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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師·惡之花
一、惡之花(1)
我們的罪孽頑固,我們的後悔無力;
我們想讓我們的懺悔獲得厚報,
我們快活地走回泥濘的小道,
以為廉價的眼淚會洗盡一切汙跡。(注)
/
急急飛奔在曠野上,劃過面龐的風好像帶著鋒利的刀,刮在臉上頓時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灰色的天空仿佛下一刻就要墜落它滂沱的憤怒,陰暗得可怕。一個月了,這片曠野上接連一個月都是這樣的天氣。
沒有金燦燦的陽光,沒有湛藍藍的天空,看不到星子鋪滿夜幕長河,看不到月兒圓圈也盼不到家人團圓相聚。
原本生活在曠野區域或周圍的居民們都已經陸續分散遷移到願意援助接濟它們的種族領地,暫時安頓下來。原本以為這只是暫時的,沒想到一個月下來,曠野的情況非但沒有改善,甚至趨於惡劣發展。
“唉,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
原曠野的居民一次又一次地站在曠野外緣,癡癡遙望著不知何時才能回去的家鄉,可是轉念又看到了在自己家鄉上空飄浮著陰沉厚重的雲層。它們僅僅只是看著,心中就無端升起一波接著一波的不安。不安的情緒像是瞬間爆炸開來的一樣,迅速侵蝕著五臟六腑,甚至轉眼間蔓延至全身上下。
不安害怕的情緒就這麼霸道地佔據了所有的心神。
漸漸地,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久,長到原本願意援助它們生活的種族們開始帶著異樣的眼光瞧著它們,久到壓沉在心頭的不安轉變成了對現實的恐懼。
真的,它們以為不會很久的。
沒想到的是,自那次搬遷,有些人就再也無法相見。
陸陸續續地,開始傳出了各種各樣的流言。說曠野的情況是神明的旨意,是對它們的懲罰;即使誰都不知道它們到底做了什麼——而實際上,它們什麼都沒有做。它們只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著最初先祖們的生活方式。
它們祈禱、它們期盼;
生命本是那般純粹又簡單,在神明的引領下,它們祝頌一切生命自然成長。
它們祈望、它們期待;
生活本是那般幸福又美好,在光明的照耀下,它們願意一切生命涓涓流長。
它們祈求、它們絕望。
命運本是那般公正又隨和,在天道的審判下,它們歌詠一切生命隨遇而安。
直到那天。
曠野的居民開始被其他種族驅逐。
即使寄居人下的它們依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依舊懷著對明天的無限嚮往和熱情。現實並未將它們打倒。但是神明無目,光明不再,天道不公,它們的祝頌它們的願望它們的歌詠,所有一切都被拋棄、用著如此輕易的方式。
當生命不再純粹簡單,當生活不再幸福美好,當命運不再公正隨和。曠野的居民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家鄉,只是物是人非家不在。它們的血液已經乾涸,它們的眼淚早已流幹。靈魂在絕望中無力地掙扎著,然後歸於平靜。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於是,它們詛咒一切生命,背負至深的折磨與痛苦,在無盡的悲哀中,緩緩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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