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年

　　“王盟，这几天…有进帐没？..小哥，你要不要来一个？”某个黑白两道畅行无阻的小佛爷现在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啃着个苹果，嘴里说的话含糊不清。
　　张起灵闻言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王盟马上泪眼汪汪的抱自家老板大腿，“老板啊~~我的老板啊~~~”
　　“滚！小爷还没死呢！”
　　“老板~”王盟抽抽鼻子继续酝酿感情，“那日你洗白后又搬了地方，现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人…”
　　“意思就是没进账了呗。”
　　“老板~”卖萌求情中。
　　“我去！卖萌主要看脸你知不知道！”
　　“老板！我上有老下有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足三岁的孩子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抱大腿…
　　“切！”吴邪霸气一挥手，扔出去一个果核，“朕今天龙心大悦，不予尔等计较，跪安吧！”
　　王盟服身，“喳！”
　　张起灵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两个活宝。
　　看着王盟屁颠颠的关好门出去了，突然像起了什么一样摸了摸自己左臂，抬眼看正在翻账本的吴邪。
　　吴邪有轻微的视力问题，平时根本不碍事，可是一想看些什么东西都会习惯性的戴上眼镜，金丝框的眼镜，端端正正的架在鼻梁上，硬生生给称出一种斯文小生的意思…小花怎么说着？哦！斯文败类…...
　　好像感受到张起灵的目光，吴邪把眼镜摘下来，揉揉眼，“你终于感觉人其实是比天花板好看的了？”
　　“天花板？”
　　“…这你也没印象了？”吴邪抽抽嘴角，“原先你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天花板交流感情。”
　　“你..很了解我？”
　　迷茫的孩子啊，乖宝宝啊乖宝宝啊…
　　看着张起灵半迷茫半冷淡的样子..这娃咋可以这可爱呢~~
　　（哪里可爱了啊喂！）
　　跟哥混吧，有肉吃。
　　张起灵皱了皱眉，“吴邪。”
　　“恩？有事？”
　　“我以前的事，是怎样的？”
　　“啧…”吴邪啧了一声，摸摸下巴，“小哥，你只用知道你还有个兄弟，一个胖子，也叫胖子，咱们三是个铁三角。你有个特别爱你的妈，她叫白玛，是个温柔美丽又会医术的女子，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你很爱她。至于张家的事，你知不知道一样。”
　　“至于再详细一点的…”吴邪耸耸肩，“怕忘了我都记下来了，老大一箱子。你要想知道我带你去看看。”
　　“那么你呢？”
　　“什么？”
　　“我和你…”张起灵站起来，走向吴邪，将他圈在椅子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想让他只看着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只看着自己，“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吴邪皱眉。
　　“我和你，什么关系。”
　　…老大你问问题就不能有疑问语气吗？
　　“关系？”吴邪眼神闪烁几下，“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恋人未满？”
　　我去，你还往上凑！凑毛啊！要挨上了知道不？
　　“这是…”两个奇长的手指已经摸上了脖子。
　　坏菜了！
　　吴邪暗自咂舌，那割喉的口子还在那摆着装饰自个那优美的脖子呢，你说你怎么不穿个高领衣服…身子下意识后倾，用手撑住张起灵的肩膀，“小哥..你先起开点，离得太近空气不流通容易缺氧以致猝死。”
　　“……”他发誓他从闷油瓶眼中看到了鄙视！
　　一只手摸上吴邪的胳膊，在伤口处轻轻摩擦着，“怎么弄的？”
　　吴邪一抖——哥，你不适合玩怀柔戏码你造吗？
　　“咳！”眼神有些逃离的看向别处，“内个，小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微微起来。
　　“你…为什么认为你叫吴邪？”
　　张起灵一愣，看着吴邪，半晌，叹了口气，将左手袖子蜷起来，裸露的皮肤朝向吴邪。
　　张起灵皮肤很好，或许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关系，他的肤色一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显得他整个人也有些病恹恹的。
　　而且因为下斗的原因，身上也有些被粽子之类抓伤的伤口，新的旧的，都留下了轻微的疤痕。
　　“张起灵…”吴邪感觉自己的声音发颤，“你什么意思！”
　　他的左臂上，有一处伤痕像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造成的，已经好了，痂已经全部脱落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淡淡的字形。
　　吴邪。
　　那个手臂上，留着吴邪这两个字。
　　吴邪的嘴微微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突然好像在掩饰什么一样一把抱住对方，死死地，“你他娘的可比小爷轻松。‘吴邪’才十三画。”
　　他身上有为他而划的十七刀。
　　张起灵浑身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伸出手慢慢拥住那个颤抖的身体——不管吴邪在别人面前何等威风，在他面前，他或许还只是那个菜鸟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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