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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发型还是平凡一些吧!”吉恩诺拆下她束发的金环,放在梳妆台上,大的套着小的,一二三四。
“地球那个王子喜欢我们的公主,你也穿白的可能会让他放松警惕!”芭拉丝拿来一条洁白的连衫裙帮她换上。
“脸上也要做点伪装才好!”赛丽丝用靛蓝颜料在她左右脸颊和前额描出花纹。
大功告成后,姐妹们围着彻底变了个样子的贝斯达乐成一团,她窘得跺一跺脚:“别笑了!我这是出任务,要严肃!严肃!”可惜没人听她的……
不,其实也没那么可惜,她并不是认真的要叫她们严肃起来。身为倩妮迪女王秘密豢养的杀手、光辉耀眼的银千年王国见不得光的一部分,她们——包括她自己在内——早已习惯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尽情欢笑的机会,因为每次出任务都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这一次尤其危险,贝斯达想,或许那颗有着蔚蓝海洋的美丽星球会就此吞没她吧。
她的任务是杀死地球的王子安迪米奥,并且不让人怀疑到银千年头上。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和女王唯一的女儿倩妮迪公主爱得如胶似漆,而他们的爱情是被神禁止的,女王不愿弄僵了母女关系,不去强令公主跟恋人分手,却派出了她去把安迪米奥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刺杀一国王储决非易事,幸亏女王陛下在布置任务的同时给了贝斯达一条重要情报:安迪米奥王子喜欢微服出宫,在王都中游玩闲逛——消息来源多半是小公主本人。这般便利的条件,不利用一下简直是可耻的浪费,况且女王有“不让人怀疑到银千年头上”的命令在先,贝斯达不能使用灶神星水晶力量,为了完美假冒地球人行刺,这次出任务她携带的武器都是通过各种渠道流入银千年的地球货,她最中意的是一支小臂长短的吹箭管和配套的淬毒箭针。从街上的人群中向王子发射暗器,比潜入王宫可轻松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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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繁华的王都雅雷史安无声无息地接纳了一个外乡女孩,这里无人知晓她来自天空的穹顶之外,亦无人知晓她的名字是贝斯达。人们叫她维格蒂丝,她自称父母双亡,来都城投奔做生意的亲戚,可亲戚已不住在以前的地址,只得卖艺筹集回乡的路费。这段凭空捏造的故事,她从未指望过有人去信它,横竖据她观察,雅雷史安根本不缺少胡编故事的街头艺人,什么“卖艺葬父”啦、“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幼子”啦……她只要不显得过分与众不同就成了。
经过一番打听,维格蒂丝租下了春神庙广场附近一户人家闲置的储藏室作为住处。顾名思义,春神庙广场是供奉春天女神的神庙前的一块空地。令神庙祭司很不快但又无可奈何的是,广场如今是雅雷史安民众最喜欢的娱乐场所,来自全国各地的艺人在这里表演吹弹歌舞魔术杂耍,还有小贩兜售不值几个钱的各种小玩艺和吃食,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全无虔诚敬神的气氛。维格蒂丝相信,春神庙广场是最适宜她展开卖艺生活的地方,或早或晚,爱溜出王宫的地球王子总会出现在这里。
以舞娘的身份甫一出道,维格蒂丝马上成了广场的名人。自然不是由于她美貌宛如天人——身受银水晶恩赐保持着未成年少女外表的她,在地球人眼里只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罢了,可正是这个没长开的小丫头,揍得两个来收保护费的混混哭爹喊娘。在那之后,她一文不少地交了保护费,打人的原因仅仅是他们对她动手动脚,本来她很乐意像大多数在广场上谋生的人一样接受他们“保护”,不过他们没敢收。第二天混混请出了他们的头头,毫无悬念,头头也败在维格蒂丝手下——即使不用水晶之力,作为银千年女王的专用暗杀工具,她接受训练的年头超出大部分地球人的寿命。最后她再次如数送上了保护费,这一次,对方没敢不收。
缴纳了保护费,维格蒂丝才算在春神庙广场站稳脚跟。不少原先觉得身段不够妖娆的小丫头跳舞没什么好看的人,听闻她“勇武不凡”的传说,不免来瞧个稀奇,顺手照顾一下她的生意。不消几日,维格蒂丝便能靠看客打赏养活自己,无须再动用任务经费。美中不足的是,她还一次都没在广场上看到安迪米奥王子的身影,不知王子殿下最近真没来这边玩,还是来过了只是她没发现——维格蒂丝开始感觉到,在宫外行刺亦有不便之处,人多的地方有利于她隐蔽自身,相应的也会妨碍她搜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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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出现在一个夕阳尚未完全落下、暮月已经微微露面的傍晚。给维格蒂丝带来好运的是一位身姿英挺的少年,与挤满广场的庶民不同,他穿着上好料子的军服,一望即知生于显贵阶层。与跑出来玩从不忘记换上寻常衣裳的王子不同,名叫积达的少年谨记自己是来执行国王陛下命令的,公务在身时,秉性认真的他不习惯脱下王子直属侍卫的制服。
国王的命令还是老一套:将他的宝贝独子捉回宫来。积达和他的三位同僚办这种事都办出了经验,早先还是四人齐齐出动,近来已变成轮流跑腿。今天差事轮到积达身上,他检查过几处他的主人常去的地方,均未找到王子,又奔春神庙广场而来。早春的雅雷史安天气还不大暖和,随着暮色降临,积达打了两个喷嚏,想念起被他丢在宫中寝室里的制服披风来,因而也就分外向往广场上的篝火。
要实现烤火的愿望,积达得先挤过一道水泄不通的封锁线——有一大群人把篝火团团围住,还不时发出喝彩声,不晓得在围观什么表演。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他终于挪动到最里边一圈,只觉挤得浑身是汗,不再那么迫切需要烤火了。顺便他也弄清楚了这些人在围观什么——有个身形娇小玲珑的舞娘,正绕着篝火翩翩旋转。
“这么小的孩子也出来卖艺啊……”积达忍不住感慨道,小姑娘看起来至多十一、二岁,穿了条雪白长袖连衫裙,长长的裙摆随着她的舞姿飘动,不时露出光裸的小腿,即便挨着篝火,他也很怀疑她穿得这样单薄会着凉伤风。积达舅家的表妹也像这舞娘一般年纪,过着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生活,被宠得骄纵任性,两下一比较,穷人家的女儿真是不容易。
可这个不容易的小舞娘似乎挺快活。当她跳着舞经过积达面前,鲜红的长发几乎和火焰难以分辨,与头发同色的眼睛映着火光,仿佛眼中藏了一片晚霞。他确信自己没看错她明亮、活泼、充满激情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受苦的人的眼神,她准是真心喜爱着舞蹈吧!
小舞娘又绕了一圈,在离积达不远处停下了舞步,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她将为自己打拍子的小手鼓放在地下,拾起一个铜盘,开始向观众讨赏,不一会儿盘里就落满了大大小小的钱币,其中也有积达掏出的几个铜子儿。他不是不想再多掏几个,然而当时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安迪米奥王子!
哪怕眼前站着的是春天女神,这会儿他也没工夫理会了!积达转身向主人所在的方向挤去,打算快点把他揪回王宫交差。但拥挤的人群哪有那么简单就让他如愿呢?等他挤过去,王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舞娘结束了表演,立即有别的艺人占据篝火旁的位置,一部分观众散去,又来了新的观众。一片混乱中,积达朝着隐约瞧见的王子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路追到广场边缘,眼看再追就要撞在春神庙的大门上,才悻悻地调了头。
王子毕竟不是件死物,乖乖地不挪不动等人来找,积达在广场上兜圈子兜到天黑透了,仍是一无所获。广场逐渐变得空旷,夜空中那一弯明月愈发显得清冷,带着轻寒的风吹来,急得满头大汗的积达不禁打起了寒战。
“这么晚了,或许主人早就自己回去了……”以往也有过这种情况嘛,王子又不是找不着家的路痴!积达越想越坚信就是这么回事,决定打道回宫。
途经一个卖酒的小摊位,年轻侍卫的目光被一男一女在扭打的奇景吸引了——说是扭打也不恰当,膀大腰圆的妇人彻底占了上风,把瘦小枯干的男子按在地上暴揍,边打边骂:“该死的小贼!你有能耐再偷呀!敢偷老娘的酒,活腻味了吧!”原来是女摊主捉了个偷儿正教训着。
热闹的场所难免有贼浑水摸鱼,积达受到提醒,也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幸好没被人窃去,不过手感有哪里不对……等他想明白了是哪里不对,一瞬间直想剁掉自己的手!他的钱袋内有个夹层,放了件紧要的物品,平时从外面能摸到,现下却不见了!
这……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千丢万丢,出入王宫的证章可丢不得哟!今天出宫时分明还在,出宫后……他只打开过钱袋一次,不就是给舞娘几个赏钱吗?定是他那时发现王子,情绪过于激动,掏钱的手鬼使神差伸进了夹层。
意识到证章的去处,积达顿时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天塌地陷——卖艺的小丫头能有什么见识,很有可能把证章当作普通饰物变卖,落到危险分子手里,然后危险分子混入王宫,再然后王子出事……哦不,不,不堪设想啊!国王还不得把他这个罪魁祸首剁了熬汤!到时候是横着切成片还是竖着切成丝,可就由不得他了……
积达脑内演绎着失职侍卫的一千零一种死法,每一种都教他沮丧万分,蹑手蹑脚跟在他身后的维格蒂丝却兴奋得快蹦起来了,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这个留着一头金黄短发的俊俏小子可真是她的幸运星,不枉她跳着舞还分神去注意到他,尽管她最初仅仅是以为他打扮体面出手也必定阔绰——某种意义上,他大方的程度远远突破了她的想象。
比地球的寻常钱币大些、黄金铸造的十六芒星型薄片从金发少年指间落到维格蒂丝的铜盘里,在清一色的铜子儿中间格外耀眼,让她迅速给他下了个“冤大头”的评语。抬头再一看那冤大头,他却没在看她,漂亮的蓝眼睛死盯着别处,她莫名其妙想起她的暗杀目标来,安迪米奥王子也有很好看的蓝眼睛,幽深似海,而面前的冤大头双眼莹澈如宝石。
……好怪的人呐!维格蒂丝实在理解不了,给她重赏难道不是因为欣赏她的表演吗?怎么又不愿正眼看她呢?话也不说一句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这家伙富有到可以心不在焉随便丢给舞娘一枚大金币的地步了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收取完赏钱的维格蒂丝把铜子儿们拢进钱袋,单留出那枚星型“大金币”拿在手上细看。它的正面有繁复精细的图案,背面是三行地球文字:最上面是一串数字编号,中间是“第一王子直属侍卫”,下面是意义不明的一个词——
“积达”是什么玩意?“第一王子直属侍卫”她倒认识,地球的第一王子……对了,就是安迪米奥呀!
飞快地把钱袋、铜盘、手鼓和几件今天没用上的伴奏乐器收进一只背囊,维格蒂丝用力回忆冤大头刚才是往哪边走的,不太确定地追了过去。积达在春神庙广场寻找王子,浑然不知同时有人在寻找他,最终他没找到王子,却被维格蒂丝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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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达发现证章不见时,维格蒂丝已经跟上他有一阵子了,仍在思考正确的搭讪方法,没有贸然上前招呼他。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酒摊旁暴打小偷的卖酒妇偏在这时打够了,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准备收拾家什打烊,一眼瞥见维格蒂丝,用洪亮的嗓门唤道:“维格!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英娜大婶……”小舞娘认出了她的房东,尴尬的苦笑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调整出一张纯真无辜的笑脸,“我这不是来找您一块回去嘛。”被积达看到是不可避免了,至少不能再让他看穿自己是刻意找上他的。
一心想着尽快找到小舞娘、讨回证章以消灾免祸的积达立即留意到闯入自己视野的一抹白影——不就是拿走他证章的卖艺女孩吗?喜出望外的积达张口便叫:“小姐!我正在找您!”说着快步朝她走去。
维格蒂丝望了他一眼,装作没听清,问身边的女房东:“他是说找我吗?”
“这……可能是吧?”英娜大婶也吃不准,积达的话她倒是听得真切,近旁再没别人可被他称为“小姐”了,可那金发少年衣着很上档次,浑身散发着“我很高贵”的气息,这样的上等人能有什么事找小维格呢?该不会看她长得可爱,意图不轨吧……英娜想到自家房客大战混混的光辉事迹,为积达惹人喜爱的脸蛋即将被打成猪头而深感惋惜。
“小姐,非常抱歉!”毕竟有求于人,起因又是自己疏忽大意,积达对面前这个社会地位远不如他的小女孩态度十分客气,“我看过您精彩的表演之后,不慎把一件重要的东西和钱币混在一起给了您,要麻烦您找出来归还于我。”
维格蒂丝一撇嘴:“掏了钱又后悔想收回去啊,您不嫌丢人,我都替您不好意思了。”
“不,不是钱!”积达急忙澄清。
“喔,这么说您刚才没给我钱?没给钱您还想讨回什么?打劫就直说打劫嘛!”
英娜大婶听小姑娘越说越不像话,小声劝道:“维格,别和这位大人开玩笑啦,人家是认真跟你说正经事呢。”积达的礼貌让她很有好感,既然对方不是坏人,她们两个平头百姓又何苦开罪贵族?
“好嘛,那我也正经地请问这位大人,您要找什么东西?”维格蒂丝自称“正经”,照旧是嬉皮笑脸。
积达老老实实将证章的模样描述给她听:“我找的东西和金币差不多,也是纯金的,比金币大些,还多了十六个尖角,就像……就像太阳似的。”
“太阳?大人呐,”维格蒂丝说着,把左手举到积达眼前,指缝间透出一点金光,“月亮早就出来了,哪里还找得着太阳?”
“多谢……呃?”积达伸手去拿,可姑娘那只白嫩的小手又猛地缩回去了,令他硬夺也不是、收手也不是。
小舞娘一脸天真无邪:“您还没拿出证据证明这玩意归您所有呢。”
“这……我……我亲手把它丢进您的盘子,莫非您没看见?”如假包换的物主没料到拿回自己的东西还需要什么证明。
维格蒂丝却也有她的道理:“那么多人打赏过我,换作是您能够一一记得吗?或许您只是在一旁看到别人丢下这块金子,觉得特别值钱,就跑来诓我呢?”
积达耐着性子提供了证据:“它背面有我的名字的官职——‘第一王子直属侍卫积达’,那么小的字不可能在一旁偷看清楚。”
“可我不识字啊,怎么知道您不是胡乱编的?”这下维格蒂丝可知道“积达”到底是什么了。
“……对了,除了名字和官职还有编号,您可以听听我报的数对不对。”积达倒不怀疑她在扯谎,受过教育的穷人毕竟罕见。
维格蒂丝又摇了摇头:“可我也不识数啊!”
“维格?”英娜大婶诧异地唤了小舞娘一声,这位可爱的房客分明帮她算过账,岂会不识数?但她牢记着不能得罪贵族,并未出言揭穿维格蒂丝的谎话。
积达却从这卖酒妇的反应中品出了不对劲,意识到小姑娘怕是在耍他,不禁烦躁起来:“小姐,请别绕弯子,直说吧,要我如何证明东西是我的,您才肯还给我?”
“大人真爽快,我就不客气啦!”维格蒂丝喜笑颜开,“其实很简单,到手的金子叫我白拿出来可不成,只要您付得起我开的价——”
“这好办,我今天身上带的钱全给您。”积达一听能折财退灾,放心地掏出了钱袋,这点零花钱和他的小命相比算不得什么。
维格蒂丝仍是摇头,既不去接钱袋,也不归还证章:“谁跟您要钱了,我还没穷得吃不上饭呢。”
“不要钱?那么您开的价是……?”
“我想请您帮我实现几个愿望,嗯……多了不合适,就三个好了!”
这活像从童话故事里爬出来似的要求令积达不敢置信:“……小姐,我长得不像白胡子老神仙或者小精灵什么的吧?”原以为穷人家的孩子卖艺讨生活不易,理当早早懂事,谁知她竟这般幼稚!
“当然,您不像,可我也是讲道理的人,我的愿望不会太过离格的,必定在您能力范围之内。”女孩终于收起了笑容,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也愿意相信您是讲道理的人,”事实上积达对此仍抱有怀疑,“但我快没时间了,小姐,这个证章我现在就需要,不能等到帮您实现三个愿望之后了!”领了任务出宫找主人可不是休假回家探亲,夜不归宿的后果比不得遗失证章,惩处却也免不了的。
小舞娘眼珠一转就拿出了解决方案:“您还有没有其他不能丢掉、暂时又用不着的东西?给我做个抵押,我马上把您这个什么证章给您,等事情办完了再还您抵押品。”她瞥了一眼对方的佩剑。
急着讨回证章的积达没注意到她的暗示,把手伸进自己领口,掏出一枚用银链挂在颈中的金戒指:“这个可以吧?是我出生时祖父请人打造送给我的,我家每个兄弟都有一只,上面还有各人的名字。”他解下银链,将戒指递给维格蒂丝。
维格蒂丝不接:“我说啦,我不识字,是不是您的名字我也认不出来——您所说的故事也不知是不是编的,没准它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戒指,给了我您也不心疼,更没必要再拿回去。所以要我同意交换,您先发个誓来听听吧,我听说像您这样的高贵的大人可是特别在意荣誉、绝对不肯违背誓言的。”
“好,我起誓!”今晚宫中没有安排宴会舞会等等活动,积达必须赶在闭锁宫门禁止出入的钟点之前回去,再耗不起时间,当即依她所言发誓,“我以自己的性命和名誉起誓,取回证章之后必将帮您实现三个愿望!”
“这样不好吧,”维格蒂丝接过戒指,“什么您呀我呀,还是说名字比较有诚意,我叫维格蒂丝,请大人再说一遍。”
积达不得不继续妥协:“我,积达,以自己的性命和名誉起誓,取回证章之后必将帮维格蒂丝小姐实现三个愿望!”这个该死的维格蒂丝小姐!她若再推托,他无法保证仍能克制自己不对女孩子动粗。
维格蒂丝咧开嘴笑了,轻轻把证章一抛,也不管积达是否接住,扭头便走,还不忘招呼房东:“英娜大婶,我们回家吧!”甜脆的嗓音给窝了一肚子火的积达听在耳中,每个音节都像在嘲笑他有多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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