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华菊

　　Loran窝在沙发上加班赶她落下的报告——她不能在警局干这个，否则Victor一定会跑去问“为什么出差回来马上就要加班”——就算不问他也会过去给她送宵夜，她可没功夫和小组里的其他人一一串供。

　　Wade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操作电脑。今天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成功地进入了施密特律师事务所的局域网。

　　Victor和Azazel正在楼下的酒吧里忙最后工作——作为最大的股东，Wade明确表示他收点房租就好。

　　当然是不可能的，Victor当时笑着跟她说，等酒吧开业这小子一定是去得最勤的一个——多好的泡妞地点啊，哪怕他长得比现在丑一万倍，妞们看在他是酒吧老板的份儿上也会慷慨地跟他睡一夜的。同时他还规定Loran去的时候“最好坐在吧台一直喝苏打水”——“你总得让她喝多了去上个厕所吧？”Wade插嘴的时候还被揍了一拳。

　　“哦。我——的——天——”Wade看起来被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惊呆了。

　　什么东西重口味到能吓到Wade？

　　Loran的好奇心被勾起，她放下报告绕到他身后。

　　“……”当看清屏幕上的内容之后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屏幕上一是个大概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侧着头，棕色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的五官看不清样子——她是赤裸的，全身上下未着寸缕，更明显的是女孩的洁白的臀部还有几道浅浅的红色的痕迹，就像被鞭打过一样。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Wade一张张地浏览过去，“这家伙原来喜欢下载这种未成年人的色情图片吗！？”

　　“不……”Loran喃喃地道，“这不是下载的……”

　　她指着那个女孩：“她在长大……这是同一个女孩，同一个地方拍的照片。这是Marie，是他的养女。”

　　Wade简直难以置信：“所以，他给自己弄了个会长大的充气娃娃？”他回过头，“用这些可以告倒他了吧？！”

　　Loran点点头。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无视Wade在身后担心的呼唤，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一直吐到没东西可吐，她才按下冲水键，起来对着镜子漱口。Wade站在门边担心地看着她：“你感觉还好吗？需要我叫Victor上来吗？”

　　“别叫他。我没事。”Loran拉下毛巾擦了把脸：“我只是太恶心了。”

　　而且她总觉得那些画面似曾相识。

　　这种熟悉感像是脑子里装进了个弹跳球，一直跳个不停，“咚咚”地从内部砸着她的脑壳，她现在只想去睡一觉。

　　“你得休息了。”Wade说，“反正现我们手里已经有了证据，那个女孩会得到自由的。在这之前你把自己弄垮了可不划算。”

　　“我明白。”

　　Wade抱起电脑：“我会把它们下载并储存起来，明天交给你。现在你得去好好睡一觉。”

　　Loran把他送到门口：“这些东西别让别人看见。”

　　“我明白。”Wade挑眉：“这世上的道貌岸然的变态真是多得防不胜防对吗？”

　　梦的主调是那个诡异的粉红色，有点紫又带着点血腥味。

　　Loran努力地想拨开那团迷雾却徒劳无功。她觉得自己四肢全然使不上力，就像泡在水里，每动一下都有巨大的阻力。

　　迷雾里有人在说话——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那个声音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冰冷的毒蛇舒展着鳞片一寸雨爬过她的皮肤。

　　“滚开！从我的梦境滚出去！”她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喊。

　　然后迷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以为他就要出来了，就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可他只是站在那里。

　　“我就是你最恐怖的噩梦。”

　　然后她的脖子蓦地被什么东西绞紧——

　　Loran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汗水顺着她的脸滴下，落在被单上。一阵倦意重新袭来，她又倒在枕头上。

　　这次的噩梦不太一样，她想。没有火，没有Victor——她不知道是不是恢复的记忆让梦境产生了变化，但她觉得虽然这次的梦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像个“梦”，却比以前那些都更有真实感。

　　迷雾里那个人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谁？是Daniel吗？

　　她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Daniel一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但不会像那个人一样给她那种恐惧的感觉——她听光是听到那个声音就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哪怕是现在已经醒了过来，通过回忆也会汗毛倒竖。

　　他倒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噩梦？

　　Loran的偏头痛又开始发作了。她摸索着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那个小药瓶，想了想还是把它扔了回去。

　　不能总靠药物。

　　而且这几天她通过各种途径弄到身体里的药物已经够多了。

　　第二天她照常上班。小组里的各位同事对她表示了友好的问候。

　　Scott在经过她桌边的时候与她视线交接，她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切安好。然后他转身回警长室去了。

　　Ororo凑过来：“你和Scott关系好了很多嘛。”

　　“哎？”Loran一愣，“有吗？”

　　“拜托，你们两个前些天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起来好吗？”Ororo翻了个白眼，“其他队的人都在开盘下注赌你们谁先受不了谁呢。”

　　“那是非法赌博。”Loran嘟囔着。

　　“OK我会记得踢碎他们的蛋蛋。”Ororo接着说，“说真的，我能感觉到。他刚才还问候你了呢。”

　　“他没有问候我。”Loran不记得Scott刚才说过话。

　　Ororo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确实。他只是给了你一个眼神，然后你用眼神回应了他。”她伸出一只手指制止Loran回话，“别质疑姐的观察力，我非常确定。”

　　她拖了张椅子坐过来：“所以你们的关系突然好到不用说话就能明白彼此意思的地步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Victor说你出了次短差——难道……”

　　“等等！”Loran打断她：“你那么关心我干嘛？而且你听起来和Victor还在联系？”

　　“我们当然在联系。”Ororo说，“我们对彼此都感觉良好，你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那天的约会很顺利？”Loran喃喃地道：“我傻了吗居然忘了问Victor约会怎么样……”

　　“所以你那几天干什么去了？”

　　“先别说我，”Loran盯着她，“说说你们的约会！”

　　Ororo退后了点靠在椅子上：“Well，我们愉快地共进了晚餐，然后就去看了那场拳击比赛。非常精彩，而且Victor解说得比那两个主持人好太多——如果不是胜利的那个伤得有点重，我猜他会上去挑战；比赛结束后我们又找了个地方喝了一杯，然后他就送我回家了。”

　　“就这样？”Loran有些怀疑，“我哥哥不可能这么纯情。”

　　“我会记得转告他你的评价。”Ororo撇了撇嘴，“OK，一个Kiss Goodbye。没别的了。我猜他是顾虑到我和你是同事的关系所以不想进展太快。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和Scott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帮了我一个小忙。”Loran想了想叹口气，“好吧，一个大忙。很大的忙，我心存感激，就这样。”

　　“就这样？”轮到Ororo怀疑了——她觉得自己在警长的眼睛里看到了别的东西。

　　Loran难得有心情帮别人解释：“你在跟我哥约会，所以你看到别的男女走得近一些就会觉得他们也在约会。但我和他没有，好吗？”

　　“好吧。”Ororo意兴阑珊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她不觉得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反正来日方长，时间能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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