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之年

作者:半灯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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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清合殿中,李嬷嬷瑟瑟跪在地上,端坐在软垫上的凤怒使她的头低得更低,“说,公主在青云观到底见过什么人?”
      李嬷嬷颤颤说道:“奴……奴婢不知。”
      皇后横眉冷对“本宫叫你好好看着公主,你却因为瘟疫偷偷跑回来,以为本宫不知道?”李嬷嬷听皇后如此说,更是一哆嗦,“原本本宫想着公主安然无事便不与你追究,没想到竟因你一时疏忽惹了更大的事端。”
      李嬷嬷自然没有想到自己才在宫外自己买的宅子里住了几天,都被皇后的眼线发现,却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事端。
      “奴婢不知……何事端?”
      “你不需要知道,拖下去杖刑四十。”皇后冷冷的说。
      李嬷嬷面如死灰,宫中杖刑一般人二十杖都得残废,何况她年纪一把还要受四十杖之苦。
      不等她求饶,渚清已经唤来几位太监将其拖下去,远远的还听见李嬷嬷哀怨的喊着饶命。
      皇后敛去冷色,整个人头痛欲裂,渚清是她闺阁时的丫鬟,知道她一生气就有头痛的毛病,伸手帮皇后轻柔头部。
      “皇后认定公主认识那北国太子,莫不是误会了?”
      皇后慢慢的说:“我倒是希望自己看错了,安歌是个纯真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今夜她见着北国太子之时,整个人都愣了,我叫了她三声她才听到。那绝不是第一次见面的神情,那是震惊。”
      “皇后觉得那太子是有意接近公主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渚清,我早已不是当年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姐了,这数十年我见惯了勾心斗角,也经历了,可我不想我的女儿再重蹈我的覆辙,我不指望她今后能嫁人中龙凤,我只盼她能与夫君共白首,一生都无忧无虑那便好了。”
      渚清听了面含苦涩的没有说话,她明白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有多么的不得已,更明白身为一位母亲有多么的舍不得。
      更漏里的水已降至三更,渚清轻柔的说:“时间不早了,皇后先歇下吧。”
      第二日一早,在窗外杜鹃的叫声下,安歌开开心心的起床了,湖月一脸堆的憔悴原是昨天没睡好。
      “这廊下的鸟儿怎么没日没夜的叫唤,奴婢硬是今早才才小憩了一会功夫,改天一定要找人把鸟都赶了……”
      安歌笑着打断她:“杜鹃是报喜的,赶什么赶?”
      湖月看着安歌越发不对劲,昨天还说不想去宴会,晚上回来就整个人粉面含春,问她什么也不说,独自喝着水都能乐呵呵的笑,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怎么了。
      安歌穿戴好之后还特地叫湖月取来皇后给的那枚碧玉滕花玉佩别在腰间,正准备出门却见到了刚要进门的渚清。
      “渚清姑姑怎么来了?”渚清一般都在清合殿服侍皇后,安歌的漪澜殿鲜少会来。
      “公主”渚清行礼道,“皇后差奴婢来告知公主一声北国太子在的这三日请公主移驾太庙。”
      安歌瞪大了眼睛,什么?太庙。那是供奉南朝历代祖宗牌位的地方,为什么要去那里?
      她还没问出口,渚清继续说“皇后的意思是,要公主好好静思己过。”
      安歌几乎顿时就明白了,心细如母后,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湖月也闻声赶来急急忙忙的问:“渚清姑姑,公主犯什么错了,皇后为什么这么做?”
      渚清神色一凛道:“主子做事还得请示你么?真是公主把你惯的,越来越每没个样子,公主犯什么错,公主心里自然明白。”
      安歌刚才的好心情立刻消散,母后是生气了么?现下要关她紧闭。
      “渚清姑姑,安歌想去找母后说清楚。”
      “公主还是别去清合殿了,昨日的事闹的皇后一直头痛,过些日子吧,等公主从太庙出来了再去请安也不迟。”又看了一眼湖月说“你一会儿帮公主收拾几件衣裳带过去,你不用伺候着。”
      湖月一句话都不敢说,不停点头。
      渚清原本已走到门口,手扶住门框回头对安歌说:“好孩子,皇后也是为了公主好。”
      湖月挑了几件安歌喜欢的衣裳好生包起来,安歌一言不发,湖月还是忍不住问:“公主到底怎么了?与那北国太子有关吗?”
      安歌看来看湖月和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对她说:“湖月,送我去太庙吧。”
      太庙在皇宫的西面,重檐庑殿顶,三重汉白玉须弥座式台基,四周围石护栏,磅礴大气。这里定期有人来打扫,除了守太庙的人,很难见到人影,看着这雄伟的太庙,安歌觉得自己跟湖月就像两只蚂蚁一样。
      湖月将安歌送到大殿门口,突然从拐角处走出一位老嬷嬷,大概她是被派来守太庙的嬷嬷,湖月也不敢多呆,匆匆嘱咐安歌几句便走了。
      那位嬷嬷自称姓许,将安歌带到太庙后面的房间跟她介绍了住处,许嬷嬷话很少,几乎都是安歌主动问她才说一两句,跟宫里其他宫婢不太一样。
      大殿内的天花板和廊柱皆贴着赤金花,殿内的主要梁柱外包沉香木,别的建筑构件均为名贵的金丝楠木,堪称宫中最昂贵的大殿。
      正对大门处摆着十多座牌位,南朝自开创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现在的南朝天下都是这些先祖靠着一兵一卒流着血和泪打下来的,至南景王已有十五代了。
      面前端正摆放着三个裹着明黄色凌锦的蒲团,比青云观的软多了,安歌跪在上面想起那时候慧觉师太坐在她面前讲经授道,虽然一点都没听进去,可是身旁还有那么多的弟子陪她一起,纵使无聊却还有些人气。
      她摸了摸腰间那枚碧玉滕花玉佩,原本梳洗打扮只是为了去见他,谁又能想到即便身处一处,还是能被重重的宫门隔住。
      道晌午时,许嬷嬷敲了敲门,将饭菜放在门口,对安歌说:“若是公主觉得乏味,也可抄经解闷。”
      好似只是来传达一句话一般,说完便走了。
      这里的经书是佛经,皇室中人大都把佛学捧于道学之上,三界唯心,万法唯识。
      可对于安歌来说,这佛经晦涩不亚于道经,她写的字是仿的柳体,跟宫里的太傅学的,虽然没有柳公权骨力遒劲的斩钉截铁之势,但是爽利挺秀,结体严紧。
      “不好好抄经,干嘛写我的名字?”
      在这寂静的大殿里,传来经久不绝的回声。
      安歌见到他,心中一惊,随即把纸揉成一团,“你从哪里进来的?”安歌问他。
      顾昶指了指虚掩着的大门。
      没想到安歌刚才出神到连顾昶来都没听见,还在枝上写他的名字更被他看见,真是羞煞了她。
      “你来干什么?”她低着头问。
      “我是听说你被皇后罚在太庙思过,才来看看你。”
      安歌真是哭笑不得:“太庙是皇家重地,岂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要是被人看见了,你可就惨了。”
      顾昶不羁的笑着:“普天之下没有我顾昶来不了的地方。”
      安歌此时并不想和他多说话,要是让母后知道了,更要头痛。
      他见安歌不说话,故作哀怨的样子说:“刚才还和南王提到你,这么大的皇宫你倒是一顿让我好找,找到了又不理人。”
      安歌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顾昶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是出嫁的事么?可是都没有问过她……她差点就要张口问顾昶,可是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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