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一年前

　　接下任务回到D市的那一刻，宋逸然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一次任务而已，跟他从前完成过的无数次任务一样，没有特别也没有不特别。

　　这个世界上有三类人，第一类，用真实的自我活，第二类，活的完全没有自我，第三类，用真实的自我活的完全没有自我。
　　第一类人爱自由，第二类人被欲望所限，只有这第三类人，不会有人会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要这样活。
　　宋逸然，就属于第三类人。

　　AERIALITY有三个宗旨，独立的，客观的，无所不能的。
　　他并不从属于任何人，任何党派，任何国家，也就是说，AERIALITY是非官方的，组织无形化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一个无人知晓的组织。他们收集信息，提供情报，或将某些人捧上高台，或让某些人从此消失，AERIALITY从不强迫他们的成员接受任务，他们只做自己想做的任务，亦正亦邪，非官非商，无形之处自有有心之人。
　　所以，没有人会真正需要AERIALITY，但也没有人会肯定他永远不需要AERIALITY。
　　AERIALITY的身份只可世袭而来，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父母选择了新生命，除非病残，你的出生便决定了你的身份，同样的，除非你死，否则你只可终身为AERIALITY服务。

　　宋逸然自8岁之后，便没再见过自己的父母。
　　忽然有一天之后，他便由一对聋哑夫妇负责他的饮食起居，他也正常上学放学，学校需要家长会的时候，自会有合适的人选出现。
　　可在这正常的上下学之外，他还接受额外的训练，每次有不同的车来接他，也有不同的人负责不同内容的训练。
　　就这样，直到18岁，他有了自己的账户。
　　以任务为导向，以小组为单位，所有的讯息仅以网络、电子、音频、代码的形式出现，这个庞大的隐性组织，没有谁是真正见过谁的。

　　任务并不复杂但很繁琐：1、任氏在D市的有众多子公司以及各类分支机构，包括形形色色的会所，拍卖行，餐厅，洗浴中心，商场等等，查清每个公司银行、证券户头资金流向；2、任氏集团在D市所有高管的背景资料，户头资金流向，包括海外的；3、任氏内部是否假借他人名义开户，具体户头都是什么，是否有资金往来；4、注意一个叫景煦的动向，注意他都和什么人接触。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白天，宋逸然有时是清洁工，有时是快递员，有时是电脑工程师，有时是大摇大摆的客户，身份证有十几张，任意变换，随意取用。
　　或放点浓烟，制造一些小火苗，也凭白无故，给办公楼断断电，让大家休息一下。
　　有需要的特殊工具或物品，自有固定的方式随时简讯或邮件，届时在不同的地方收货即可，有超市的货架里，游泳馆的更衣柜里，公共卫生间的某一个马桶水箱里，某某品牌的第二个试衣间里……
　　有需要场外援助，那么有固定的加密频道随时联系，自有附近成员配合，虽然不知道彼此是谁，但每一次的成功，都证明着这个组织中每个人的能力。

　　渐渐的，任氏在D市的所有脉络在宋逸然眼前清晰起来，虽然还不知道信息的使用者目的何处，但已经可以明确的是，任氏，存在大量的洗钱交易，他们几乎有完善的洗钱体系与平台。

　　另外，就是关于景煦，开始跟踪景煦，没发现有什么，不过就是染指任氏的一些不透明的交易，只作为线索人物而已，所以也没特别引起宋逸然的担心，可是，就在一个晚上，宋逸然看见景煦的车送了两个女孩回家，其中一个女孩，就是萧岑。
　　那么熟悉的眉眼，是啊，那个丫头应该就是她吧，他自己做任务没两年的时候，一次刚好有任务在N市，完全是巧合的，路过一条小街，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不知为什么就会关注起那个身影，当一个人从身后制住挣扎的小丫头并抄起砖头的那一刻，宋逸然飞身一脚，踢掉了那个小喽啰手头的砖块，挡在小丫头身前，他拍拍小丫头背，“别怕，快跑！”
　　可小丫头没跑两步就又摔了，宋逸然微微叹气，挡住来人的拳脚，一把提起小丫头，口中却脱口而出，“小岑，勇敢一点！”他没有露面，却第一次不受自己控制的叫出了那个名字，事后，宋逸然自己都觉得意外，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并没有任何线索，可他那时竟会自然的就觉得，那小小的身影就是小时候的那个瑟瑟发抖还在假装坚强的小丫头。
　　后来再看到小丫头，是在D市，为了有正常的身份，宋逸然在D市Z大，可没让他想到的是，小丫头竟然也来了这里，她生活的很好，宋逸然从来不准备打扰，他这样的人，本来就该一个人，一辈子，永远一个人。他也会偶尔关注小丫头，是因为，他答应过一个已经离开他很久了的人，要照顾好妹妹。看到她一切都还好，他就还放心。

　　直到后来有一次，因为跟踪景煦，他来到了萧岑的窗下，他发现那个叫景煦的人，经常会这样。
　　想到景煦的身份，宋逸然还是担心了，他发现景煦并不打扰小丫头的正常生活，所以他也只是暗中关注，从不露面，直到那天中午，小丫头跟景煦迎面相碰，又摔了，宋逸然心里微微叹息，可还是从背后一把提起了小丫头，从此出现在小丫头的面前。

　　悄悄跟着小丫头回到N市，宋逸然看到小丫头的“爸爸”，心里还是疼了下，接下来的那几天里，宋逸然去了小丫头的小学，中学，他独自一人走在N中偌大的操场上，想象着小丫头在笑在跑，所有最单纯美好的青春都在这里，还好，她是那么勇敢，勇敢的在等，勇敢的在生活。
　　年夜的那个晚上，他看到小丫头独自爬起来坐在窗边，嘴角的笑容让独身一人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个节日应有的温暖，他同她通话，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认真的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没想到她会说到她的“小哥哥”，那个瞬间，宋逸然承认他紧张了，多年来的职业警觉让他以为她有可能已经看出了他是谁，是在试探，“小哥哥”三个字提醒着宋逸然他最真实的身份，他应该永远都只活在小丫头的记忆里的，他本不应该出现的不是吗？他忽然觉得心被撕扯着一样疼，小丫头每多说一个字，都像炼狱之火灼伤他的心，他忽然的烦躁起来，他不敢再多听小丫头多说一个字，他让她快去睡觉，让她学会照顾自己，那一刻的他想，他真的不能再多待在他的身边了。转身离开，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这几个月来，他似乎都快要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了，对，他只是AERIALITY的一个代号，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他只是一个代号。
　　所以年后那天，他告诉小丫头不能接她回家，他克制自己想见她的心情，可是最终，宋逸然还是出了门，停了车，到了火车站里时，便感觉到似乎有人开始盯住了他，他只好临时改变计划，借助几个转角与地铁换乘处的人流，他甩开了跟在他后面的人反过来跟踪他们，宋逸然快速的思考判断，对方是谁。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似乎是任氏，但不是景煦，所有在N市的任氏高层，几乎已躲不开AERIALITY监控，如果有动向，配合他做电子信科监控的“153”不会不向他通知，所以只能是任氏的更高层，还不在他跟踪范围的更高层，谁来过N市，谁最有可能？谁会有这么大能力调查到他？
　　任子承的手下？
　　回忆所有可能与任氏有关的细节，应该没有漏洞。
　　不对！！！那天萧岑胃痛，他在任氏附近接过她，只有那次他露过自己的脸。可是，他们并不是调查宋逸然，否则他不会这么久都没有察觉，所以，他们过来，其实是针对萧岑！！

　　已经来不及再跟“153”联系，确认他们到底是谁在接收信息，
　　宋逸然在此刻只庆幸自己今天来了火车站，他再次走入了那群人的视线，同时快速的出站换乘地铁。

　　果然，一部分人慢慢的靠近了过来，上了地铁，宋逸然悄悄挟持住其中跟住他小队中的一人，在外人看来似多年未见的弟兄一般，在地铁最近的一站，下了车，这里是人流聚集区，没有人敢在这里动手，宋逸然挟持着他们的一人，向站旁的还未完全修好的换乘通道走去，锋利却窄小的弧形匕首慢慢移动至他身旁之人的颈动脉处，宋逸然示意大家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他轻轻的拿下身边人耳中的通话器，放入自己耳中，“请转告任先生，别太心急，这样，只会让他暴露更多而已。”
　　“还有……”宋逸然话没说完，身边在他控制之下的人便开始不安分起来，宋逸然眼风扫过所有还未到近前的人，移步翻身，自下而上，脚腕、腿弯、手腕三处，身边之人应声倒地，嚎啕大叫，所有的手筋脚筋全部在瞬间断裂，而那些即将靠近宋逸然的人也在那个瞬间僵在原地，不再敢往前走哪怕一小步，“别动我身边的人，今天只是一个警告。”他知道萧岑可能已经在一些人的监控之下，“关于任氏，还有很多东西我还没来得及送出去，请任先生自重。”
　　话毕，宋逸然将通话器扔给那个摊在地上的人，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离开。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萧岑家楼下，他担心，害怕，自从萧岑出现之后，他的心跳总是难以受他本人的控制。看着萧岑自出租车中下来，喊他帮忙拿行李，宋逸然终于让他的心跳回到了地球。在她小小的家里，看着她小小的身影，他紧紧的把她圈在自己怀中，还好，她没有受伤，还好，她回来了，他不能不管她，不能不保护着她。
　　也许，景煦是爱着她的，但守护着她的，只能是宋逸然。

　　骗她说晚上公司有事加班，她乖乖点头给他装了一保温桶的粥，他笑，嘱咐她要注意安全，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在她的楼梯间里，守护一夜。

　　第二天一早，刚刚回到自己的地方，“153”便来电，是监听景煦电话的录音，任子承亲自致电景煦，让他返回N市一趟，除了景煦的电话被监听，在N市，宋逸然没有任何其他准备，现在跟去N市，他怕任子承调虎离山，在萧岑家的时候，他给她的电话装了监听，也给家里装了监控器，这是唯一不能让其他任何人帮忙的监听，宋逸然看着自己电脑上那丫头的睡颜，从现在开始，他只能静静等待。
　　“Arrow，你第一次这么被动。”153的声音里充满各种意味。
　　“闭嘴！！”宋逸然冷冷的回应战友。
　　“呵呵呵呵……”153继续笑的意味深长，“你本可以选择不暴露的。”
　　宋逸然皱皱眉，头痛，心乱，实在是不想再多说一句。他是可以选择不暴露，那萧岑怎么办，他必须确认萧岑的安全，所以，他必须用自己做诱饵。
　　此时，153的声音也冷静的传送过来，“不得不提醒一句，你应该知道AERIALITY的规矩，任务过程中成员暴露，AERIALITY将视同任务失败，且切断一切与成员的联系，直至事件结束，所以Arrow，这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通话，接下来，你多保重。”
　　“多谢！”宋逸然知道，就是这次通话，153也已经违反AERIALITY的条例，153有可能受到惩罚。

　　切断通话器，世界陷入安静。就算自己有所掌握，现在所有有关任氏的信息只能算作线索，不能算作合法证据，他需要重新梳理所有的一切，寻找证人、证据，以合法的手段让一些暗面公诸于世，任氏不过是利益链条中的一个环节，往上走，肯定还有人与他们统一战线，否则，任氏也不会如此嚣张。

　　对着电脑，宋逸然开始整理自己之前的所有信息，要快，要准，要稳，这是反击的时刻，不容瑕疵。

　　宋逸然梳理了所有的任氏资金脉络，被若干个空壳公司以贸易之名倒账之后，最终分散流往不同的国外账户，或回流至N市，D市的资金账户，宋逸然跟踪过其中一些账户，但最后他都发现，所有的资金账户，尤其是N市的，基本都用一些失踪人口的身份在很久以前便已开通，有的虽然是近段时间才有现金流，但账户却是一直存在的。由此，除了任子承，现在宋逸然还追踪不到幕后账户的拥有者到底还有谁，或者谁们。
　　任子承只是其中一个傀儡，也是其中的一个既得利益者，或者就是，有其他人是傀儡，参与整个资金的洗白过程，钱权交易或权钱交易，宋逸然只能微微冷笑。
　　当初D市任务的客户是谁呢？宋逸然有些好奇了。他要这些资金流向的线索，可能，那个人已有了既定目标？只掌握这些线索，最多牵扯出任氏而已。而只扯出任氏，也根本不需要他如此大费周章搞清所有的资金账户流向，只抓住其中一条查下去就够。
　　所以，任氏也只是被用来一个洗钱的工具而已，没有任氏，还会有张氏、王氏等等，很显然，宋逸然知道，这一次要面对的，不会容易。

　　接到任子承电话的那一刻，宋逸然深深的后悔，他本就不该在她身边的，他受到伤害不要紧，可她不可以！听完电话，宋逸然摘下耳机的那一刻冷笑，如此谨慎的计划，所有的一切都躲开了宋逸然可以控制的范围，看来，这是要逼他现身的意思。
　　宋逸然将整理好的信息打包，新建一封加密邮件保存在AERIALITY唯一的加密邮箱里，设置两小时后定时发送，同时，存下所有的信息在加密U盘里，带在身上，出了门。

　　当他就隐在离咖啡馆的不远处时，咖啡馆外晃着的人让他心里十分不爽，而咖啡馆里，小丫头对面也已经坐着任氏的人，拨通了刚刚的来电，他与任子承对话，“任先生，看来你善于利用别人的弱点。”
　　“不错，孩子，你这个弱点我蛮喜欢的。”果然，对面说话的人有恃无恐。
　　“咖啡馆窗边的那个丫头，跟我女儿是同校，我怎么也得顾忌我女儿的面子，所以，宋逸然，你只要听我们的，我保证萧小姐一切照旧。”任子承的声音很清晰的从听筒里传过来。
　　宋逸然挑眉，“请问任先生，我要怎么做？”
　　“很好，很镇定。”任子承叫好，“有胆识，AERIALITY训练出来的人物，果然不一样。”
　　“宋逸然，事情很简单，就一条，我希望你为我们做事，你暴露了，任务失败，我想AERIALITY不会再让你回去了，那么，到我们任氏来，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您会觉得我回不去AERIALITY了？”宋逸然问。
　　“想想萧小姐，你不就知道了？”任子承知道自己的人此刻应该已悄悄将咖啡馆围死，“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吧。怎么样，接受这个邀请吗？”
　　宋逸然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被人威胁这回事情，宋逸然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当然，这一次，也一样。他抬手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但他还需要再消磨一点时间，“那我能提前知道被邀请的内容是什么吗？”
　　“一，不管你收集到了将任氏什么信息，全部销毁；二，查出给AERIALITY这单生意的客户是谁。怎么样，宋逸然，不算埋没你的能力吧。”
　　“当然，那我需要考虑考虑。”宋逸然说着，却已经确定了一些事情，第一，任氏并不掌握他手中到底有什么信息，第二，跟他判断一致，看来大家都对这单生意的客户很感兴趣。
　　“孩子，你的时间不多，你要知道，我是生意人，人力成本也很高，我喜欢利益最大化。”任子承看看监控器所连接的电脑，萧岑正在安静看书，“这么漂亮的丫头，我觉得是值得的”
　　宋逸然听着，再次看向咖啡馆周边，天色已经全黑，忽然间，他的声音让对面的人紧张一下，“对了任先生，光顾着考虑您的邀请了，忘了告诉你，我有一份定时发送的加密邮件出门的时候忘记取消发送了，本想着自己挣不到这笔钱了，还能留着其他弟兄赚一把，现在还有不到10分钟了，您能让我先上个网吗？”其实宋逸然这招是步险棋，如果任子承足够了解AERIALITY，那这步棋就起不到一点效果，因为他其实已联系不到任何AERIALITY的成员，哪怕以最隐秘的方式，那时，他或许就得用自己手里的U盘，换萧岑的安稳。
　　可还好，任子承犹豫一下之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但在宋逸然意料之中的，任子承选择他自己的人来取消，宋逸然乐意奉上密码及邮箱打开方式，只不过，他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任先生，1分钟之内，我不希望萧岑周围还有您的人出现，否则，邮件不小心发出去了，后果我也无法控制。”
　　“哼！”任子承冷笑，发出撤回萧岑的监控命令之后，他的手心也出了薄薄一层汗，“你很周密。”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宋逸然看着咖啡厅周边的一小众人默默的撤干净。

　　可是，就这一次小小的交易也让任子承更加的警觉起来，宋逸然这小子，不容易对付。
　　他并没有让收了队的手下回来，而是给了他们另外的安排。宋逸然一边驱车，悄悄的尾随着刚刚那上了车的小队，另一边，他说，“任先生很通情达理，那么好，我接受你的邀请，不过也希望你明白，我也是为了自己。至于是不是要销毁全部关于您公司的信息，得看我的心情，最起码，您的手下，得找得到我。”
　　感觉到任氏手下的车子似乎是往萧岑家的方向去的那一刻，宋逸然其实已经不想再跟任子承这个老狐狸玩游戏了，不就是想要利用萧岑威胁他吗，好，我会让你的威胁，变成地狱。

　　宋逸然踩下油门，一瞬间车子超了出去，就在萧岑小区的院外，几个看似平常的路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宋逸然断了手脚筋，宋逸然翻身进萧岑家的小区，沿着楼梯上楼，就在同时，他听到了后面渐渐多起来的脚步声，看来，任子承也是起了杀心了，宋逸然更加快步的上楼，在楼顶上，等着下面的人上来，同时他拨通了警局的电话，报上地址说醉酒闹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
　　他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所有格斗的狠招，都一分不差的招呼在对方身上，宋逸然只断手脚筋，不伤人，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可是就算他宋逸然再厉害，也抵不过10个人同时招呼过来，对方有被他伤的，但他也受了伤，终于随着楼下一声声警笛声的靠近，宋逸然翻身一跃，消失在这深夜众人的眼中。
　　小区门口之前被绑起来的两个保安带着警察快速的上到顶楼，几乎没人没来得及逃开，全部被警察带走。
　　在寒冷的夜风中，宋逸然沿着顶层外围的防护栏杆，翻身跃回，刚刚他就把自己吊在防护栏杆外侧，双臂的肌肉似乎有些拉伤，臂膀处的旧伤也再次被撕裂，不行，还是得下去看看小丫头的房子里是否安全，他快速的下着台阶，他怕来不及，进到小丫头的房子里一圈，还好，一切都没有变化，装在房子里的监视器早已没电，宋逸然摇头，看来现在，他还不能离开，他需要确认她回家。
　　锁好门，宋逸然转身回去了楼梯间，他背靠着边门坐了下来，他需要暂时的休息一下。
　　终于，电梯叮咚一声响，他知道，她回家了，他可以微微放下心来，今晚，暂时安全了，明天却必须带小丫头离开这里。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推了一下门把，他用手抵住门把，抑制它转开，是她，她发现了……
　　可也就在那时，宋逸然的意志开始模糊，直到他听到小丫头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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