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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观(四十七)
三日后,陵端看着零零散散几个人,自己对面只有从墨还在。
“你最后来,所以你扫尾。”陵端心里正嘀咕,从墨眉毛一挑,开口就丢了一句过去。
哦,是这样啊……这不是欺负新人么。
从墨低着头,也没说话,陵端一歪头,自己腹诽应该没被听到吧?
“往后你自然会知道。”从墨忽然又冒出来一句,惊得陵端连忙站好。
虽然现在是最后留着他,不过白天自己都在休息,师父和师兄们在这里可是整整站了三天,自己扫尾也是应该,况且对面还有个师姐在陪着自己,也不亏。
陵端和从墨守着门,自河边的弟子也撤去不少,只留一小部分应付着,好在现在已经没什么鬼魂,最后扫尾的也很轻松。
非白急急忙忙往回赶,按照往年惯例最后他就算不守在门边也要在旁看到最后,但是今日,他能感觉从陵端出现在门边开始,自家就在蠢蠢欲动的那把邪剑。
无情观的东西自有仓库,兵器也有兵器房,但是听风小榭单独放着一把剑,并无剑鞘,外面裹着一层冰霜似得东西,直接放在木盒里,普普通通的木盒。
非白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柄并无特殊的长剑,原本裹在外面的东西似已消融,只留着几小块黏在剑身上。在非白靠近的时候,就开始摇晃。
“他是我的弟子,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只要你破出此盒,我就将你投入地底岩心。”言罢指尖凝聚法力,于剑身又画下咒法,待停手后,留在表面的咒法如同活着一般扭动起来,不消多时多时又把剑身过上一层冰,只是裹得事实长剑晃了两下,还是被裹了起来。
重新关好木盒,非白回头,谦墨正站在门口。
“师父,可是奔流?”
非白眉头一皱,“你也感觉到了?”
“我也没想到正墨的法力会有那么纯粹,大约他从来没修过其他的法术,专注修仙之道,如今又已渡了天劫……”
“从墨说过,单轮体质,他已是散仙。”
“那,奔流为何会躁动,他既不喜欢仙,也不讨厌仙。”
“他是针对正墨有想法,现在还太早了……谦墨,至多一年,你有把握么?”
“没问题,他很乖,这件事要不要和从墨商量一下?”
“现在还不用,等关不住奔流的时候,从墨自然会接手。”
过了水陆会,陵端还是跟着谦墨修行,念了几天超生咒法,谦墨又开始教他阵法,只是现在陵端接过朱砂碗,自己来画,修行用的阵法是都记住了,但是新教的时不时出些错误,谦墨见了不打不骂,只是从头再讲一遍。
谦墨脾气好到陵端心虚,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画到一半不会直接咋咋呼呼喊着,“大师兄,我在这里不会!是什么意思啊?”
谦墨摇摇头,脸上却是在笑,走到陵端身旁,还是耐心教着,偶有难画的地方,还要握着陵端的手带着他画一遍。
大师兄都这么有耐心了,日里夜里都陪着自己修炼,陵端也不好偷懒,偶尔走个神谦墨都会一拂尘抽过来,不想修炼的话他提也不敢提。
谦墨拂尘从不离手,陵端开小差姿势不对的时候谦墨都是直接上手抽,虽然不痛,被抽多了陵端也不高兴,委委屈屈的看着谦墨道,“大师兄,你这拂尘怎么天天拿手上。”
“嗯?”谦墨一皱眉,陵端吐吐舌头,都习惯了么?
“我倒忘了,你入了无情观,早该给你配一个。”
“大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多想,无情观弟子都要带一个,以后你就习惯了。”
“一定要习惯么?”
“必须。”
“好吧。”谦墨说话不温不火,却也不容半分退让,最后还是陵端低头。
谦墨说完了就走了,丢下陵端一个人在修行,陵端还以为谦墨是去给自己找拂尘,结果带来采苓,手上捧着食案。
“端端,你去吃个饭再练。”
一碗饭一碗菜,香气直往陵端鼻子里钻,陵端就是不饿也馋了,咽口口水,还是拒绝了,“大师兄,我不能吃五谷杂粮。”
“小师叔,这是师父专门给你准备的,你能吃。”
又是从墨师姐啊,不过每次碰到从墨,无情观的弟子好像都挺怕她,好像真的很有本事,应该不会害自己的。拿起筷子三下两下扒拉完饭菜,然后就一直捂着肚子。
上次自己吃了饭多久开始肚子疼来着?
“阿正,你别怕,运行一□□内真气试试。”
依言而行,知觉从腹中生出一股暖意,流入四肢百骸,舒服至极,等暖意在体内化开,陵端缓缓吐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采苓,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吃了效果这么好?”
“这些是之前旁人送的碧粳米和其他果蔬,不过产于仙界,在天庭宴会时才用到,无情观中外门弟子不得享用,内门弟子无须进食,师父便收了起来。”
“那就这样给我吃了?”好金贵的东西,不该是给师父吃么?
“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除了你,我们也不必吃。”谦墨话里话外带着笑意,陵端听到了不住琢磨,这是讽刺自己呢还是关心他?
“别多想,继续回去修行,”又是一拂尘抽过去。
陵端坐过去修行,谦墨又和采苓说了几句,复又到他身旁看着。
果然,第二天修行的时候,陵端一睁眼,从墨就笑盈盈的站在眼前,身后立着采苓。
“师姐,你怎么来了?”自己跟着谦墨这么久,除了那一日水陆会,再未见过从墨。
“喏,给你送东西。”从墨话里的东西便是采苓捧在案上的拂尘。从墨自己手里也有一只,放到臂弯,双手将案上的拂尘去下,陵端连忙恭敬递过双手,接过拂尘。
之前一直被谦墨用拂尘抽,拿到手里才发现这拂尘上仙气极重,想来也是宝物,无情观真是好东西到处都是。
随手甩着拂尘,不大明白用法,“师姐,你说我一个修行剑仙的,拿着拂尘有什么用?”
“你说你一个剑仙,练什么阵法?”从墨张口就把球往回踢。
“为了修行!”
“那你一个剑仙,学什么读书写字?”继续踢。
“当然是为了读懂仙籍,继续修行。”
“身为剑仙,却练剑以外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当然都是为了修行!”
“那你就拿好拂尘,再往后的修炼,会跟你的剑一样重要。”从墨说完,伸出手,陵端盯着从墨的手,虽然纤细好看,但是这手要做什么?
从墨伸着食指在陵端额头一点,“初学剑法,要练姿势动作,逐渐深入,需要断文识字理解剑法内涵,再往后,需要你自己去捂,教你手持拂尘,是要你切记时时扫却心上尘,勿忘本心。”
陵端眨眼,继而点头,从墨看他一脸懵懂,知道是没理解,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拿过陵端手腕。
压着腕脉,似乎在探查陵端的身体。
“师姐,怎么样了?”
“不错,进步很大。”从墨微微一笑,“你继续练吧。”
“等下,大师兄,师姐,我能不能问件事。”
“说吧。”从墨在这里,谦墨也没说话,让从墨应了下来。
“之前叫我来无情观的时候,你说我的体质已经是散仙了,但是修为太差,基础不行,那你们这样帮我修炼,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普通的散仙一样?”陵端眨眨眼睛,大大的眸子里既有期待,也有害怕。
“散仙只是统称,比之金仙大有差距,但是比起普通的修行者却是有着质的不同,单就修为而言,并无具体标准。”
陵端听了张大了嘴巴,那不是随便怎么说都行?
“怎么了?”
“那师姐我就一直炼化精气,什么时候才能修行剑术啊。”他的愿望是剑仙,剑仙啊!和紫胤真人一样的剑仙,才不是什么清心寡欲没事整天坐着吸收日月精华的散仙!
从墨谦墨对视一眼,从墨又问,“修行剑术,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斩妖除魔,光耀门楣,保护师弟……额,师姐师兄你们都太厉害了,不过我要是变得更厉害,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陵端说完,从墨和谦墨都在笑,陵端急了,“师姐,我知道我现在修行不足法力低,可是等我修行上去,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阿正,我们从来不怀疑日后你会成为无情观一员大将,你有这样的心意,我很开心。”
陵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脸,“那……那要多久啊。”
“短则半载,长则一年,时间到了,就开始剑术练习。”谦墨忽而开口,从墨一瞪眼,只是陵端听到几个月就能练剑了太过兴奋,抓着谦墨的手左右摇晃,却没在意一旁从墨吃惊的眼神,待陵端转过头问从墨,是不是真的,从墨已经回复笑容。
“那师姐,我的佩剑丢在天墉城了……”
“我们无情观,难道还缺你一件兵器?”从墨说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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