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戈雅洛传·骑士歌

　　「灾难往往不在一朝一夕发生，在此之前的许多警告、征兆或空前绝后的大预言，都未有人动容」

　　抵达爱尔兰的时候，太阳刚转过白羊宫座。

　　在大海上漂流十四天，我终于再一次踏上坚实的大地，我的船陪我度过的第三个年头终于报废，可怜一位心地善良的夫人收留我这个身无分文的人，三天后我在磨坊找到了一份打杂的工作。
　　我暂时寄住在当地的圣德孤儿院里，和一大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住在一起，收留我的夫人其名为希尔玛，她丈夫去世已有几个年头，现在她给孤儿院缝缝补补来补贴家用。
　　为报答这位夫人的善心，也是为了我接下来的路费，我的计划得在这里逗留直到六月，我很担心是否能准时赴友人的约，我们约在的意大利碰面，但他恐怕不会在意大利停留很久。

　　“你是旅行者？”
　　也许是见了我整日的叹气摇头，磨坊主的小女儿过来孤儿院拜访我的时候递给我一些酒，她又从篮子里拿出几块松软可口的蛋糕，还有点儿烫手，是刚出炉的新鲜货。
　　和我见过贵族小姐比，她容貌只算一般，但那双澄澈的眼却比圣保罗教堂里那块名为克什米尔的蓝宝石还要美丽、动人。
　　她顺势在我身边坐下，和我坐在这参天的树下，金色的卷发垂在肩头，接过从树枝间的漏下的阳光，蒙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她轻轻地眯起眼，整个人令我感到甜蜜和安心。

　　“是的，泽奇特尔小姐。”
　　我恭敬地回答她。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只是一点儿葡萄酒，就是我酒量差得不行也可以享用。

　　“你一定会说很多语言，你会不会苏格兰盖尔语？”她问我，温软的嗓音实在比得上那只我在精灵的领地里见过的百灵婉转，“虽然和爱尔兰的语言很相近，但毕竟不一样……”

　　我说会，早年追求一个苏格兰的小姑娘，用那种语言写的情书现在自己都看得浑身发麻。我戏谑地讲当时那个姑娘是怎么残忍地拒绝我，把情书撕得粉碎，扔在我面前。
　　意料之外的，她没有笑，只是看着很远的地方，很远的那有一座山，雾气缭绕，然后沉默了良久，我心里直打退堂鼓，不敢再多说。

　　我既不懂得说话的艺术又不懂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连不熟谙人情事故的居伊也能说我如果懂得一点点的甜言蜜语，绝对能使全伦敦的淑女为我倾心。

　　“你倒可以去屋良那里碰碰运气，他最近在找人翻译文稿。他能给的酬劳不高，但比你在这儿得到的要多得多。”
　　她偏头看着我，眼里依然平静如止水。

　　“谢谢，那个，你想不想跳舞？我倒是会一点儿。”

　　至于后来我和她聊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后来好几天她没有再过来找我。
　　刚开始的时候我借他们家的后院晾晒我泡在水里而发皱的书，她在一边看着，帮我抚平那些皱巴巴的纸张。

　　几天后，磨坊主出门去了，整个磨坊都得到了假期。我向希尔玛夫人打听到那个屋良的住处，那是一间在灯塔小阁楼里的房间，我在上去的时候不得不弯下身子。

　　“抱歉，打扰了……”
　　等我努力站起来，看见泽奇特尔背对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说话，我当时光顾着在堆满书的地板上找到一个落脚地，并没有在意和她说话的人是谁。

　　当我看清楚那个和泽奇特尔说话人的脸，便立刻站到他们俩中间，没有任何的疑问，用很肯定的语气这么说了。
　　“你先回去。”
　　我知道泽奇特尔一定在很奇怪地看着我，但我不敢转过身去回应她的眼神，不然她一定会看到我眼里满是恐惧。

　　后来她嘟哝了两句就匆匆离开。

　　“别害怕，我不伤害普通人，但教会猎人就除外了……”
　　“那真糟糕，我就是。”

　　后来我再想起和屋良的初遇，我不禁反问自己到底是谁给我的勇气承认自己的猎人身份的。

　　他看起来很诧异，肯定是被我莫大的勇气和无知惊讶到了，但他什么也没做，没有撕裂我的脖子，割开我的动脉，不过看到他坐下来后那一脸深思要不要把我就地解决的表情，我觉得我不能坐以待毙，在他开口前我抢先一步，大声说：“别担心，我只是听说你缺人手，而我恰好缺钱。”

　　“噗哧……”
　　如果不是我没带上自己的枪，我一定给这个家伙头上先来上一枪。

　　“抱歉，你知道的，像我这种独居的吸血鬼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遭到猎杀，我一直都认为你们猎人很有钱，那些打到我身上的子弹，一个都足够我心疼好久的。”

　　他看起来好像也是财政不佳，住在这个小阁楼里，除了书和一只吸血鬼，这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不过估计就是把这家伙拿出去拍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为什么呢？”
　　看到他并没有想要干掉我的意思，我也大刺刺地就随便坐下了，可能是我坐到了他的书上，他一个眼神吓得我赶紧跳起来，随即他又恢复了微笑，好像这个人是多么的纯良无害，他弯腰捡起来一些书，腾出一些地方给了我一把椅子。

　　原来是个嗜书狂！

　　“蓝血吸血鬼往往会担任很重要的职位，通常都会被赋予爵位，看起来你很落魄的样子。”
　　蓝血吸血鬼实在是太少见了，不过我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与普通吸血鬼的区别来。
　　“说老实话，每个吸血鬼都不大喜欢群居，而我尤其不喜欢，和一大群吸血鬼住在一起总是充满了冲突。”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一点儿都不想回忆过去的事情。
　　“那你的食物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虽然我俩还能这么坐在一起聊天，但如果他有涉嫌谋害这里的居民，那我的责任便是驱逐他或者直接一点，杀死他。
　　“不用担心哦，猎人先生，我一直都喝动物的血。”
　　看了看墙上那些动物标本，我倒是不怎么怀疑这番话。

　　“真是搞不懂啊，[组织]一般会控制蓝血吸血鬼来威慑下层吸血鬼，如果蓝血吸血鬼想要脱离[组织]，往往会被干掉诶。”
　　“梅戈雅洛先生难道就是来和我谈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
　　简直就是废话，比起我猎人工作，我依然觉得钱比较重要，教会的老东西们已经吝啬到连维修武器和吃饭都要我自己掏腰包，还美名其曰：“独立自主”，等到我退休的那天，我一定把整个约瑟夫教堂给拆得连渣都不剩。

　　“这是那几份文稿，其实是我经过苏格兰，无意间从一个流浪的吟游诗人那里得到的，我看得懂一部分。”
　　“先说好，你打算支付我多少工钱。”
　　“额…….”

　　最后我以一千字一磅六便士的价格敲定了这份兼职，那个家伙虽然住得寒酸，但老话说人不可貌相是对的，当他打开他的储藏柜的时候，由于那些金光闪闪的宝贝们太耀眼，以至于我都没看清到底有多少，当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不要干掉他直接抢过来，那样我下半辈子就不用给约瑟夫那个老头子打工啦。

　　但事实上我打不过他……

　　“我没有多少钱，你可以把这些拿去卖了。”
　　看起来他对人类钱的价值不怎么了解，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正直之人，此时不敲诈更待何时去抢劫啊！

　　第二天我跑到他那里去，霸占了他的唯一一张桌子来翻译这些稿子，这样孤儿院的小家伙们才不会缠着我要我给他们讲我的冒险故事。
　　屋良听说我的处境后，帮我介绍了一个在商船上当翻译的工作，那艘商船犹黎号，半个月后将会经过这里，这艘商船没有固定的航路，他们长期都会在海上，在很多国家和地区进行贸易，当然，也包括意大利。

　　果然！我一早就不该跟着教会干，和吸血鬼混才有饭吃。

　　我和屋良谈起泽奇特尔最近闷闷不乐，那苦瓜脸都快赶得上前几天吃不起饭的我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意识到这两人，有猫腻，在我放出罢工的宣言后，他才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总结起来就是：

　　他拒绝了泽奇特尔的告白就是了。

　　我当时还打趣了他老半天，如果我知道一个星期后会发生的事情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当时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何其无辜的我正在为我即将开始的全新旅程向万能之主祈愿。

　　我非信教徒却对神灵抱有敬畏之心。

　　在那个下午的许愿池旁，意外的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正值出海的季节，像我这种能在中心广场上专心喂鸽子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请你和我交往吧！”
　　当时泽奇特尔这么说，我都反应不过来，直到几只鸽子扑棱扑棱地拍醒我。
　　“十分抱歉，我……”
　　我微微地欠身，面对这个尴尬情况不知所措，只能祈祷赶快让我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吧。这是在唱哪出？

　　除旅行外我没有特别擅长的事情，就算我身为吸血鬼猎人，实际上我的猎捕单一直都是空白，否则我就不会到处流浪，无处可去。

　　“我也的确爱您，爱您如爱我主。”
　　她喜欢念书，她温软的嗓音是我最爱，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除了傻子外，没人会拒绝她的。

　　但是没错——
　　我和屋良就是那两个傻子。

　　我能明显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别哭啊，看起来要哭了。她是为什么突然就跑来对我说：“请和我交往。”这种话的呢？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希望我们以后能再见面吧。”

　　我和她擦肩错过，我得赶快离开，我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才来和我告白，这种事情早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苦恋，等着我啊。

　　“那就请您带我一起走吧。”
　　“不行的。”

　　我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不再回头，为什么谁都不是，偏偏就是我呢？居伊也好、[ ]也好，怎么就要是我，承受这种东西呢？无视身后的小声但清晰的啜泣，像个懦夫一样，逃开了。

　　我真是个笨蛋。

　　等到我在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就走到屋良这里来了。
　　他很闲，每天只要坐在一个地方读读他喜欢的故事就好了，而我为了生计不得不到处游走，还专门给别人收拾各种烂摊子。
　　只是半个月，我们间就建立了一种特别的友谊，我偶尔帮他整理书什么的。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团糟，他似乎不怎么害怕阳光的样子，不过在大太阳下他还是显得昏昏欲睡。
　　他猎食回来，往往一身血就睡下了，所以我尽量放轻我的步子。

　　“怎么了，你今天不对头的样子。”
　　那个家伙躺在那儿没动，睁开一只眼睛问我。我一点儿也不想理他，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遇到这破事儿了。我猜泽奇特尔一定是被拒绝了压力过大，就想随便找个人当替代品。都怪你，你干嘛拒绝她，据我所知，这镇上还有三四个追求她的人呢。

　　“没什么，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出于我受到过的训练，礼节是最基本的素养。

　　“没有，我可能还要睡一会儿。”
　　他的情况看起来比我还糟糕。
　　“没事儿吗，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没有……”

　　我意识到可能发生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扯开他裹住自己的被子，吸血鬼哪里需要盖什么被子，他们的体温一向很低，根本感觉不到冷暖，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而我知道的事情是通过他的伤口展现出来的，脖子、手臂都明显有被撕咬的痕迹。

　　这里还有另外一只吸血鬼。

　　“等等，你要干什么！”
　　他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我。
　　“我俩是朋友吧，放心吧，我会帮你摆平这事儿的。”
　　这可是我的长期饭票，我不能看着他死掉。
　　“你不是想去找那个吸血鬼，别闹了，你打不过他，只会去送死，况且……咳咳”
　　我决定无视掉他越来越微弱的解释。

　　我先是回了孤儿院一趟，抄上我的家伙。

　　“大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办些事情，告诉希尔玛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希尔玛夫人出去了。”
　　“那就等她回来，你再告诉她吧。”
　　我摸摸他的头，他明显不高兴，然后被院长唤走了，他还有课要上。

　　没花我多少时间，我在郊外一个十米高的崖壁上的小木屋里找到了那个家伙，他稍微过于华丽的衣装和这里的破烂格格不入，看起来是某个贵族的家伙，想必是盯上屋良了，所以说，我讨厌吸血鬼这种东西。

　　他们靠吃掉自己的同伴来增加自己的力量。

　　——你们不是一样么？

　　“我今天运气真不错呢，饭后正好运动一下。”
　　他抛下手中的尸体，衣服上都是血，顺着丝面的布料滴落在地上，那死去的人脸上惊恐过度的表情，眼珠也掉出来一只，咿，真是恶心的家伙，要我肯定下不去口。

　　“呐呐，你怎么啦，都来到这里了，不来打上一架怎么可以啊。”

　　......等等，等一下！

　　你说什么？
　　我稍微有点儿听不清，因为我现在耳朵边有什么一直在尖锐地叫嚣，我能听见眼泪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却听不见那家伙嘲笑的声调。我本来想别开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被那具尸体紧紧抓住了。

　　心脏都要停止了，我抓着自己的领口，仿佛那领口实在太紧，勒得我没办法呼吸，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小树林里的湿寒空气令我喉咙发疼，因为缺氧眼前发黑。

　　“你怎么啦，难道来找我就是来哭诉的么。”
　　啧，那家伙的靴子可是镶了不少宝石啊，肯定值不少钱吧，只是我现在好像被踩住了，很疼的啊，没心思去欣赏了，他踩得我手指骨直喀拉喀拉的响。他才进过食，看起来对我没多大兴趣，只是觉得好玩吧。

　　——“你好些了么，不介意的话就住在这里吧。”希尔玛夫人对我这么说，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去死吧！”
　　我奋力爬起来，抽出自己比踩住的手，冲他来了几枪，我知道那对他没用，我也没指望会有起到什么大作用，只是用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罢了。

　　真正有用的是我随身带着的匕首，给出的第一下往往是没用的，但要躲开第二刀可不容易啊。虽然这刀我拿它削过苹果，不过这东西对付这些可恶的吸血鬼可是有大作用呢。

　　果然，哈哈，你看那家伙惊讶的表情，被这玩意儿刺中心脏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这个人渣。
　　人渣。

　　不过接下来我付出了惹恼他的代价，被抓住领口甩了出去，这里离地面可有十米来高啊，就算是我摔下去也得半残了吧。不过还好这匕首的另外作用就是可以拿来当支撑点，用力将匕首插入崖壁上，试图不要那么直接地摔下去，刀插入崖壁后向下滑了一大截，震得我手都发麻了。

　　其实，我没打算惹怒他的，只要出示居伊给我的[证件]，警告一下他不要对我的长期饭碗下手就好了，不过啊，不过啊。

　　当我看到希尔玛夫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神智不清了，满脑子都是我刚来到爱尔兰的时候，醒过来见到的希尔玛夫人的笑容。
　　希尔玛夫人很怕疼不是么，你啊，你居然以这种方式，杀掉她，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真是不可原谅。

　　一想到再也没办法听到希尔玛夫人对我说早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

　　有了那一点儿缓冲，等我摔倒地面后，我还是能站起来，没有摔成两截，那些我以前一直都记不住的招式，那些考试时让我出丑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在眼前很清晰地出现了。
　　我自己都被自己流畅的动作吓到了，如果考试的时候也能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就能考上正式猎人资格证了吧。

　　“你给我认真点啊。”
　　我可是相当生气呢。可是，我还不够强啊。真是愚蠢的家伙，来给他最后一击，用那个我引以为傲的魔法，就这样杀死他吧。
　　拜托了，让我再说一句话，只是一句咒语，可是脖子被割裂了，那家伙多久没修指甲了？
　　想要说的那句话，结果发出来的戚戚的气流声。

　　“够了！你在做什么。”
　　有人突然把那家伙拉开了，避免了我脑袋开花，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他拿走了我的枪，上膛声……

　　虽然我捂着脖子只能勉强地坐起来。
　　原来是一直都很温柔的屋良啊，我还以为你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呢。

　　“哦呀，你很在意这家伙么。你和人类来往就已经犯大忌，又是什么时候和猎人交起朋友了？”

　　我怎么听你们这口气好像认识的啊，死屋良，如果你敢说你和他认识并且是朋友的话，我就是腿断了也马上起来给你一枪，当然我还不能那么做，根本就站不起来，痛死了。

　　怎么觉得头好晕，我是不是有点儿失血过多？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你别光顾着说话，你倒是过来看一下我的伤势啊混蛋。
　　我怎么说也是为你受伤的啊。

　　算了，啊啊，我不管了，死在这里算了。
　　这么丑，打不过人家，还非得和别人打，真是丢脸。

　　——这样，我是不是就能再见到你了？

　　再次醒过来，还是那个一堆书的小阁楼，外面正在下雨，屋良看起来精神比较好的样子，虽然吸血鬼也不喜欢雨水，但比起晴天那要好得多。

　　“感觉怎么样？”
　　“……希尔玛夫人死了。”
　　我的意识能想到只有这个，我是真的超级难过啊，比吃不到最喜欢的曲奇还要难过一百倍。我没有存心想哭的，只是眼泪自己掉下来了而已。

　　“对不起。”屋良坐在一边，虽然他嘴上说着对不起，但我都没看见他的难过和抱歉，毕竟他是个吸血鬼，都只会考虑自己，不懂我们这该死的感情。

　　“啊，对了，那家伙是……”
　　好像很犹豫的样子。我不想知道那些，我只知道那家伙杀死了希尔玛夫人而已。

　　“是我的父亲。”

　　“噗！”
　　我差点没一口口水呛死我自己，因为惊吓而猛的坐起来拉动了伤口，疼死了……
　　我的天，虽然当时我光顾着恨那家伙去了，但不代表我是真的想都没想就冲上去，给他来了一刀好吗。别玩儿了，那家伙看起来最多16岁的样子，虽然我知道吸血鬼的外貌一直保持年轻的样子，但屋良你看起至少也是20岁的样子啊。难道吸血鬼是越长越年轻吗？

　　“……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这段时间受的刺激太多了。
　　“这里可是我的家。”

　　……

　　没多久我就又能到处活蹦乱跳了的，我拒绝了去犹黎号上工作，我也不打算去意大利见居伊了。

　　“那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一个人，他就在英格兰，我自己就能过去的。”

　　曾经居伊也是吸血鬼，我和他是朋友，后来我被蒙骗了，吸血鬼就是吸血鬼，而我太弱了，因为觉得反正可以依靠居伊的力量所以一直无所事事，很蠢不是么。

　　“呐，屋良，你帮我照顾好希尔玛夫人的家人吧，告诉他们，我在不久后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不会再让他们受伤了。”

　　——到时候也是诀别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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