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传说

作者:蓝心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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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之殇


      夜,月色如水,月华如雪,洒落在阳台里一个身影上,冰紫色的眼眸在微光映照下泛着幽魅的迷人光泽。这时,从房间里传来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沐心,是你么?』
      身影沉默了一会,淡然而平静答道:『是。』
      伊原利文从阴影处走出来,才不到一天,看上去,样子仿佛老了好几岁,瘦削的脸,眼窝凹陷,眉头深锁,原本干净利索的下巴,布满了胡须渣渣,血红色的双眸黯淡无光,没有一丝神采,一副颓废潦倒、失魂落魄、一蹶不振的模样。
      沐心的心纠了一下,但并没有作出任何举动。
      一阵冗长的静默之后,
      沐心一脸的冷若冰霜,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淡漠而平静地问道:『你,还好吧?』
      伊原利文微微点了下头,浅淡答道:『嗯。』
      沐心沉思了片刻,开口问:『关于黑雪姬的预言,是否确有其事?』
      伊原利文又点了点头,答道:『是的。』
      『你信了?』沐心看着他问道。
      『……』伊原利文微垂着头,不知如何答她。不管怎么说,他把她交给大祭司在先,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子无虚有的预言,也不愿相信你眼前的我?』沐心抓住他的臂膀,痛心疾首地问道。
      『你说过的,你会帮我,保护我,我信了;可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身为黑雪姬又不是我的错,可为什么就不肯给我留一条活路,非要赶尽杀绝?』
      就在这时,府邸周围火光闪烁,黑压压的一群人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沐心惊怔了下,问道:『这些人是你叫来的?是来抓我回去的么?』
      『不,这些大祭司的手下,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得知你会来这里的。』伊原利文解释道。
      『罢了,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沐心淡然说道,退到了阳台边,登上了阳台的护杆,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身体向后倾倒下去。
      『沐心~』伊原利文一惊,跑上前想要抓住她,结果扑了个空。当他扶着护杆往下看去时,一个身影扑腾着夜黑色的翅膀腾飞了起来,悬浮在他前面的半空。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你我各不相干,互不干涉。』沐心痛心决绝地说道。
      伊原利文伸出手欲拉住她,突然一只飞箭袭来将他们二人分隔开来。
      沐心冷哼了一声,转身往高处飞去。
      『听着,不管你们用任何手段,都绝不能再让黑雪姬从这里逃脱出去。』从地面传出命令道。
      一波又一波黑得发光的利箭如流星一般朝空中的沐心飞射而去,扫落了一波,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有新的一波蜂拥而至。
      大祭司恩佐沙巴特举一把弓箭,一指粗的利箭在弦上,脱手而出,划过夜空,势如破竹,硬生生地扎进了沐心的胸脯里,箭头裸露在背部上。紧接着,利箭如暴雨流星一般袭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色身影如约而至,用披风盖住她,同时从体内迸发出一股气浪,将逼近的利箭震落或震得粉碎,旋即两人一起消失了。
      大祭司恩佐沙巴特气急败坏地扔掉手中的弓箭,转身朝大门口走去。包围府邸的人也跟在其后面相继离开了。
      伊原利文一脸的失落和茫然,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他,自己还是慢了一步,才让他把人带走了。
      时间回到沐心和伊原利文谈话期间,一个身影潜入了普罗米修斯府的某个房间。沐雪刚进来,就被一只手抚住了嘴巴,拉到阴暗的角落。
      『是谁?』沐雪屏住呼吸问道。
      『你的丈夫。连我的气息都分辨不出,这么快就把我给淡忘了么?』沙加艾利欧平稳说道。
      『沙加~』沐雪转过身,看着他,显得格外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呀?你是怎么进来的?』
      『只要想,没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话说回来,我是来找你的。跟我回去。』沙加不等对方回答,径自拉着她的手就走。
      『放开我,我不回去。』沐雪迫切地说道。
      沙加艾利欧停下脚步,转身看她,问道:『你不回去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回去那种地方。我住不惯那里。』沐雪心虚地侧过脸去,不看他。
      『哟,你还挑地方呢。别再任性了,跟我回去。』沙加艾利欧拉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沙加,听我说,我真不能走。我这一走,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我放心不下。毕竟,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在他困顿落魄的时候,丢下他一个人不管啊。』沐雪挣脱他的手,说道。
      『你记起来了?』沙加艾利欧略显诧异地看着她。
      『嗯,全部都记起来了。』沐雪点了点头,答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沙加艾利欧靠在窗边往下看去,外面火光闪动,人影涌动。
      『这些是什么人?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是来抓你的么?』沐雪面色骤变,问道。
      『这些人……』沙加艾利欧喃喃自语。忽然传来一阵利箭划破夜空的呜鸣声,紧接,他感到心纠了一下,放眼望过去,只见空中的身影被利箭贯穿而过,情景仿若当年,不由地喊道:『心~』,旋即从窗户飞身出去,朝那个身影迅疾飞去。与此同时,另外一身影从另一边疾速飞行。两个身影同时朝着同一个目标奋身而去。
      沐心意识迷蒙中听到一个清冷漠然、不温不火的声音,『心,你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死去啊。』因伤口的剧烈疼痛,又昏厥了过去。
      沙加艾利欧把沐心抱在怀里,褪去她身上的衣服,替她拔出了那支箭,微蹙了下眉,喃喃道:『连箭也做了手脚,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想置她于死地。』把箭扔到一旁,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瓶子,在伤口处洒了些药粉,接着,手掌覆在上方,开始运功疗伤。
      翌日晨,沐心苏醒了过来,发现被窝里的自己竟□□,床边还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顿时面红耳赤,拉了拉被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都看见了?』沐心试探性地问道。
      『嗯,从头到尾,看了个精光。』沙加艾利欧点了下头,若无其事地答道,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纠结郁闷的表情,补充道:
      『放心,我什么都没做,我对这种发育不完全的身体不感兴趣。』
      沐心负气地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扔向他,然后钻进被窝里,碎碎念。
      『精神不错,看来明天就能完全痊愈了。』沙加艾利欧拍了拍隆起的被褥,从旁边拿了一套衣裙,扔到被上,『穿上衣服,下楼吃早点。』站起来,看了看她,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确认他已经离开,沐心才慢慢地被窝里爬出来,抓住衣服,蹑手蹑脚地穿起来。待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照了照镜子,一切妥当,才满意都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
      餐后,沙加艾利欧回了组织总部一趟,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带着沐心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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