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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孤守寒潭】
若问当今天下谁最富有、谁最风流、谁最俊美,那毋庸置疑,人们的嘴里永远都会说出这个名字:
濮阳南楼。
他挥金如土,将濮阳山庄打造的如仙境一般;他喜欢美人,任千年寒冰都抵不过他的温柔爱语;他俊美天妒,天下第一美人也逃不过他的浅淡一笑。
他是自由的,到哪里都不生根;他是无心的,任你为之生死。
可那是遇到白芷之前的南楼。
天下艳美群花,偏偏,他的心上长了一棵白芷草,那草,不出众,不芳香,可就是拔不出来了。
白芷草是可以开花的,但他心里那株像停止了生长,于是他等它凋谢,等它枯萎,可谁知,那草竟化作了涓涓流水淌入了他的血液,游遍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厘。
——————
南楼如此喜欢女子,大概是因为娘亲在生下他的时候就去世了,虽然周围的人都很宠着他,可是,他的心里总是空空的。
南楼很聪明,也很安静,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笑,笑成了他的习惯,也成了他的标志。就连父亲终抵不过思念追随娘亲去的时候,南楼也没哭,十几岁的他继承了山庄,跟着父亲留下的忠心人士学习如何制/毒,如何涉世。
在他接管山庄的第一年,就在湖边捡到了玉青,他喜欢小动物,可不曾带回家中豢养,但那个时候的玉青快死了,他终是带回了山庄,交给庄中的妇人照顾。
后来,玉青就成了他唯一的贴身侍童。
他很宠玉青,可能是在玉青身上找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因为他发现他不管嘴上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都没有想要得到的欲望。而玉青不同,玉青是那种会将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的孩子,喜欢就一定要得到手,不喜欢连看都不会看。
南楼后来才发现,他这是:无心。
他喜欢美的东西、美的人,却不想占为己有。
于是,他就放任了自己这样的习惯,对什么东西、什么人都是点到为止,绝不深入。
这习惯慢慢的根深蒂固,所以当他遇到白芷的时候,也将心底的那份好奇归类成了习惯,没有特意去接触,也没有留下太多的相逢。
以至于当他发现白芷在他心中是特殊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白芷活着,无印将人儿占为己有,他不允许自己靠近人儿一分,因为南楼是他的表弟,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掺进去。
后来白芷死了,与他阴阳长绝,他后悔莫及,悔不当初。
再后来,白芷活着,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能保他安平,却再进不去人儿的心,只因为,人儿的心中系着的,是无印。
白芷许他,若有来生,定伴他左右。
可来生,真的存在吗?
不,不存在。
就算存在,也只是与这一世没有任何瓜葛的两世人,谁又能记得谁呢?
所以南楼知道,这是白芷的内疚,也是白芷的拒绝。
他清楚记得白芷唇瓣软糯的触感,如此欲罢不能,他沈醉其中,他情难自控,好几次都想直接要了人儿,可,他终是不忍。他也有害怕的东西,他怕事看到那双大眼中布满悲伤,怕人儿再不会对他笑。
他怕极了,这比赴死还要让人丧胆亡魂。
索性,他选择再退一步,他送白芷走,任自己纠结了十几日,任自己在看着那抹白色渐渐消失在视线时心脏急坠冰寒。
你说来生再续,那我便等到来世,我信你,所以,这一世,我便放你走。
这是谎言,是南楼对自己说的谎,他心中早已将那个执着的自己碎尸万段,可那个想要白芷的自己,依然在垂死前嘶吼:
他说,我要撕碎你的翅膀,把你豢养在我的怀中,不让你冷也不让热,不让你离开我半分,也不让你眼中再进他人。你哭闹、你冷漠、你寻死……无妨,我便将你的尸体囚在寒潭,永生不腐,只供我一人所看,只为我一人所有。
你看,这才是南楼的心声,可这也仅仅是心声。
他的坏习惯在白芷这里都不好用了,他的浅尝则止,他的绝不深入都成了虚有,他看到了自己的贪婪,看到了自己的自私,也看到了自己对白芷不忍不强不弃的爱恋。
于是,他输给了那个执着的自己。
只因为,他爱他,极深。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或许有些人宁愿毁了心爱之物、心爱之人,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可南楼就是那个,看不得自己心爱之人面露一点悲伤的人,所以,这样的性格,也注定了他的结局。
好在,他是濮阳南楼,没了白芷,他依然可以活下去,依然可以每天都笑,他疼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美好的事物。
只不过,又变回了没有心的那个南楼。
白芷离开的一年之后,南楼成亲了。
他娶了一个不算倾城的女子,可那女子却很懂他的心。
他记得,与女子相遇的那日他曾放飞的白鸾鸟回来过,就落在山庄的高塔之上吟唱,清脆缠绵的声音像似在告诉他,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也像似在与他永世诀别。
南楼曾问那女子:‘倘若我永远不让你走进我的心,你可愿?’
女子这样回答他:‘我愿,因为我只想守在喜欢的人身边而已。’
你看,这便是南楼想要的,他知道自己的残忍,知道自己的自私,他本以为世间不会有如此宽容的人,就算连他都做不到,他宁愿与白芷此生不见,也无法守着一个心中系着别人的人,可这女子,能。
南楼大婚那日,整个眉城都为之庆祝,而十薇也出现了。
她问他:‘既然什么人都可以,为何我就不行?’
他回她:‘因为你我是同类人。’
她问他:‘你不爱我,当年为何要花重金买下我?’
他回她:‘……因为白芷那时候唤了我‘南楼’。’
是啊,那是白芷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而十薇和他南楼一样,都是无法甘心只守却不求回应的人。
就像他不想看到守着白芷而疯掉的自己一样,他也不想看到有一天被自己逼疯的十薇。
十薇走了,从此再没有出现,走的时候她没哭,就笑着告诉南楼:
‘若比可怜,你更甚于我。’
……
洞房花烛夜那晚,南楼要了女子,他许她,这一世,只娶她一人,再不纳妾。
南楼做到了,他再未流连在其他美人之间,也再未纳妾,而那女子说的话,也做到了,她从未踏入南楼的禁区,也从未要求过南楼为之做什么,更没主动献媚于他,他们相敬如宾,从不争吵,甚至被世人传成最举案齐眉的夫妻。
两年之后,南楼有了一个儿子,取名为濮阳来生,来生聪明,也很孝顺。
来生八岁那年,无印来了,分别了十年之久的人站在他面前,让他差点认不出来,无印变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王者的霸气,无印告诉他,他回了司城谷,接任了司城谷。
南楼不解,他甚至差点脱口问出‘你回来了,那他呢?’,是啊,无印回了司城谷,那人呢?是不是又会孤零零一人,是不是又满身疮痍,暗自伤心呢?
可他终是没有问,而南楼离开的时候,告诉他,白芷为他的儿子亲手做了一个风筝,说是祝你儿扶摇直上大展宏图。
他淡笑道谢,送走南楼之后,他拿着角鹰的风筝缓步在长廊之上,看它的每一个支点都糊的结实细腻,看它长线坚固任狂风摇之不断,也看它画笔如流角鹰栩栩如生。
可这风筝,却换来,来生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哭。
来生喜欢这风筝,他说很有男子汉气概,所以每天都把玩很久,可终是有一天,南楼不知哪里不对劲儿了,当他看着那角鹰在空中自由盘旋时,心中竟如车碾一般难受,他猛地飞身用长箫将风筝线击断,任风筝随风飘走,落在不知名的何方。
来生愣了好久,最后还是哭的稀里哗啦,那是南楼第一次见来生哭的这般厉害,可他只是看着孩子哭,却不知道如何劝慰。
这是他的鬼迷心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那一刻,他只想让它飞走,飞的越远越好。
——————
濮阳山庄有一个院子,那院子曾是濮阳南楼的旧居,除了偶尔来打扫的玉青,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踏入过,连南楼他自己也没有踏入过。
其实,他的妻子曾在一次周公之礼后主动吻过南楼,就那一次而已,但是南楼还是躲开了,于是她多问了一句,为何有了这般亲热却不曾亲吻?
女子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成了他们相敬如宾的夫妻间唯一的深痕。
南楼风流,曾与不少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他的唇,从未给予过任何一个女子。
不是他洁癖,而是觉得,亲吻,是一件很神圣的誓言。
这是他的偏执,也是他的坚持。
而他这一生,唯一的吻,就给了白芷。
后来,他再找不到亲吻别人的欲望。
其实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别人覆盖过自己唇上的记忆罢了,所以,他就装成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坚持这个偏执。
司城谷依然是武林的第一势,听说司城箜隐居了,没人知道他在何处,听说现在的司城谷主司城无印,成了超越他爹的武林第一人,而从未听说司城无印娶妻,也从未让女子踏入过司城谷,可数十年后,却有人继承了司城谷。
所以,世人只传,司城无印在司城谷藏了一个绝世美人,为他出谋划策,为他生了后人。
南楼与无印交好,他自然知道是无印领养的孩子,而他的濮阳山庄也依然稳坐武林第二势,他的儿子来生也是绝不逊色于司城谷新任谷主的豪杰。
南楼活到了八十八岁,他没有任何急病身体也健壮,可他仅仅活到了八十八岁。
他离世前的那一日傍晚,去了从未踏入的旧庭院。
里面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原来的模样,原来白芷离开时候的模样。
是他吩咐下人这般维持的,维持着他的记忆。
老了却身姿依旧挺拔的南楼抚过那人坐过的椅子,抚过那人曾经用过的茶具,然后躺在那人躺过的床上。
他闭着眼,数十年间第一次解开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然后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那人的大眼,那人的红唇,那人的一举一言、一怒一笑。
他还记得那人的唇瓣味道,只是触感有些模糊了。
白芷……
白芷……
白芷。
这两个字尘封在他心中数十年,从未被提起,也从未梦见,现在,他终于可以尽情的去想念,尽情的去喃喃。
他做到了与那人此生不见,做到了只娶女子一人,也留了优秀的后人壮大濮阳山庄,他的一生毫不枯燥,甚至可以说是精彩绝伦。
可偏偏颜色太多太杂,当他回头看的时候,竟再找不到他最想要的白色。
而此刻他才相信,真的是当你得不到最想要的人时,什么人都无所谓了。
也是此刻他才明白,原来,‘白芷’这两个字,从未在他心底消失过,甚至都没有模糊过,只是他压制着,隐藏着,不让世人、也不让自己看到。
在他让自己死去的前一刻,他放纵着自己想念那如落花的男子,甚至撕心裂肺的痛。他还在想,倘若他没有放走白芷,就算折了他的命又何妨?至少不会在最后一刻才敢去想念唯一的倾心之人。
他怕,怕白芷扰乱了他的生活,再不能让他履行自己的责任;他怕,怕白芷离开之后自己变成一事无成的废物,将山庄葬送在自己手中。
而此时,他不怕了,他做到了自己对父亲的承诺。
索性,就让他放纵这唯一的一次,去狠狠想念那个许他来生的男子。
……
玄月高挂,美如仙境的濮阳山庄旧院,一个白发白须的男子躺在床上,他俊美天妒,晚年依旧,此刻他闭着眼,像似睡着了,然后呼吸却一点点消逝……
或许,他会庆幸那人的出现;
或许,他会怨那人让他的湖面波涛汹涌;
或许,想起那人时,他会笑;
也或许,他会哭吧。
可那时候,他已将自己逼到绝路,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他,濮阳南楼,终是化为一池死水,孤守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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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姜暖感谢阅读《为君逆命而行》的朋友们,鄙人还是个苗芽,希望亲们多多耐心助长。
其次,姜暖会将《落雪之后,遇见春天》剩下的部分完结,这个比较快了,完结之后会一起发上来,这期间会再开一篇轻松一些的现代文,换个画风试试,早就想尝试一下傲娇女王受的题材,名字叫:《烈性子》。
最后,关于南楼的结局是我想了很久的,我觉得南楼,就该如此,虽然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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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了几句《落雪之后,遇见春天》里的描述,大家随便看看,这文还是在【为君】之前写的,中间隔了三个月,会有点童话色彩吧。】
……
其实这样慵懒的千丞可以说受欢迎,也可以说不受欢迎。
和那种身边随时围着女生,一天一封告白信的校园偶像不同,千丞那双温柔的咖色眼眸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既不会讨谁欢心,也不会欺负弱小,偶尔绅士,偶尔不可一世,捉摸不透,也靠近不了。
就算你提起勇气跟他表白,他纵然会认真听着,但之后永远都是转身就忘,更不会给你什么可悲可喜的答复。
所以,时间久了,喜欢他的女生都会默默的一直一直喜欢他,因为她们不会因为告白失败而被那人藐视躲避。
可讨厌他这种冷漠呆滞性格的女生也大有人在。
可惜,千丞从不在意。
不是他故意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而是,他就是这样的人。
牵动不了他的心,就注定被遗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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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烈性子》的简介,喜欢这种调调的可以去看看,预计三月份完结。
【傲娇烈性子受X迟钝好脾气攻】
唐脉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淳于生是个榆木疙瘩;
唐脉到哪里都有一群人围着,淳于生永远一个人;
唐脉是烈性子却从来没人敢违抗,淳于生是好脾气却总是被唐脉欺负;
唐脉学习不好照样上最好的学校,淳于生累死累活的学习就为了奖学金;
唐脉喜欢上淳于生的时候,淳于生心里只有数学题;
唐脉不是天生的GAY,而淳于生却被唐脉硬生生给掰弯了……
八年后,
唐脉再次遇到淳于生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唐脉不再是从前的唐脉,可他还是一个人;
而淳于生的身边,却站着一个喊他‘爸爸’的孩子,和一个女人。
【再次感谢,请期待姜暖的新作,记得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