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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连佩香坐在轿子里,头上盖着红帕,低头从缝里望出去,手中翻腾不已,原是在绣荷包。
她玉白的手捻着一根小针在绣品上穿梭,一针一线缝得很密,娴熟至极。
她本是没打算用绣品打发时间,大不了睡会儿,可是清荷却在她上轿子的时候从怀里掏出她前些天做一半的荷包塞到她怀里,她也不好拒绝,没想到这会儿还真用到了,两家距离的远,轿子又不适合睡觉,她只好用绣品打发时间。
这几天的传闻她也不是不知道,她的那个未婚夫出征,连府也已经传遍了。但奇怪的是婚期并未推迟,她今天还是出嫁了,可是新郎是谁?何安沁还得回来结完再走吗?
她没有提出这些疑问,因为不管如何,她都得嫁。
她想着,慢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凝视起近在咫尺的红帕,不由出了神。
敲锣打鼓的响声愈来愈小,仿若隔世而来的喧哗。几缕轻风悄然拂过窗棂带起嫣然艳红,人群热闹非凡哗然消失。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触上了轿幔,往旁轻划,将其挂上轿勾。
手中还在翻腾,许是被乍然的明媚怔住了,连佩香抬起手想挡住透过红帕的阳光,却不料左手指划过针尖,一阵酥麻刺痛传遍她的全身。
她将手拿回至于帕下,细嫩的指腹划出了道不深不浅的红痕,随着她的动作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液。
连佩香皱皱柳眉,忽见一只手轻柔的抚上了她的手,还格外小心的略过那受伤的手指,握着掌部将她带出轿子。
她甚至没来得及将绣品收如怀中,就已经迷迷糊糊的被带至大堂。
大堂喜气洋洋,谈笑声不绝于耳,连佩香透过帕子,只隐约看见高堂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两个模糊人影,这大抵就是婆婆和公公了。她正想着,执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蓦然松开,那温热的触感消失,手中被轻轻的塞入一条红丝巾子。
这巾子不如那只手好摸。
连佩香心不在焉的想着,竟红了颊,好在被红帕挡着,倒看不出什么。
那厢喜娘开始吆喝起来……
……
拜堂的喧闹仿若一场梦一般玄幻,连佩香抚摸着那抹白帕,将它拿至喜帕缝下细细端详。
她摸着,不由想起那白皙的手,手掌突然有种灼热感,那温柔的力度和契合的手感好似又再次重现。
她一愣,盖着帕子的脸红的似要滴血,忙把手中的白绢放回原处。
她连夫君的面都尚未见过,这般思恋也太过不知廉耻,可是那一双手的主人将是自己的夫君呢。
温热的触感好似还在手中缠绵,就是不知手主人的怀抱是否也是这般温暖这般令人流连忘返……
我在想什么呢……
连佩香苦笑,忽觉眼前红帕覆上朦胧,头轻轻一歪,竟是靠上床边,沉沉睡去。
嗯……也罢……夫君来了再说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串平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行至新房门口时便停住了。
何月染静静地看着床榻上靠着床梁便睡着的人儿,慢慢垂下眼睑,也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好一会了,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提脚踏入新房。
他行到床边,瞥了一眼床边的钩子,也
不曾伸手拿过,只是轻轻挑起喜帕。
连佩香清秀可人的五官渐渐显露出来,本就唯美的五官添上几笔喜妆更显美丽,此时她粉嫩的唇瓣轻轻抿着,眉宇间凸起一个小山丘。
显然是睡觉也不安心。
何月染轻轻勾起嘴角,他本就生的风华绝代,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更是魅惑人心,何况双眼中的眸色有细微的差距,更显高深莫测。
他不由自主地抚上女子的眉心,轻柔地抚摸,似想要抚平女子的不安。
连佩香的眼帘颤了颤,眉间缓缓舒展开来。
何月染不由怔忪,好半响才回过神,舔了一下干涩的下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看着她的眼神也染上了复杂。
他轻手轻脚地帮她褪去了外衫鞋子,之后将她安置上床榻,连佩香也不知是睡的太沉还是没有防备,直至他将被子盖好她都睡得死沉。
何月染对着她安静的睡颜发了会儿怔,恍然后略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打算起身出屋。
“夫君……”
何月染浑身一僵,带着些迟疑看向连佩香,却见她睡得熟,唇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甚是讨喜。
他摇了摇头,深深凝视了她一眼,转头毫无留恋地出了新房。
晨光乍现,一屋的红艳很是灼眼,映衬着微微泛黄的晨曦,锦被光滑似红雪,里面裹着的人儿也缓缓睁开双眼。
连佩香迷迷糊糊地看着陌生的周遭,一股无助涌上心头,这是哪里?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脸上慢慢爬上两团红云,是了,她……嫁人了……
那,夫君呢?
连佩香从床上爬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没有发现夫君的声音,她不免有些忧愁,莫不是夫君不喜自己?
正这般自我埋汰时,门却是被轻轻敲响,紧接着一道清浅低沉的声音带着温柔流进了连佩香的心里。
“娘子,可是醒了?”
她忽然觉得面上有点烧,只低头呐呐地回道:“起,起来了。”
她的声音是属于温淑型的,这般扭捏也浸上几丝濡糯,听进耳朵只觉得挠地耳根痒痒的,有几分酥麻。
门外沉寂了片刻,连佩香听不见动静开始有些慌乱,届时门被打开了。
何月染徐徐踏来,红艳艳的婚服套在他身上好看是好看,却透着几分不相适,就好似,这男子是不全属于这里的一般……
“娘子?”何月染见她不言不语,出言询问,“怎么了吗?”
连佩香这才惊觉自己对着夫君发了愣,暗骂着自己不害臊的时候,又略有复杂地在心底安慰了一句,夫君便是夫君……哪能不属于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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