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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再说张财主家一事。春桃经惊蛰那夜失了疯,胡言乱语,面如土灰,打死也不敢进小姐的屋子。张财主怕是小姐的屋子入了不干净的东西,忙请来附近有名的和尚道士,在小姐的屋子里又是诵经又是烧香的,折腾了一天,也没逮出来个什么。
这一日,安娘忽觉惶惶不安,随地架乩,乃为大凶。
“安娘!”阿牛推门而入。
“叫什么叫?!本姑娘家的闺房是你随便乱闯的吗?”安娘柳眉倒竖,叉腰道。
“我……”阿牛脸红了红,眼瞧着跟前的安娘已出落得如粉蝶动翅,娇美可人,不禁深情道,“你我早已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你也及了笄,过几日便是你我的……”
“行了行了!”安娘打断了他,“说,什么事儿?”
阿牛笑了笑,道:“你可知我们村最富的人家张青?”
“知道,富得快流油,平时都不拿正眼瞧我们……”
“我听说他们家宅进了东西,很是麻烦,如今正派人来寻你呢!丫头,你发达了!”正说着,一群家仆便踏入了安娘家的小院,朝安娘拱手作揖,说了家主宅院进妖之事,不外云云。
“到那儿可得机灵着点儿,多做事,少说话。对了,那些东西你可还曾带着?”许氏把安娘送到了院门口。
“知道啦,娘!我一直不离身!又不是出远门……”安娘嘟囔道。
“放心吧,大娘,有我陪着她呢!”阿牛憨憨笑道。许氏点点头。
目送安娘离去,许氏不知这一次是为何,直到安娘的身影走远了也不愿回屋。
安娘随着众家仆往张青家赶去,还未进宅门,就只觉四处都是妖气,让人汗毛直竖。想必这厮不是个简单的妖物!安娘忖道。安娘虽能看尽世间百妖,但只略懂得些左门法术,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每每遇敌时,都是以“和”为策,不伤及对方性命,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安娘发现这些妖、鬼之辈招惹世人大都是事出有因,不是前世有什么冤屈就是祖宗结了什么仇怨,以致招来恶果。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一入了宅院,就见那张财主早已在院里等候,见安娘过来,急忙奔过去,喋喋不休道:“许姑娘快些来看看!老夫贫舍里到底着了什么道啊?有位道士说小女闺房里进了只狐狸,魇住了那名叫春桃的丫鬟,在那丫鬟跟前折腾了半天也没见好……我已派人把她关在了后院的柴房内,姑娘且过去看看,老夫……就不过去了罢。”安娘暗暗翻了个白眼,与阿牛徐步走入了柴房,那张财主害怕,和几个家仆在后面远远地候着。
安娘撕开柴房的几张符字,推开屋门,但见柴屋内一姑娘瑟缩于角落,低着头,头发大散,衣衫零落,看着好不可怜。安娘缓缓走入春桃跟前,唤道:“春桃……”春桃缓缓抬头,露出一对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目无焦距。
“春桃,是何人把你弄成这样?”安娘轻声问。
春桃似哭似笑,连连摇头。
“……可是见到了什么?”
“尾巴……好多尾巴……”
问来问去,春桃只道“尾巴”,安娘无奈,出了房门,对张财主道:“张老爷,丫鬟并不是被魇着了,而是真的疯了,请且放了她罢。”
财主道:“放了她可以,只是这鬼怪到底藏匿于何处?”
安娘不作声,寻思道;既然这春桃不是妖怪,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吓到如此……“张老爷!”安娘忽道,“不知小姐现于何处?”
张财主一怔,道:“小女受了惊吓,不敢进屋,正在别院安歇着,可是有什么不妥啊?”
安娘笑了笑:“可否见光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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