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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阴谋
已是暗夜时分,楚清离走出帐外,唿哨一声,便有一个黑影从旁边林子中窜来,落在他的腕上——是信鸽。他掏出字条,绑在信鸽腿上,便令它向南飞去。
楚清离轻笑两声,自大漠来的风鼓得他白色衣抉烈烈。长发松松地挽了一半,清俊的面容在大漠冷酷的暗夜中竟是这般的令人心寒。不出十日,盖吴求盟的使者便会到达刘宋朝廷,到时,那刘义隆定会捶胸顿足了吧······
他反身入帐,帐壁所挂雁腿便直直映入眼帘。楚清离只觉好笑,那雁腿是盖缺打猎回来后烤好送他的,说是给他的谢礼。他向来不喜油腻,见这雁腿自是无法下咽,便自由盖缺将其挂在帐内,再未碰过。
楚清离刚入帐内坐好,便有盖吴派人来见。那人狐假虎威,甚是倨傲,张口便要借楚清离的佩剑一见。楚清离听罢,只是微微挑眉,并未多言,便取了墨霁,给了那人。
那人面露欣喜之色,两眼泛出精光,直盯着手中有如一泓雪水的墨霁。他不敢怠慢,即刻便请辞,去盖吴大帐复命。
楚清离目送那人离去。对于墨霁,他一点也不担心。一来这里离中原路途遥远,塞外之人不可能清楚墨霁号令聆音阁的作用;二来墨霁虽为名剑,盖吴也不可能为这一柄剑而得罪一名自中原来的谋士。楚清离只听帐外人声鼎沸,却只悠然煮茗。现季白露秋茶,和塞外所积雪水同煮,竟也是汤色黄亮明净,香高味醇。茶气氤氲中,楚清离不由得有些出神。想想现下之事,又不禁喟叹。这里虽然人人都面带凶色,但相比于中原虚情假意下的暗流涌动,倒是能令人放心得多。
不多时,那人便带着墨霁回来。只见他眼中凶光浮现,面露愤怒与不甘,刚刚假借人势装出来的倨傲与冷漠竟一扫而空。楚清离见状,心下了然,只是面不改色,放下手中茶碗,拿出另外一只,悬壶高冲,微微颔首:“请。”
那人冷哼一声,一把将墨霁拍于桌上:“一把破剑,也这样值得主上和小缺为你争来争去?”
楚清离只在听到“小缺”两字时微微蹙眉,旋即又恢复正常。他起身,走上前去,奉上茶汤,面色淡然不改,竟是如此出尘冷逸:“既然来了,喝口茶水再走也无妨。”
那人不由暴怒:“穷酸书生,我今天非得替小缺出气!”提了拳头,便向楚清离面上抡去。
楚清离身形不动,那人只觉腕上剧痛,楚清离的手已仅仅抓住他的腕部。那手完全不似一个练家子的手,白皙修长,却又有如此大的力气。那人的拳便这样被他生生截下,不可再进分毫。那人心中暴怒,强忍疼痛,拳头却不肯后移半寸。楚清离也不想出手,二人便这样僵着。
此时只听帐门外一个女声大呵:“住手!”旋即那人的拳头便卸下劲来。楚清离无意争斗,便松了手,转身落座,茶汤竟未洒出分毫。
一名女子快步走入帐内,正是盖缺。只见她仍穿着早上的鹿皮衣,只是披肩长发散了下来,仅用一根带子束住额前碎发。盖缺径直走向那人,怒气冲冲:“吴白哥,清离是我盖缺的朋友,你若为难他,我便再不认你这个哥哥!”
那吴白的目光一直未离盖缺身上,此时不由得面露难色:“可是主上那里······”
盖缺叹了一口气:“哥哥那里我会去说明白的。你回帐吧。”
吴白狠狠瞪了楚清离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愤懑、不甘等多种复杂的情绪。他转身,出帐。
楚清离依旧是那般淡然,他刚刚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盖缺也被卷入其中,现在也已知道答案。他放下手中茶杯,抬头看见盖缺依旧站在跟前。
他指了指茶壶,壶嘴里还有热气逸出。水温未凉,他又取出了一个新杯:“要不要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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