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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
裴仲言起身去川县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定的果断却又仓促,似乎除了秦亦炎,谁都不知道贺兰舜打的什么主意。
出昭仁殿的时候,醇王走在前面,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裴仲言一眼,裴仲言笑着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醇王一愣,然后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扭头走了。
周正也打量了打量他,秦亦炎则是被贺兰舜留了下来,皇上似乎还有话要跟他说。
只有太傅大人着急忙慌的走到他身边。
“我说你怎么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
语气到不像是责怪,而像是担忧,裴仲言眼中柔和下来,“太傅大人觉得我不应该答应么?”
太傅大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语气有些无奈,“虽然不知道皇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这看起来是一件可立大功的好事,实际上若是你办不好,这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啊。”太傅大人缓缓又说,“皇上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不过若是你拒绝,皇上应当也不会勉强,毕竟你初进官场,就算是办不了也没有什么的,可你已经这样贸然的答应下来,若是再办不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果真是在担心他,裴仲言眯起眼睛,笑了,“太傅大人不必担心,我尚且有些把握。”
太傅大人见他这样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只能叹一口长气,“但愿你能圆满解决这件事情。”
向前走了几步,太傅大人却又突然转过头来,将系在腰上的一个玉佩解了下来,递给裴仲言。
裴仲言一愣,这是做什么?
太傅大人又叹气,“此行不知是福是祸,我只能尽力帮你,川县的县令我曾与他有恩,此次事关重大,你将这玉佩拿给他看,他应当会尽力帮你,我只能帮你这些,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么一说裴仲言才想起来,川县的县令姓宋,曾经是京城里的五品官员,后来做了些错事,引得先皇震怒,后来承蒙太傅大人替他辩驳,才得以脱罪,不过还是被贬到川县做了个七品县令。
这件事情有些年头了,不过如今老太傅一说,裴仲言才想起来。
可这个玉佩实在是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着实为难。
先不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川县,与那县令脱不脱得了关系,就说这玉佩,裴仲言也是不敢这样轻易接过的,这玉佩看起来虽成色不佳,不过与老太傅来讲却是个大有意义的东西,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就绝对是不敢收的。
可是这样重要的玉佩,老太傅愿意将它拿出来,可见对他的器重,他若是不接,岂不是拂了老太傅的好意。
正这样想着,老太傅就伸手将玉佩塞进了裴仲言的手里,“我只是借你,并不是送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裴仲言笑了笑,终于将玉佩接过来,捏在手心里。
“如此仲言就谢过太傅大人好意了。”
老太傅摇摇头,“我还少有遇到这样让我满意的,当然尽力护你周全,只是连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裴仲言眯眼,他也有些不知贺兰舜打的什么心思呢。
两人在宫门口告辞,裴仲言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状元府。
此次前去川县必然需要时日,事关重大,出发的日程也是尽早不尽晚,所以还是要早些告诉他们的好。
魏子书也在家里,正捧着书不知在记录什么东西。
“仲言?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堇色也正好听见响动从别处走过来,看到裴仲言也是有些惊奇。
“今日去面见了皇上,南省川县遭了洪灾,皇上特命我前去赈灾。”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赈灾?”魏子书惊讶,“这不是一向是地方官员的事情么?”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多说,裴仲言摇摇头,魏子书就明白了,定是其中另有蹊跷,才会惊动朝廷,可就算是惊动朝廷,这事情也不该裴仲言前去解决啊。
既然不能问关于赈灾的,魏子书只好问问别的。
“你一人前去么?”“你一人前去么?”
魏子书开口,另一个声音附和,堇色顾不得看魏子书,只想知道裴仲言是不是一个人前去。
“秦将军随我一同前往。”
听说有人同去,还是他见过一面的那个秦将军,堇色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他知道赈灾事关重大,自然也不可能允许他们随行,也知道就算他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可他还是想去,可想归想,这样让裴仲言为难的话,他不会说出来。
“何时出发?”
“后日卯时出发。”
见裴仲言与魏子书似乎还有话要讲,堇色道,“此行路途遥远,堇色去帮公子收拾东西。”就退了出去。
“这么多人,为何皇上要着你前去?”尽管知道裴仲言也不可能知道,魏子书还是这样问道,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如何能落到裴仲言头上。
他不过是个新科状元,朝中能臣辈出,这件事又事关重大。
果然,裴仲言摇摇头,一副他也不知的样子。
“那你想好此去川县的应对办法了么?”
到底是心思通透,魏子书的每句话都正正问到点子上。
裴仲言略一思索,答道,“尚且不知是什么情况,只能顺势而为。”
魏子书皱起眉头,不说话了。
等到裴仲言回房看到堇色帮他收拾的行礼,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圆滚滚的两大包,还有一个专装吃食的小包裹倒在一旁。
“堇色,我是去办事的,不是去游玩的。”
堇色微微有些脸红,“我只想着那边下了这些日子的秋雨一定天寒,加上那里若是连日下雨,肯定需要多备些御寒的衣服,不知不觉就多装了些。”见裴仲言看他,又立马将包裹拆开,想要重新收拾。
裴仲言按住他的手,“不需要收拾了,走的时候带上两身衣服就好了,不需要拿这么多。”
堇色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日裴仲言也没有去翰林院,他尚且有事要做,所以不去也无妨。
此去川县路途遥远,他得要先修书一封回浒城,若是可以,他希望裴仲予来京城一趟。
晚上裴仲言也是一夜未睡,川县受灾事关重大,区区一个县令自然是不敢隐瞒上报的,更何况,隐瞒上报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若是惹得皇上震怒,第一个遭殃的自然也是他,所以他是万万不敢的,那么究竟是谁从中作梗呢?隐瞒灾情上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灾情或许不是小事,但是若单单是灾情,自有地方官员开仓济粮赈灾,而他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搞清楚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等到卯时的更声一过,裴仲言就收拾了包裹坐上了马车,前去将军府,这件事情除了少数的人知晓,也算是秘密行事,所以也并未大张旗鼓。
秦亦炎骑马,却给他准备了马车,裴仲言暗自好笑,以前两人骑马狩猎也不分伯仲,现在倒是将他当个女人一样的保护起来了。
“其实秦将军严重了,我也是会骑马的。”
本意调侃秦亦炎几句的,谁知道秦亦炎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马车,说道,“路途遥远,裴翰林还是做马车的好。”就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裴仲言暗自好笑,是因为唐越么?现在避他如蛇蝎?
“那就劳烦秦将军了。”
裴仲言一面说着一面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然后就被惊了一跳。
马车里端端正正坐了个人,一身便衣,原本正看向窗外,见他进来,才扭过头来,看着他微微扬起下巴,“裴翰林。”
裴仲言一怔,然后了然的笑笑,弯下腰去在车里行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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