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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观(六十)
陵端自从得了昊茗剑,修为越发精进了起来,所以回回拿着奔流,威力也就愈发大了起来。
免得毫无人性的妖魔,陵端斩杀起来异常干脆。
从墨不语,都是她教的,这里的妖魔没有心智,只要斩杀就好。
可是,自家师弟也愈发暴躁起来。
“阿正。”
“师姐?”陵端回头,脸上还溅着血渍,只是一双眼睛仍旧清澈懵懂,从墨伸手给他擦去,道,“你来无情观多久了?”
“要满三年了吧?过两天便是中元节,马上就是第四年了。”
“是啊,三年,你进步很大。”
“都是大师兄和师姐的功劳。”陵端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配上大大的眼睛总像个孩子。
“你不是一直想问清楚泼墨和奔流的事情吗,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嗯,师姐,这俩个有什么关系?”
“师父在听风小榭等你。”
“好,我现在就去。”时间越久,陵端就越习惯听从墨的话,因为越来越觉得从墨是对的,很多时候比自己以为的要正确的多,不管是他注意到的还是他没注意到的,从墨通通想到了。
非白的脸色并不好,很不开心,陵端没怎么见过非白,见到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不开心的一张脸,可是这次有点不一样,非白看着陵端的眼神悲悯沉痛,只道,“阿正,你把奔流拿过来。”
非白一般叫他正墨,大约是因为两人本就生疏,可是他要奔流,陵端也就递了过去,奔流没有剑鞘,薄薄的布帛压制不住剑气,陵端只要带着他就要用自己的法力去压制住奔流。
可是非白将奔流拿在手上,奔流异常安静。
“阿正,你不是一直怀疑泼墨的身份么,你想问它是不是你四师兄?”
“是。”陵端有些犹豫,不过他只是好奇,“师姐的意思是,他们有关系。”
“有一点。”非白又道,“还记得奔流剑灵么?”
“记得,前两天才见过。”奔流剑灵真是执着到可怕,好在陵端也是认定了一件事不回头,对自己是无情观弟子一事信心十足,每次都搬出谦墨从墨来,到后面已经变成了剑灵幽幽瞪眼,陵端跟他说从墨又教了他什么。
“他以前是你四师兄,御墨。”
“啊?”
“御墨是奔流之前的主人,因为被奔流吞噬了心智,这才成了奔流的剑灵。”
“那肉身……”
“他成为剑灵第一件事就是用奔流自刎。”
……
“在御墨之后我也曾收过弟子,全部为奔流所害。”
“你把奔流给他们了?”这剑灵的确是挺烦的,但是直到奔流是邪剑你也不能随便送人啊,送的不好是要命的。
“不,是奔流发现了他们。”
陵端听着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儿面露惊恐,一会儿笑意满满。
“只有泼墨幸存下来。”
“为什么,因为他不是你弟子?”
“因为泼墨并不会用兵器,也听不到奔流的召唤。”
原来是条狗还有这等好处。
“那师父,你怎么又把奔流给我了?”
“是他要找你,他要杀你。”非白看着陵端,缓缓道,“御墨成了剑灵,其他的弟子成了奔流刀下亡魂,你……”
“为什么他要一直杀师弟?难道只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不配做无情观的弟子?”
“这是御墨附在奔流上面的执念,御墨天赋极高,也极为自负,被吞噬后,心有不甘,这一点执念,化作了对其余门人的屠戮。”
“你五百年没收徒弟是这个原因……但是,奔流在师姐那里很听话啊。”自己拿着有时候奔流还会出问题,但是在从墨手上一直很安静,甚至不会主动吞噬从墨的力量。
“他也是从墨教出来的。御墨入门的时候,和你一样,是从墨带出来的。”
这是被吓怕了么?成为剑灵还不敢跟二师姐作对?
“你若是……”非白看着陵端的表情便知这孩子也是怕了从墨,刚打算开口问你若是成了剑灵也不会对从墨动手,就听到陵端大声答道,“师父你放心,我不会成为剑灵的,剑灵现在都不跟我说话了。”
“什么?”
“他总说我不配做无情观徒弟,可这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说?师父说是,大师兄也说是,师姐更说是,所以我就是无情观的徒弟,而且我是剑仙,我会越来越厉害!”陵端笑着说出来的时候信心满满,非白也不禁笑了。
“可是我听说你最近越发暴躁了,动起手来……”
“那是师姐说的,这些妖怪没有心智,而且杀他们也是为了练剑术,师父你要是不想我在沾血我就不去门里了,我不喜欢杀人的,那些妖怪被杀了味道也很难闻。”陵端并无杀戮的欲望,只是将屠戮妖魔当做一种修行,若是这样不好,他收手也没什么。
“既然如此,你可以下山了。”
“啊?师父你不要我了?”怎么好好地叫他离开无情观。
“是让你去山□□察民间疾苦!”非白也黑了脸,这个徒弟是说单纯好还是说傻啊,前面还担心会不会被奔流侵蚀,这才刚放下心来又要担心会不会被人贩子拐了。
“哦哦,也是修行?”
“修炼心性,你毕竟在俗世里停留的太短。”
“需要停留很长时间么?”他修仙本身就是脱离俗世的事情,为何要在俗世里停留?
“没有入过俗世,你就永远不能大彻大悟。”
陵端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罢了,你这趟下山,就当是去人间游走一般,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吧。”
其实我根本不想离开无情观。陵端默默腹诽着,嘴上只敢问,“师父,等中元节结束走么?”中元节的时候无情观全副武装,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他也不着急。
“你回去收拾吧,这一次水陆会已经安排好,你若是着急可以先走。”非白复又变成那副不开心的样子,似是隐忍着什么。
陵端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一下,师父,你说不入尘世不得大悟,你入了尘世,何时大悟?
千里之外,还有一朵往生花在等。
“阿正。”
陵端已经跨出门槛,听到非白叫自己,便回过头来,之间非白盯着他,慢慢走近,握起他执剑的右手,以手作笔,画下一圈符咒,画完才道:“阿正,我不希望你成为又一个奔流剑灵。”
“师父,那奔流要杀我我还让他动手么?”
非白气得险些动手,这徒儿是嫌自己糙心事不够多故意来刺激自己么?
“你就不能活着制住奔流?”
“我不是一直如此么?”陵端裂开嘴笑了,眯着眼睛,露出两排雪白的牙。
非白也笑了,拍拍陵端的肩膀,道,“我不怕你现在心有魔障,只怕你遇事过激,方才那符咒,是在必要时让奔流放开你。记着,你是无情观的弟子,做事务必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行事过激追悔莫及。”
“弟子谨遵教诲。”
陵端总觉得非白的意思是叫自己尽快走,但是水陆会真的不需要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心下思索着,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师姐,要不,问问师姐?
“阿正,你从师父那里回来了?”
“恩,师父叫我下山。”
“御墨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那你怎么想。”
“御墨师兄死了好多年,被自己的兵器干掉了,实在是……太悲哀了。”
“阿正,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竟然做出一副伤痛的表情,陵端明显是没把御墨的死当回事,只是觉得御墨死在奔流剑下是件好笑的事情。
“我没有……”
“如果是我死在奔流剑下呢?”从墨冷冷抛出一句话。
“师姐……这怎么可能,奔流怎么敢碰你?”陵端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他从未想过从墨会死,从墨比他强上千百倍,就应该不客气的教训他,从墨怎么可能会死,还是死在奔流剑下?只要这样一想,陵端心中便是震撼不已,“师姐,别开这种玩笑。”
“御墨的尸身,曾经拿着奔流四处砍杀无情观的弟子,便如你嗜杀妖魔一般。”
“这……怎么会,明明奔流到你手上。”
“那是现在,奔流刚刚吞噬御墨的时候,狂性大发,饮血不止,对往日同门更是恨不得屠戮殆尽。”
“那后来呢?”
“被大师兄压制了下去,但是奔流的本性不会改,任何时候,只要你守不住自己的心,他都会伺机而入,残害你,侵蚀你……还记得□□那一次么,当时你是不是害怕了?”
陵端猛地抬头,害怕?
是……当时听到那些呼吸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那些恶心的触手,瞬时有些后悔。
“师姐,那只是一瞬。”
“是,奔流最会抓住你的内心的间隙哪怕只是一瞬,所以阿正,离开无情观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被情绪左右,你害怕的时候奔流会拒绝你,让你陷入险境;你悲伤的时候他会诅咒你,斥骂你,要你拔剑自刎;你愤怒的时候,他会要你大开杀戒,变成善恶不分的妖魔,甚至,对同门拔刀相向。”
“师姐,我不会的。”陵端还是怕了,回答变得小声。
“我知道你不想变成那样,所以,阿正,守住本心,做事前一定要想清楚。”
“好!”陵端点点头,并未注意到从墨也如非白一般沉痛的表情。
“那师姐,真的不要我等到水陆会以后再走么?”
“你不是很想回去看你师弟么?”
“哦哦,对的,不过我来回用不了多少时间,师姐,等我看了师弟,回来给你帮忙,等水路会结束了,我再走好不好?”
“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我只怕你离开了无情观就不想回来了。”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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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端端就回天墉城了,苏苏也会出来,但是我觉得我会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