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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十二月的中旬刚过，F市就被一卷子的红色席卷，几乎是所有的商家，店铺都为了迎接圣诞节，相应地贴上了圣诞老人的图标，摆上了高矮不一的圣诞树。整个城市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潮里，气温持续跌下，城市的颜色却是一天天地喜庆了起来。
怀着一颗“八面玲珑”少女心思的祁彦同学，甚至还趁热网购了一个宠物铃铛项链，二哈一黄一只一个。乔修给一黄带上后，肉墩墩的喵星人看上去是多了几分可爱，但一走起路来整个家里都回荡着“铃铃铃”的噪音。后果就是乔修到学校后，站在讲台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阵幻听。
嗯？下课铃响了吗？
平安夜还没到，乔修已经把那破铃铛给它卸了。
连带着班上都蔓延起了这种圣诞节的浓烈气氛，文艺委员调动班费买了一堆彩色喷漆，某节大课间，一些心灵手巧的女生加上一些爱凑热闹的男生，开始浩浩汤汤挽袖子地打算在那四面玻璃上喷出一幅旷世奇作。
其实也有一点私心在里头，每个班级靠走廊这一侧的玻璃是没有窗帘的，那就意味着不管是上课还是中午，段长巡逻的时候能把他们在班级里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没收扑克牌什么的都是家常饭。机智的三班学生们明着想要布置班级，暗着想要喷花玻璃，怀着无限的动力他们开始了创作。
女生喷出的小铃铛，麋鹿什么的还算是给学校带来了一丝节日气氛，而男生们喷出的就是些惨绝人寰的东西了。
比如在玻璃上喷出了段长的脸。
段长其实不老，只不过打扮方面总是老气了那么一些，头有点秃，万年不变的无框眼镜，一张深仇大恨的脸。男生们也是惟妙惟肖地喷出了段长脸部的神韵，那眼神里的一抹“我看到你在玩手机了”的审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乔修也就是一个中午的时间没到了班上，看着那四面玻璃以及巨大的段长的脸，脚步僵在教室门口半天没动。
这些熊孩子又指望着我被段长请去喝茶了？
乔修走进班级：“哎哎哎，玻璃上那些什么东西啊？”
“乔哥，喜迎圣诞佳节，欢度美好平安夜！”
乔修挑了挑眉：“一圣诞节你们瞎激动什么啊？又不放假又不发钱的，你们的作业也不会减少半分。”
“啊……”
“啊什么啊？”乔修道，“下周就会考模拟了，背否？会否？能过否？每天这么问自己三遍，都做到了再给我瞎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班上一片唉声载道。
乔修拍拍讲台：“下课了把那段长给我擦了，像什么样子，搞得和个邪教一样。”
喷漆的那个男生相当满意自己的大作，不舍得擦了：“乔哥，留着到圣诞节吧！”
“留什么留啊？”乔修瞪了他一眼，“再在这放着，明天段长就要来查我水表了，快擦了。”
说完后，那个男生听话地把喷漆给擦了，转而喷上了乔修的脸。
乔修第二天到教室外面时，对着玻璃，像被拍了一脸的狗屎。
而且画了他的脸就算了，丑点就忍了，边上还有一大片的字。
什么“乔修大法好！”
“校长段长算什么，乔哥才是真绝色。”
活生生，一派邪教的架势。
乔修在走廊吹了一分钟的冷风，直到他认为他足以心平气和地进班面对那一班的熊孩子的时候，全部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乔修大法好！入教保平安！”，乔修活生生地从胃里气出了一口血。
乔修在过几天回到家看日历的时候，看着明天就到平安夜了，心里想着：圣诞节真是全世界最恶心的节日，还不放假。
打开电脑，打开文档，一看到空白的文档，想到要写的教案，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拖延症患者想必都有这种感觉。
好在这时祁彦发了一个视频申请过来。
乔修的家里有一个摄像头，是房东留下来的，乔修没怎么用过。他把接头给插上了，没想到真能用。
祁彦还没出现在镜头里，看样子是他房间里，还是在床上，乔修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抱枕和被子。
接着一阵毛茸茸的东西就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乔修还想着什么东西啊，画面里就出现了二哈一张硕大的狗脸，对着镜头吐舌头。
乔修：“……”
“闪边。”祁彦的声音响了起来，推开了二哈，出现在了镜头里。
乔修：“我擦。”
祁彦裸着上半身，看不清下半身穿了没有，好身材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乔修眼前，漂亮的人鱼线一路往下。祁彦在床铺上坐下了，笑了笑，靠近镜头亲了一下。
其实他自认为自己这个动作是代表着亲了乔修一下，而乔修看到的则是画面黑了一秒然后又亮了。
乔修神色微妙地说：“刚刚二哈口水也在镜头那里蹭了一下。”
祁彦：“……”
乔修：“哈哈哈哈哈。”
祁彦：“你也亲我一下。”
乔修：“祁彦你幼不幼稚？”
祁彦：“我是你的宝贝啊。”
乔修：“哎哟。”
祁彦摇了摇镜头：“乔哥，快亲我一下。”
乔修拿着两根指头在自己嘴唇上点了一下，再放到镜头上点了一下。“行了吧？”
祁彦也拿着手指在镜头上点了一下，再到自己嘴唇上点了一下，“收到了。”
累不累啊乔修想着。他的目光然后就落在了祁彦光着的上半身上：“你不冷啊？”
“我开暖气了。”
“开暖气了这样光着也不行，会着凉的，快把衣服穿上。”
祁彦歪了歪头：“那我是光着好看还是穿着衣服好看？”
乔修：“……”
祁彦：“或者说，你希望我穿着衣服还是光着啊？”
乔修：“我靠祁彦，你怎么小小年纪这么流氓？”
祁彦笑起来：“我也只对你流氓啊。”
乔修默默移了移目光：“你要是不冷你就光着吧。”
祁彦舌头在上嘴唇上舔了一圈：“看到你我就全身发热，还冷什么呀。”
乔修：“……”
没法聊，没法聊，真是太黄暴了。
祁彦说起了明天平安夜的事情：“明晚我请你吃饭。”
“你下厨啊？”
祁彦：“上外面吃，你要是想我下厨以后有很多机会的。”
乔修想到了什么：“你可长点心，别订成什么情侣座了，两大老爷们走进去多不好意思啊。”
祁彦：“我已经订了，情侣包厢，还是无人打扰那种。”
乔修：“……”
第二天到了平安夜，班上一片嚷嚷吵吵，相当不安分，像是真的要放假一样。
当然，乔修相当有办法镇全班，轻描淡写来了一句：“会考模拟成绩今天出。”
全班刹那沉寂。
“安静了？行，开始上课吧。”乔修拿出了昨晚的作业。
这一天没有什么不同，还是照样地千篇一律地忙碌，唯一的一点心惊胆战就是吴大妈走过来给他看成绩单的时候。
乔修吓了一跳，揣摩着吴大妈的脸色，颤巍巍地拿起了看了一眼。
竟然……这次考试全班及格了？
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啊！
好神奇啊！
从半班不及格到全班都及格啊！
天哪！
乔修觉得自己在这么感叹下去，都能喊出一串广告了。
吴大妈也很开心，欣慰地点头：“人啊，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你看，一狠一点，成绩分分钟上去了。”
乔修忙跟着点头，看了眼祁彦的成绩。
我靠，这次考九十啊？！
吴大妈更加欣慰：“那几个躁动份子啊，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乔修心情不错，终于政治补课取消了，他也能早点回家了。祁彦之前和他说别骑车了，直接走到他们平时等着的那个十字路口。
祁彦已经在那等了，带了个黑色口罩，看到乔修了伸出手招了招。
乔修走过去顺势踹了他一脚，笑嘻嘻道：“思修考得不错，继续加油！”
祁彦“卧槽”了一声，可怜巴巴道：“乔哥你就只会为这种事情夸我。”
乔修下巴一扬：“谁让你找了你老师当男朋友。”
祁彦：“那我心甘情愿。”
“走了走了，去哪啊？”
平安夜晚上，又逢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祁彦：“有点远呐，js区。”
乔修想了下：“在洛黎家那片啊，那是有点远。”
祁彦：“所以我们打车去吧。”
乔修叹了口气：“这个点打车要堵成什么样啊。”
祁彦拉着他：“没事，走三环一点也不堵。”
拦车就已经拦了快二十分钟，乔修坐上车后，整个人都快冻成个冰了。
祁彦的手还是带着点热度，把乔修的脸给捂住了，“暖和点没？”
乔修朝他笑了笑，奈何司机就在前面，他和祁彦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地秀恩爱。乔修低声道：“你脸都冻白了。”
祁彦笑：“和你在一起，白就白吧。”
往三环走相比市区可谓是飞一般的速度，往市区走估计三个小时都到不了的车程，走三环在司机大哥的高超技术的指引下，不出四十分钟就到了。
乔修和祁彦一打开车门下车，寒风萧瑟，乔修紧了紧衣服。
“在哪呢？”乔修顶着一头凌乱的发问道。
祁彦同样一脸迷茫：“我想想。”
乔修：“……”
祁彦没让乔修等太久，噗嗤笑了一声：“哦哦，是往这走，之前白天来的，现在晚上来有点认不出了。”
两人正好是逆着风行走，也不知道今夜又是谁在作妖，吹了这么一大阵停不下来的风，乔修全程就是拽着祁彦的手，两人步履艰难，吃个饭和红军长征一般。
等进了屋子内时，两人都是顶着杀马特发型，尤其是乔修，还在懵懂状态就被拉了进来。杀马特发型配上一脸无辜，活像个智障。
“先生您好，请问……”
祁彦：“有预定，vip情侣包厢。”
服务生小哥表情一下子僵了，似有似无地在两人身上扫了扫，“请往这边走。”
他们跟着服务生小哥上了三楼，刚进祁彦预定的那个包厢，乔修就被这个包厢的少女情怀给吓到了。
为了应和圣诞节的气氛，包厢彻底是包装成了红金色，墙上挂着红袜子和铃铛，角落坐落着一颗壮硕的圣诞树，上面不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球，还有小彩灯绕了两圈。虽然是情侣包厢，但相当宽敞，几乎能在空余的地方翻几个跟头。
这些都还好说，反正圣诞气氛不就是这么渲染出来的吗，但乔修看到桌子上那个穿着红色小洋裙的芭比娃娃的时候，他彻底懵逼了，转过头去看祁彦。
祁彦也是久久地无法平静，回头看服务生：“没进错房间吗？”
服务生小哥如实答道：“没有，我们店只有唯一一个vip情侣包厢，主打梦幻主题，就是这里。”
梦幻主题……
在三个人都有点尴尬的气氛包围下，乔修和祁彦尴尬地坐下了。
乔修刚坐下就以为要陷下去了，这垫子也是有点软。
祁彦把桌上那个芭比娃娃默默地放到地上去了。
服务生小哥送来了菜单，祁彦把菜单递给乔修，解释道：“乔哥，我也不知道这个餐厅会这样……梦幻。”
乔修一边翻开菜单一边抬头看祁彦：“没事，哥哥懂你，有颗少女心。”
祁彦：“其实我想请你来这家餐厅吃，是因为这家餐厅的菜单特有意思，很适合我们。”
乔修：“什么啊？”他低下头去看菜单，然后震惊了。
他以为自己翻开了数学教案。
菜单里的菜都道道拍得可口诱人，名字也好听上口，唯有每道菜的价格，让人匪夷所思。
比如一套餐具一块钱，不标“1”，非要用tan45°来写。每道菜的价格，就是附在这道菜后面的数学题的答案。
乔修看着祁彦，被这种“祁式浪漫”给征服跪了。“你很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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