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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邀约
“再过两日便是皇上五十诞辰,据说四皇子璃王殿下要班师回朝为皇上庆生。”洛柯捻起最后一块桃花糕,整个塞在嘴里。
顾流禾没有立刻答话,拿着一只白釉镀金边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阿姨说吃桃花糕配蜂蜜水最好,所以换成蜂蜜水了,快喝点,”说着,将倒满水的杯子递给洛柯,“听闻璃王四年前离京到东面平定外寇之患已是两年未归,怎的这次竟回来给皇上庆生了?”
洛柯被桃花糕噎着又喝了一大杯蜂蜜水一时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小脸憋得通红。洛夜笑着拍着洛柯的后背给她理气,“你先歇着,让我来说。前些日子你病着二妹就没和你说,璃王带着一千精兵突袭外寇的据点,那些匪人本就在四年的战争中耗尽气力,遭遇突袭自然是无力抵抗,璃王殿下大获全胜,凯旋归来。”
“这么算着你们和皇子是近亲呢,小柯,你你们自小便常进宫,应当很是亲近吧”顾流禾若有所思的喝着茶水,打趣说道。
洛柯已经恢复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没错,但自小一起玩的时候我都叫他四哥哥。”
“哎呦,四哥哥,真是亲昵呢。”顾流禾忍不住笑出声,她记得前世璃王回朝并不是因为平定了外寇之乱,好像只是得了什么宝物要进奉给皇上,那时只觉得这人一股脑只想着讨好皇帝,东部战区的民众不顾。因而那次的接见她只注意到了代替皇上的穆谨成并未留意穆谨歌,所以对他的长相并没有印象,且穆谨歌也仅在京中停留数日便再次离开。
洛夜见顾流禾想事想的出了神,忍不住用食指背轻抚她的脸颊,不想这个动作让三人都尴尬起来,顾流禾红着脸站起身,警惕的退后一步,洛夜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赶忙找理由掩饰,“我只是看姑娘脸上有脏的东西,姑娘莫怕。”
“多谢公子。”顾流禾轻吐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洛夜怎会占自己便宜,只是那个动作太过轻柔让自己想到了早上做的那个梦。
洛柯在一旁掩嘴偷笑,看着二人红白交替的脸好不有趣。
亭中霎时没了声音,寂静的可怕,洛柯清了清喉咙想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道,“明日我家在醉仙居的二楼找了一个雅间好一睹班师军的风采,没有长辈,就我们这些小辈坐在一起玩乐,流禾你就一起来吧。”
顾流禾不愿参与这些杂事,况且前世就是答应了洛柯的邀请才见到了那人,今世怎能再走后路,于是面显犹豫之色。
“姑娘和二妹是发小,姑娘若不见怪,今后姑娘随二妹一同叫我一声洛哥哥如何?”见顾流禾似乎不愿意一起去,洛夜摇着手中的折扇缓缓说道。
抬眼见洛夜一脸云淡风轻,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的气息,当下便站起身微微俯向前道,“洛公子不嫌弃小女子粗苯,怎敢有不愿之心。洛公子也同小柯一样唤小女子流禾便是。”
“快请起。”洛夜站起来扶起顾流禾,伸手为其倒上一杯茶水,“流禾便随我们一同去吧,不然二妹定会失望许久。”
“是你会失望吧,你们俩太肉麻了。”洛柯猫着腰冲两人做鬼脸,笑嘻嘻的走到庭外。
顾流禾看洛柯取笑自己站起来就去追,“那我真的要去了,我还得见见小柯的四哥哥呢!”顾流禾将四哥哥这三个字咬的很重,想来是为了打趣。
“讨厌,流禾你惯会逗我的。”
洛柯和顾流禾在园中追逐嬉闹,清脆的笑声充斥整个花园,连空气都是香的。
洛夜依旧端坐在亭中,哗啦一声收起折扇,饶有情趣的看着顾流禾,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忍不住想要追随她的身影。
悠然的喝着茶,看着嬉闹的二人,心里却是翻山倒海。
傍晚,红的霞晕染整个天空,这曾是伴着顾流禾的情景,今时今日只觉得很是凄美。送走洛柯和洛夜,顾流禾回到自己的房中,自己向来不喜与殷啸天一同吃饭,所有的吃食都是下人送到房中来。
回到房间时顾涅已经命人摆好了饭菜,东儿上前拿下顾流禾的披风搁置在木架上,南儿则为其送来洗漱的手巾。
“阿姨,杜雪晴还安分么?”坐到饭桌前,顾流禾喝了一口热汤。
“到底是不如杜霓裳有心计,下午我令她在夫人的牌位跪了一会她就闹了,杜霓裳过来打了她一巴掌。”顾涅站一边为顾流禾夹菜,应声回着。
顾流禾抬头,突然放下碗筷就那么抱住了顾涅。“阿姨,你太疼漫娘了。”
顾涅没说话,只是轻抚着顾流禾的头发,眼神里饱含母性的温柔,自小她就知道自己是胡人的女儿,幸得顾岳救了自己才能活下来。自己从未想过要嫁与何人,更谈不上会有孩子,所以一直将顾流禾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着爱着。顾语还在世时只要一要体罚顾流禾,顾涅便会上前护着。顾语不在了,顾涅更是疼爱顾流禾。
“悄悄咱们的姑娘越活越小,竟跟个小孩子似地撒起娇来了。”南儿在一旁笑出来。
“就是就是。”东儿随声附和。
顾涅假意瞪了二人一眼,“两个死丫头,就会笑我们姑娘,果然是姑娘平日待你们太好了。”
“顾姨别生气呀,我们也是逗姑娘玩儿呢。饭菜都快凉了快让姑娘吃吧。”东儿上前摇着顾涅的胳膊,嘟着小嘴儿撒娇。
屋里顿时笑开了来,一团和气。
外面突然刮起了风,呼呼地穿过窗户扑进来,顾流禾缩身打了个寒颤。东儿闻声上前将窗户关起来,嘴里还不停叨念,“虽是已经入了春,这入夜刮起风还是刺得个头疼。”
顾流禾见东儿把所有窗户都关起来,突然觉得胸口闷,略显烦躁,“留一扇窗户吧,屋里太闷我快透不过气了。”
她喜欢那种被冷风穿透皮肤的感觉,甚是痴迷,那种刺痛可以让她清醒和愉悦。
东儿抬眼看了眼顾涅,见顾涅点了点头便将距离顾流禾最远的窗户开了半扇,风迫不及待的挤进来迅速充满整个空间,“夜里睡觉冻着可不好,况且姑娘明日还要和洛小姐和洛公子出去看班师的军队呢。”
“嗯,好。”顾流禾点头称是,喝下最后一点参汤,“明日顾姨要在家中照看,你们两个就随我一起去吧。”
“是。”
顾流禾微微一笑,从桌上抄起一本古籍,走到躺椅上坐下,“你们都早点歇着,来日方长,要做的事太多。”
三人应声出了房间,刚才还吵闹的屋子骤然安静下来,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刚冒着绿芽的树上,屋内灯火通明,随着风,灯罩里的火苗也轻轻摇曳着身子。手上的书被顾流禾放在了桌上,窸窸窣窣的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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