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莲开

　　2.第二章
　　月亮的光芒洒满大地，示意夜晚悄悄降临。
　　夜晚是妖娆的，特别是东市这烟花之地，更是夜夜笙歌。其中一处名为听雪楼的地方，更是广纳地方美人。但这不仅仅是男人可以来的地方，贵女、妇将更会流连此地。只因除雪月阁的名妓外，亦有听风阁的俊倌儿。
　　“连爷，你可好久没来看牡丹了！她可想死你。”一位满脸胭脂样的半老徐娘年纪的女人挥着大红色手帕对着个满身金银的少爷嗔念。
　　连少爷附和道，“奶娘说的是，我这不来了吗。我也是夜夜想她啊，赶紧叫牡丹过来这，让我看看她是否清减了。”
　　头戴锦冠的关氏长女拿过下人提着的药包，关心问道：“宇轩，你最近好吗？你前些日子说是偏头痛，我帮你寻了些药来让你试试。应该有效。”
　　“关贵女，您有心了，宇轩感激不尽！”长发及腰不加束缚的男子刘宇轩微微行了个礼，眼睛里满满的感激之意……
　　顶亭阁。
　　这里喧扰的声音少了很多，比起大堂中弥漫的情爱气息，这里多了些高雅。
　　一位青衣长袍、满满儒林气质的小生望了几眼下面的人来人往，潇洒地打开扇子，他笑对对面那个冷漠的男子道：“都说麒溯王冷心似铁，绝对不可能来此烟花之地寻花问柳。虽然这次并没有让姑娘靠身，但是此次我拐得你来，可是算我赢了。估计管家在家都收钱收到手软。”
　　柯维安在青衣男子说完后一连喝了三大杯酒，喝够后，才把一缸酒往青衣男子砸去，“你的赌款都让你用于治疗吧。”毫不费力，满一大缸酒便轻易甩去，若不是青衣男子躲得快，怕是得伤了四成。青衣男子正想埋怨几句，却发现顶亭阁早就没了柯维安的踪影。
　　青衣男子拍拍衣裳的酒水，嘀咕着，“该死，柯维安你给我等着！”
　　听风阁。
　　一圈的红烛正燃烧，上空忽现一条长绫，一位蒙着白纱，穿着鲜艳的红色衣裳的男子从上滑下。他道：“女子自古便是会有所心伤，莲有所感触，特为贵女、女将们弹上一曲。”莲盘膝而坐，抚着古琴轻吟：
　　兮若梦中见缘人
　　相嬉园林
　　何人身影缓缓深处
　　苦苦追寻无果
　　夜盼心中人
　　……
　　一曲一调，莲的歌声飘散四周，悠扬美妙。一曲终是终了。
　　“此曲难得几回闻啊！”贵女，妇将们齐声叫好。她们均是朝廷女官、贵族，虽然地位不会低，但深闺之孤寂都是尝过的，有一个男子能唱出她们的心声，自然是高兴的。
　　王大爷站在台上满脸笑意，他双手做了个揖，“诸位，今日是莲初次显露心意，莲公子的心意您们应是明了了。莲公子只想求得有缘人与他共度一生，即使只是妾侍也无悔无怨。至于是哪位佳人，全凭一字——缘。”
　　一名女将一跃跳至台上，望着暴露在白纱外的魅眼，道：“莲公子如此懂女人心，难得，难得！自我的夫婿病亡多年，再也没有男子能入我眼，但今天，你却是个例外。你可愿让我为你赎身，归于我府？”
　　莲没有马上答应，他在之前有看到那句诗就题在她扇面上，也许可用。他忽地想起那也是娘亲以前常念的唯一一句诗，心里不由得苦涩。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位女将，面向台下的贵女、女将们请问，“莲以前听过一句诗，现在想来觉得这个场面甚是合适。请问，‘意园春散曾入梦’的下一句是什么？”
　　王大爷小声传音，“你又在做什么！赶紧应了，可别坏了事！”
　　莲呵笑一声，“勿急，勿恼。这样才会自然点而不遭人疑心懂否？不过像你这样的走狗估计不会懂。”
　　“你！”王大爷忍住内心的怒气，重重地忽出浊气。要不是怕把事情搞砸，把命弄没，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贱人！
　　门外有一人影，他喃喃道：“心烙飞使寻缘人……”
　　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位贵女站了起来，她自信地答：“莲公子所要的答案，莫不是‘心烙飞使有缘人’！我答的可对？”
　　莲藏在白纱的嘴角微微上扬，“贵女真是聪慧，所答的，正是莲想要的。”
　　“那，你可是肯进我府？”贵女挑起她黑而细的眉毛，饶有趣味地盯着莲。
　　“当然，”莲稍稍屈腰，“莲愿进贵女府中，为贵女侍候。”
　　王大爷在昏暗的烛光中，看清那贵女的面容，不由得大喜，他屈身做揖，“承蒙贵女抬爱，莲定会用心侍候贵女。”
　　贵女把玩手中的扇子，“我会选一个良辰吉日纳你入门，等消息吧。”说罢，便出门离去了。
　　台下的贵女、女将一阵唏嘘，不过倒也没有太不甘：只是一个倌儿，犯不着抢。但先前在台上的女将就有些不情愿，可是跟那位贵女抢可是不可行。她对莲道，“可惜了，本以为会有知心人陪伴的。”
　　“莲心感惶恐，女将并不必如此。莲讲求缘分，而女将与我怕是有缘无分了。”
　　女将反手而行，“罢了罢了。”
　　莲屈身以礼，收敛脸的笑容。
　　在空寂的房里，王大爷指着莲怒目喊着，“哼，你竟敢自作主张，如果坏了大事你就等死吧！”
　　莲轻笑，“如果不是我，这位大人才不会吸引住。若真靠你这小计只是靠近了小小女将一年，不，十年都不可能完成。等死的那个人不会是我，而是——你。”
　　王大爷盯着那美丽的双眸，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甩了长袖，愤愤推门而出。
　　莲靠着桌子，念出那诗句，“意园春散曾入梦，心烙飞使有缘人……”
　　可笑，有缘人？每个人都想寻找有缘人，可是伯乐从来就稀少，谁这么幸运能得到伯乐？谁知道是不是有所图谋呢？莲露出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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