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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
从走廊转进校舍门口,从昏暗进入光明,美雪微微眨了下眼睛,就看到前面不远处靠在墙边的菊池君的身影,她一路小跑过去,没有丝毫迟疑的拽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仰起脸笑了起来“吓到了吗?”菊池君有一瞬的惊讶,然后又消失不见,融化成为温暖的笑意,“嗯。”
“我啊,有话想对菊池君说,可以听我说吗?
另一边的美术教室,理奈一边打扫着一边讲着电话,“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不过美雪以前没有这么不自信的,现在怎么回事?”
电波那头传来志绪的声音“不是不自信,而是面对菊池的时候不自信,因为被拒绝过,因为见到过他积极的追求另一个人,大概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所以现在,美雪一直觉得不能相信,没有实感,是因为没安全感吧。”理奈恍然大悟道。
“嗯,对,还有就是是因为那个人在吧,让美雪不去在意她是不可能的。”
理奈也迟疑了下“对啊,明显看得出她在言不由衷啊。”那个人,菊池曾经喜欢的人,曾经交往过的人。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就相信美雪吧,是美雪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理奈笑起来“是啊”她说着话锋一转,“现在他们应该在一起吧,我还要在这里打扫,志绪,来帮我……”
美雪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还在怔愣着没反应过来,菊池君站在一边说“真可惜,这家店今天不营业。”
美雪回过神来一般说着“没事的,也不是一定要去的。”
菊池君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不是说今天是特别商品的最后一天吗?”
美雪愣住了,看着菊池君,“你怎么知道?”
“是加藤同学说的。”菊池君又看了眼关着店门接着说“对不起,不知道你这么期待,一直没能陪你来。”
原来是志绪告诉他的,美雪听到他后面的话本想下意识的说没关系,却不知怎的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正怔忪着,理奈的话好像回响在耳边“我比较喜欢那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美雪。”美雪喉口发紧,因为都是违心话,所以什么都说不出口吗?
“那,能陪我去个地方吗?”菊池君打破了沉默。
美雪抬头望向他,他笑着说“你不是有话想说吗,我也是,有话想对你说。”
美雪捧起面前的热可可抿了一口,惊讶的发现意外的香醇可口,“这个,你喜欢吗?”菊池君看到她的表情,开口问道。
美雪点点头,“嗯,喜欢,这家店的热可可原来很好喝啊,我都不知道。”
“你能喜欢就太好了,我就觉得你会喜欢的。”他笑着说。
美雪愣了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热饮,又抬起头来看着菊池君迟疑着问“难道是专门为我找的这家店吗?”
菊池君有点害羞的笑起来“嗯。”
美雪感到掌心贴着的杯壁上的热度,顺着手指一点点蔓延至心脏,炙热滚烫,凝结成眼眶里的泪水,一滴滴掉落,菊池君顿时慌了神,递过来干净的纸巾,紧张地问“怎么了?”
美雪摇摇头,含糊地说“就是感觉太幸福了让人有点害怕。”
“害怕?”他有些疑惑。
“我啊,每天每天都在害怕这一切可能只是个梦,因为太幸福了,会让我害怕如果有一天,被菊池君讨厌了的话,和菊池君分开了的话怎么办,我因为知道了幸福的滋味,那大概会更加痛苦,远比之前被拒绝时更痛苦。不想被讨厌,但是怎么做才算正确我不知道。”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
“因为不想被讨厌,所以不做任性的事,不做随性的事,渐渐地,开始逃避自己真实的心情,说的都是违心话,我自己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没办法。”
美雪说完话后迎来的是不短的沉默,美雪有些忐忑地抬眼,却意外地发现身侧一沉,美雪惊诧的转头看向他,菊池君表情很温柔,他抬手轻轻拂去了美雪脸上的泪珠,美雪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呢?全都说出来吧,我会好好听着的。”
“早上能在家门口看到菊池君其实很高兴。”
“嗯。”
“约会其实一直都很期待,说没关系都是骗人的。”
“嗯。”
“想一起回家,想牵手,想一直和菊池君在一起。”
“我之后可能还是会对自己不自信,会不安,但是我想去相信菊池君。”
“嗯,”他说着伸出手将美雪拢在自己怀里,“对不起,不知道你一直这么烦恼,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美雪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缓缓开口“我害怕你会讨厌我。”
“怎么可能会讨厌你,我以为我的心意已经传达给你了,”他话还没说完,美雪在他怀里挪动了下,小声的说“我们现在好像在被围观的样子,怎么办。”
他也轻声说“我数123,就跑。”
一直到跑离那家店所在的那条街,他们才停下来,美雪捂着脸懊恼地说“以后不能再去那家店了,太丢脸了。”菊池君则是笑了起来,很是开怀的模样,美雪眼尖的注意到他胸前的衣服上有点点水渍,回想起刚才窝在他怀里哭的那一幕,脸刷的红了起来,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菊池君本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看着美雪说“我今天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想去。”表情认真,“也听听我的想法吧?”
“这里是……”美雪心里有了某种预感,四周俱都是茂盛的草丛,隐隐能看到下面有条河流,清澈透亮,再远处有一座桥,以及高耸林立的大厦,美雪转向菊池君,“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嗯,”他站在她身边,看向远方,像是在追忆着什么,“那天我走在路上翻看稿子时,突如其来的的风把它刮跑了,等我顺着方向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说着他笑着看着美雪“你还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吗?”
“请问你有看到几张乐谱么?”美雪开口说的同时,听到了菊池君的声音,他低沉的嗓音和美雪的重叠着,说着同样一句话。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那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上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被吓了一跳啊。”美雪心虚地辩解“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好心的。”
菊池君好笑的看着她,“我当时就在想,还真是个莽撞的人,”看着美雪表情变换,他又接着说“但是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吧,愿意为了陌生人在秋天进到冰凉的河里捡东西,虽然有点莽撞,横冲直撞的。”
“你这是夸我吗?”美雪小声嘟囔着。
“嗯,在夸你啊,”他笑着接着说“没想到会是一个学校的人,虽然班级不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美雪跟着他的步伐,听他接着回忆着,像是当初的时光又回到面前一样,“你当时晕倒真的吓了我一跳,后来听你母亲说才知道,是因为有低血糖的原因,再加上你又没有按时吃饭,”他说着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你热爱绘画,但是生病的话就不好了,那时文化祭前几天就听到田中同学说你很忙,那天在黑暗的校门口看到你蹲在地上,很难受的样子,一下子就有些生气,气你不好好珍惜自己,所以你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
美雪看他很严肃的样子,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
他无奈地笑了下才接着说“没想到你会告白,应该说遇到你以来,你总是做让我意想不到的事,不管是直面自己的感情,还是坦率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总是被这样的你鼓舞着。”他停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在图书室看到你好似放弃了一切,只一味的想要自欺欺人和逃避,我才知道,我深深的伤害了你,那天,我站在你家门口,迟迟没有按下门铃,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你,所以最后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我听母亲说了这件事。”
他听到后,笑了下说“是吗,我以为她会一直帮我保密的。那之后的你好像改变了,又好像没有变过,一如既往地坦率,堂堂正正地,总会被这样的你拯救,一度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因为一定还在伤害着你,但另一方面,我又没出息想要依赖你,总是被你吸引。”他脸有些微红的接着说,“虽然没能说出来,但是不管是修学旅行的时候,还是那天在公园里,当时你能在我身边真的太好了。”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美雪,“是什么时候开始释怀了,不再因为她而悲伤,我也说不清楚,但你的身影一天天鲜活起来,坦率的你,害羞的你,总是毫无保留的你,不知什么时候,横冲直撞般的闯进了我的世界,我却还未发觉。”
美雪抬起脸,正对上他的眼睛,蕴含着温柔的笑意,表情很认真镇定,脸颊却出卖了他害羞的心情,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他,美雪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努力的眨着眼想把泪意逼回去。
眼前的他重又开口,“直到阿内问的那句话,我才惊觉自己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让我彻底溃不成军的大概是生日那天的邮件吧,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却一直注视着我,得不到回应的一味付出着,让我感到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美雪面前,拿出里面的项链,俯身小心的戴在她脖子上,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样,美雪低下头看着项链,是蝴蝶的样式,精致而可爱,帮她戴好后菊池君接着说“这个,就当是情人节的回礼好了,虽然早了些,”美雪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着项链。
“你喜欢吗?”他问。
“嗯,很喜欢。”美雪笑着说。
菊池君像是安心了一样,露出了放松的笑容,看着美雪接着说“记得那天情人节,你为我为什么要交往,我的回答是因为喜欢。其实没有那天并没有全部说出来,因为喜欢你的勇敢和坚强,因为喜欢你的有话直说,因为喜欢你的横冲直撞,因为你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所以喜欢你。在我发现的时候,就早已被你深深的吸引着,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你了。”
“虽然我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没能发现你的不安,还曾经伤害过你,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心情是最真实的,不安也好,害怕也好,无论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克服它。”
“所以可以请你跟我一直交往下去吗?”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顺着脸颊滑落,美雪哽咽着说着“这种事,根本没有必要问吧,不管问多少次,我都只有一个答案,不如说不是菊池君的话就不行。”
“嗯,那就继续请你多多指教,”他说着用手指轻轻帮她擦着眼泪,“别哭了。”
“都是你不好,害得我这么感动。”美雪索性用手背罩在眼睛上,含糊不清的抱怨着,菊池君像是轻笑了声,接着俯下身靠近她,能隐约闻到他身上清新的味道,他凑近美雪耳边说“为了补偿你,就教你一个止住眼泪的魔法吧。”
美雪疑惑的抬脸,正好看到他的脸庞压了下来,感到一种柔软的触感附在唇上时,美雪还怔愣着看着眼前放大的他的脸,微微颤抖的睫毛,他的唇一触即离,等他满面通红的撤离,与美雪拉开距离时,美雪才迟钝的醒过神来,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手捂住嘴唇,一脸羞窘的样子,两个人俱都通红着脸沉默着,接着又同时笑了起来,菊池君看着美雪,伸出手,“回去吧。”
“嗯。”美雪边说边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路边的灯一盏盏接连亮起,不时有车灯从身边滑过,昏黄的灯光把两个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拖得很长,隐约还能听到话语声飘来。
“那个魔法,请再教我一次,拜托了。”
“喂!”
“不行?”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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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忘了是什么原因开始写这篇文章,大概是哪个昏昏欲睡的午后,心血来潮的想法,虽然并不是第一篇小说,却是第一篇发表的而且是动漫同人的小说,有许多的缺点和不足,我却深深喜欢着它。
不想破坏原著的剧情,因为只有那个痴情的冬马在我心里才是那个让我喜欢上的人。
反复查看着漫画,构思着剧情,在电脑前打字,连我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坚持了下去,身边的朋友常笑着调侃我一定会中途不干,连我自己或许都是这么想的,但最后坚持下来的原因,果然还是对冬马的爱,在遇到冬马前,一直是个男主党的我,以及对漫画结尾出场的疑似冬马cp的卷毛妹子的厌恶,卷毛什么的最讨厌了。
写这篇文章大概只是我的自我满足,在看漫画时,看到冬马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就很想去安慰他,所以写出这个故事,让女主角去温暖他,只希望冬马能得到幸福就好。
看了这篇文章的人,就算是只点开一章也好,真的十分感谢,也为我还很拙劣的文笔道个歉吧。
此章标题出自——《诗经·邶风·燕燕》
2015年1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