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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消玉殒断魂魄
练习了一个星期的纵火术,巫咸老头儿虽说对法术的造诣远不如相九浑厚,亏得勤能补拙,这会子对这酿酒的技法总算是能勉强能施展了。
院子里,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刚蒸好的葡萄酒倒出来,迫不及待的喝了两口,“嗯,虽说这味道没有你那日酿的那般冰与热的碰撞变幻,不过这入口浓郁的芳香,倒是深得我喜欢。就是少了点儿,那么多葡萄酿下去,最后真正能喝的,不过是三壶酒罢了。”
“若是季节变换,也可以用其他的汁多的果实代替葡萄酿酒,方法都一样,你没事倒是可以多琢磨琢磨。”相九舀了一碗酒,一边喝着,一边对巫咸老头儿指点到。
驩小瞒刚晒完药材,带着小耳朵往凳子这边走来。
巫咸老头儿见状赶紧将自己酿好的酒坛,又重新封了起来,辛辛苦苦酿的小坛子酒,再不封起来,估计立马就得被这三个祸害折腾光不可。
“师傅,这会子方法也教了,酒也酿了,你是不是应该给相九说说剩下的药方了?”驩小瞒看着巫咸那慌忙封酒坛子的样子,笑着问道。
“我像是那种会赖皮的人么?”巫咸老头儿有些愤愤的说道,自从这相九住进了草庐,自个家的宝贝徒弟,便越发的帮着这外人计算起他这个师傅来,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做得有些窝囊。
“听好了,北方博父国最大的火山内,有一株成了精的业火,你若是能得它相助,站在业火心内,服用玉晶丝,便能在业火的包裹下,将玉晶丝的分化效果催化至千百倍,倒时便不愁医不好你的旧疾了。”
“那业火可是比太阳神的金乌真火都更霸道,相九怎么可能直接站在里面啊。”驩小瞒嫌弃的说道,即便寻到,也不可能轻易尝试的天灵地宝,这算哪门子的药方。
“所以,去寻找业火之前,还要去南方寻找沃民国,那个国度里,有一个叫沃之夜的地方,会生产着一种叫做璇瑰的玉石,十分冰凉,你若是能戴着块璇瑰玉石,接受业火的洗礼,虽说过程可能依旧有些痛苦,但绝不至于丧命在业火下。”
巫咸甩下这一席话,抱着酒坛,丢下相九与驩小瞒,回屋独自品尝去了。
第二天清晨,相九便亲自与巫咸辞别。
“怎得这么快就走了?”巫咸老头儿有些舍不得的问道,虽说明知道,他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自己手中玉晶丝,如今玉晶丝也拿给他了,其他几味药也告诉他了,他自然是要走的,可相处了好几个月了,这会子突然说要走,倒还真有些舍不得。
“早些寻药,将自己早些治好,我也能早日回家看看自己的亲人。”相九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倒也是挺喜欢这个嗜酒如命,为老不尊的巫咸老头儿。可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小耳朵送给你,以后你若是有什么困难,便派小耳朵过来给我们送信。”驩小瞒偷偷的在小耳朵面前,说了几句悄悄话,小耳朵便屁颠屁颠的拍着耳朵,高高兴兴的坐在了相九肩膀上了。
“若是将来你治好了,记得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一眼。”望着相九远去的身影,巫咸老头儿只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远远的向相九喊道。
“老头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相九远远的冲着巫咸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巫咸红着眼,回过头时,才发现自家徒弟早已回到院子里晒起了草药,跟个没事人一般,“相九走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说又不是不会回来看你,果然这人哪,活的岁数大了,反而敏感了许多。”驩小瞒撅着嘴,叹了口气。
“嘿,你这小妮子....”巫咸老头儿还未发作,便又被自家那宝贝徒弟打断了。
“对了师傅,明天我就不过来整理药材了,三天后我大婚。”驩小瞒拨弄着药材,心不在焉的说道。
“上次不是说回去退了么?”巫咸老头儿这会儿是真不高兴了,这才刚走了一个相九,如今似乎自己这小徒儿也要走了。
驩小瞒撅了撅嘴,“求亲的那个人是俊誉,他和父亲都需要这场婚事来巩固他在族中的地位,将来父亲好将首领之位传给他。”
“那丫头你想嫁么?若是不想,师傅这把老骨头便去趟首领府帮你把婚事退了。”巫咸老头儿虽然深知这其中利害关系,但若是如此,便要委屈自己这唯一的宝贝徒弟,也是决计不肯的。
“瞧您说的,这又不仅仅是场婚礼这么简单。若是师傅你真的心疼我这个徒弟,便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就是了。”驩小瞒将药材整理着端进了房间里。
若问这三苗族首领驩兜,最疼爱的两个人是谁,那必然是他的女儿驩小瞒与他的徒弟俊誉了,这会子,两人喜结连理,十里红妆更是满满的铺完了整个三苗族的官道,只见街上处处锣鼓欢天,鞭炮齐鸣。无不彰显着这场婚礼的盛大气派来。
驩小瞒坐在首领府的镜子前,任由丫鬟们将自己打扮着。
只见平日里习惯长辫素衣的驩小瞒,如今穿上了大红色的新娘服,画了淡妆,头发上带着各种颜色编织的花环,这会儿倒显得妩媚了许多。
“小姐,时辰到了。”
两人都是首领府的出身,也用不着什么劳什子花轿了,她从闺房里出来,被喜娘牵着,跨了跨火盆,便去正厅与那俊誉成亲了
正厅里,那穿着大红新郎服,站着的俊俏青年,便是与驩小瞒从小玩到大的俊誉了。只见他生得眉清目秀,一眼望去,倒是与驩小瞒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俊誉看到驩小瞒出来,眼睛都直了,平日里驩小瞒脂粉未施,便已经是格外的好看了,今日穿着大红喜服,画着淡妆,头戴花环,更像是来自山间丛野的精灵,他看在眼里,满心的喜欢。
从小他便对这个古灵精怪,灵气十足的小瞒心生爱慕,为此他努力的从一个孤儿,变成首领徒弟,这会子更是成为三苗族炙手可热的首领人选。
若说这场婚姻对首领驩兜而言,只是帮着巩固自己候选首领的地位筹码,在俊誉的眼里,更多的,是能娶到驩小瞒为妻的欣喜。所以即便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他也是真心想娶她为妻的。
两人按照三苗族的习俗,走了一圈过场,拜了拜首领驩兜,便算是成婚了。
只见俊誉扶着驩小瞒一同走进了新房。他高兴的拉着驩小瞒坐在桂圆,花生铺满的新床上。兴奋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他坐在驩小瞒的旁边,红着脸,都不好意思扭过头去看驩小瞒,“小瞒,这会子我的心感觉都要跳出来了,你可知道,我喜欢了你多久,盼这天盼了多久么?”
驩小瞒并未回复他的答话,只是将头重重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俊誉却当驩小瞒是在回应他了,只见他高兴的握着驩小瞒的手,接着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8岁,穿着白衣裳,刚刚拜巫咸大人为师,在首领府的院子里背着各种药材名字,你相信么,只是一眼,我便深深的喜欢上了,那个穿着白衣裳,在院子里背着药材名字的你。”
“之后啊,我跟着师傅,努力的学习,文治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你面前,向你求亲,娶你为妻。”俊誉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却发现驩小瞒的手越发的凉了。
“小瞒,你的手怎么凉了?是冷了么?”他回过头,想看看驩小瞒,而一直靠着自己肩膀的驩小瞒却因为失去了依托,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他看着驩小瞒紧闭着双眼,有一种恐惧感席上了心头,他颤颤得伸出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小瞒。”
此时门外鞭炮声依旧,族里庆贺的人来来往往,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俊誉只觉得一时间天旋地转,前一秒钟还因为向自己心爱的女子倾吐心事而激动得狂跳不已的心脏,这会子突然像被一只手揪着一般,痛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他以为她不反对这门亲事,便是喜欢他的,他以为她跟他一样。可这世间上,最可笑的爱情,不就是自以为么?
他流着眼泪,捂着心口,对着床头那根本不会回复他的驩小瞒说,“你就那么讨厌我?讨厌到即便是嫁给我,也要马上离开么?那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嫁我”
他抱着驩小瞒,哭得像个孩子,絮絮的叨念着,“你怎么这么傻,若是不想嫁,我也定然是不会逼你。”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俯身抱起了驩小瞒冰凉的身体,冲出了新房。
一路跑到了人正多的前厅。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冲着那与首领驩兜坐在一桌的巫咸大人喊道,“巫咸大人,巫咸大人,求求你,救救小瞒。”
而他这一呼喊,一时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前厅,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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