAQ”
被自己的弟弟扶稳颇为狼狈的身姿,凤瑛一心有余辜摸摸自己的脖子的同时只能对白发孩子的哭诉保持罕见的沉默。
一十木音也所一直珍惜的存在……绝对不是那个孩子所说的那样,被他冠为‘家人’/‘友人’的你们才是他最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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