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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历练
在九天十五岁当日,白泽一早叫了九天,依旧一副从容模样,淡然道:“九天,为师近日身负要事,暂不能尽师之责任。且你需在凡尘历练一番,方能成就大业。今日起你且先寄于蜀山门下,日后凡事听从玉掌门安排,万不可擅做主张。”
九天脸上一喜,连忙问道:“绒团等人会一同前往吗?”
白泽道:“此次就你一人独自前往。”
九天听罢,小脸由喜转忧,虽然外界新奇无比,但若少了绒团等人的陪同,定会孤单寂寞。九天再一次有了被遗弃的感觉,如同当时爷爷把自己交给师傅一般,也是在生辰当日。九天总是在想为何总要在生辰当日被遗弃,难道这一日乃是自己的晦日不成?她如若知晓,自己生母亦在生辰当日离她而去,定会更加肯定此结论。
来不及同小伙伴道别,九天便被白泽送到了蜀山派中。以交流学习的名义,亦随了柳长老住在附庸殿。既不算本门弟子,待遇比其余人等好了不少,不用住在女弟子的集体寝殿。
有一座专属别院,坐落在一雪峰之巅,仰头便可望见遥相呼应的柳长老的和煦殿。虽然只有并着的三间小屋,亦算别致新颖。用篱笆围了一小小院子,生长了许多不知名的藤蔓,攀附在篱笆上,偶尔探出两朵淡紫色小花,煞是好看。唯一遗憾的是此处少了遥风岭上的温泉池。鉴于第一次到蜀山的遭遇,看来十几年养成的每日泡泡泉水的习惯也得改改,只能泡泡木桶浴了。算起来,比程昱师兄的待遇还要好,亦无甚可挑剔的。
平常规矩亦不甚严格。除了日常功课,其余弟子每日必须的日常事务也就免了。每日功课对她只算得上是小儿科,学着很是无聊。想想肖晓时常翘课也可以理解。九天得了很多空闲,可以专营自己喜好。日子到比在遥风岭过得悠闲自在。
九天花了几日功夫,在自己的小院里,种上了从冰凝饶世界带来的各种花草树木。因此小院在雪峰之巅,常年冰封雪冻的,与冰凝饶世界环境相当,且五行齐全,灵物门大都长得甚好。除了个别娇弱至极的,无法适应新环境,郁郁而亡。九天为此还伤心了好些日子,想着人世间春生冬萎是常态,才慢慢释怀。
一切布置妥当后,九天站在院前慢慢端详,总觉着缺了点什么。但始终寻不着缺少的那点东西,就顺手施了法术,在院门上书了“冰凝院”三个飘飘淼淼的大字。然后满意地进了屋内。
九天样样不及师傅白泽,唯独一点与之比起来强了百倍不止,那便是人情世故。万事妥当后,九天便举办了一个小小的灵果宴会,招待蜀山的师兄弟们。宴会便设在日暮时分的冰凝院内。
时辰挑得很有水准,正是一日当中最美的时辰。此时红日早已没入了山头,已然收尽了点点余晖。幽昙花已撑起了花盏四处游走,犹如纷飞的萤火虫,散落在灵树上、草丛中、花蕊里,很是漂亮。空气中混着花香、果香。九天放了斗大一颗夜明珠,整个庭院都映着柔和的光芒。
蜀山弟子应邀而来,哪里见过如此灵物,品过此等灵果,尽皆点首称赞,宴毕皆表意犹未尽之态。九天此举可算是做足了面子,攒足了人情。
宴中,九天游走于众师兄弟中,俨然一个主人家模样,一点未有身处异乡之态,可见她超强的适应能力。九天不时于与各师兄、师姐寒暄着,双眼却未停住地四处打望,心里寻思着,怎未曾见着慕容肖晓的身影。
从来到蜀山已有大半月时日,都未曾见他出来捣乱,众师兄弟口中亦少了对他的满腹牢骚。难不成他改邪归正了?亦或是被逐出了师门?若是如此,岂不辜负了自己数年来的潜心修炼。两人比试还未出定论,岂不遗憾。同时又自我安慰道:“或许他只是不知今日之邀,未曾过来罢了。”
遂寻了程昱师兄,问了个明白。程昱师兄一再保证:“被逐出师门?哪有的事。前几日我还专程给他捎话说你要宴请全山门弟子。嘱咐他务必出席,莫失了礼数,显得蜀山教养不够。”程昱师兄叙叙念叨着,像是在谴责肖晓的不是,“当时他还满口答应着,就知道他的话是靠不住的,今日果然没来。”
九天听罢,也算安了个心,心中微微有点失落,无心继续听程昱师兄的念叨,走向了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朵幽昙花,心里念叨着今日宴会他是知晓的,为何不曾来赴宴,是不屑于蜀山弟子,还是不屑于我。
宴请结束后,众人皆起身告辞。唯独大师兄苏泽留了下来帮着九天收拾残局。苏泽平日里办起事来,犹如他的剑风一样雷厉风行。处理各种事务很是一把好手,被视为下一代掌门的最佳继承者。今日言行皆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九天看着都很是着急,便笑问道:“大师兄逗留此处,该不会是怕九天无力对付这些杯盏?若是如此,那便是大师兄你多虑了,九天可要送客了。”
苏泽听罢,憋红了脸,鼓足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此次就九天师妹一人前来?不知,不知……”
九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对呀,如今也只有我等乃孤身一人,才有闲情来这凡尘历练。”
苏泽绯红的脸瞬间煞白,两眼亦黯淡无光。低声说道:“九天师妹的意思难道是青鸾师妹已有良配?”话语像是询问,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不等回答便像游魂似的往外踱步。
九天见苏泽师兄平日处事有条不紊,未想他在感情一事上竟是如此脆弱。想起之前他遭受的打击,不免觉得自己玩笑过头了,心里升起一股歉意。急忙拉住苏泽衣襟,解释道:“大师兄误会了。青鸾心高得很,哪里有什么良配。是我不对,寻师兄开心呢。”
苏泽愣了一下,抽了衣袖,颓然离去,未言片语。
惹得九天觉着自己犯了弥天罪过,心情更是跌落谷底。郁郁寡欢地在那里收拾杯盏。被身后突兀声响惊了一跳。方才发现,身后琉璃果树上多了一道身影。光用脚趾头想想便知道那道人影是谁。九天怒吼道:“慕容肖晓,给我下来。光明正大请你不来,非得如此偷偷摸摸,难不成你是属鼠的?”
肖晓从树上跃了下来,依旧一脸戏谑,“哟,姑娘求爱未成,恼羞成怒了?”
九天气愤不已,“你这无赖,你眼睛瞎啦,耳朵聋啦,你哪只眼睛看见,哪只耳朵听见我在求爱?”
肖晓不紧不慢地说道:“刚才不知是谁拉着大师兄的衣襟,满脸的羞愧。”
“你胡说!我,我……”九天气急,指着他的鼻子,一时语塞,转身朝屋内走去。背后还听见肖晓那一贯口气,“无话可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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