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月下

作者:月影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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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跃之信


      林莹莹靠着装病,没有去祖陵。太奶奶不喜她,听仆人说她生病时也不以为然,也没有找来人给她好脉看病,于是她今日便与丫鬟红绣留了下来。
      许是为了排场,侯府的仆人走了大半,往日人来人往的侯府一时间变得空阔起来,这也方便了林莹莹外出。
      她和红绣悄悄溜出了府,其实本朝民风开发,不必如此,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觉着悄悄出府是个最为稳妥的法子,至于如今府内人已走了大半,且众人皆知她不被重视,因此倒也无人会去关心一个遗孤是否在房中。
      已经打探好了,曹庄在距离侯府只有一个时辰的车程,她与红绣走到不远处,雇好的马车已经等待了有一会儿。
      随着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往着曹庄驶去……

      毕竟离着上京不远,曹庄也是颇为富荣。
      下了马车后,她与红绣走进庄内。
      有一民穿藏蓝色衣裙的中年妇人正往庄外走去,林莹莹走上前去,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娘,这……这里可是曹庄?”中年女人有些不耐烦,便说道:“张着眼睛不知道看啊?门外那大大的碑上写得不是有吗?”
      “我……我知道的,可是我已经去错了好几个地方了,我实在拿不准儿。”林莹莹扯着衣袖角回答道。
      “去错了好几个地方?那你来曹庄干什么?”女人问道。
      “我的爹爹去了外头就没再回来过,我,我们的娘亲身体不好,去年又感染了风寒,今年就……西去了。她让我来……找人。我们从晔城来……找不得路。现在……现在我和我妹妹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妇人见她一脸悲怆,说话又畏畏缩缩,想来应该真是遭了如此大的变故。
      “是了,这里是曹庄。你要寻谁?”妇女又问。
      林莹莹答:“找曹庆阳。”
      妇人面色有异,说:“可他早就死了!那都前朝的事儿了,死了百年了!”
      “但娘亲死前告诉我,她说爹爹走前说过,我们将来是要来寻他的啊。”
      “你那爹爹怕是骗了你们!呸!我看他就是早想跑了,才会对你们撒这个谎。晔城那么远,他多半知道这个叫曹庆阳的死了好多年才特意诓你们来千里寻人,一点活路都不留啊。”
      “怎会如此?我爹爹怎么会骗我!”
      “我带你去寻曹庆阳的坟,他的家早就破了,现在怕是已经掉土渣了,不过壳子应该还在。你和我来。”妇人招呼着林莹莹往庄子里面走去。
      妇人一面叨叨不停地说着曹庆阳,大概概括起来就是曹庆阳家原本家徒四壁,可是后来因为他女儿嫁得好而阔绰之后又因为他女儿被活活气死,妇人越说越离谱,一会儿说曹庆阳上辈子杀了一只狐狸,这辈子那狐狸来变作他女儿就是为了气死他;一会儿又说她女儿其实就是孽障托生,专门祸害生身父母。
      不过想来,都百年时间了,时光总是会将数不清的人与事淹没,这曹庆阳怕也是因为其女才在百年后仍被记着,哪怕只是说笑谈资。
      妇人停了下来,指着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说着:“到了。这地方前两年前还有人打扫呐,现在就只剩草,不见坟了。”
      林莹莹看着这方墓,只是两年,杂草早已掩住了这方坟墓,根本无法看清。她走上前,清除了坟前的一些杂草,从有些锈蚀的墓碑上依稀辨认出“庆”与“阳”二字,而“曹”字早已在时间的摩梭下被抚平了痕迹。
      林莹莹看向坟不远处,一座房子看起来遥遥欲坠。屋瓦上满是青苔,大门早就烂得不成样子,连墙上也有好几个大洞,看起来真是像要掉土渣,真让人疑心,吹口气就要倒塌下来。嗯,应该就是曹庆阳的家。
      “姑娘,我说是吧。唉,你与你妹妹也是命苦啊。”妇人叹了口气。
      “大娘,唉。我该怎么办啊?”林莹莹拉过红绣低着头。
      妇人也不言语,只是又叹了口气。
      这时妇人看着不远处,似乎想起些什么,她一拍脑门,说:“唉,我那丈夫还等着我!姑娘你且在这里等等,我回来后就来找你,你们也真是不容易!”
      说完后,妇人急匆匆地走了。
      林莹莹只是低着头。
      等到妇人走后,林莹莹便带着红绣往那房子走去
      房子看着就像要塌下来一般,红绣有些不敢进去。
      林莹莹独自走到屋中,屋子不大,屋中一切都有些陈旧甚至破败,铜镜已经倒在了地上,蒙着蛛网,床榻已经凹陷下去,床上的支架也已经断裂,地上满是尘埃,踩上去就有清晰的脚印,窗子也已经看不出样子,阳光透进总算带来一丝活气。
      她继续往屋中走,看见在桌子与墙的夹角里有一叠诗稿,上层诗稿已经碎裂,这些应该是曹庆阳所写,但挪开一些诗稿,诗稿化作沉粉,但一个红木的盒子赫然出现,原来这厚厚的稿子中下层被切空,盒子就在这方形的空洞里。盒子漆没有掉但上面的花纹颜色已经有些暗淡,看得出来那是画的一双燕子,燕子衔着翠草。
      林莹莹打开盒子,盒子里有一枝眉笔,以及一封泛黄的信纸。
      她不敢拿起纸张,因为百年过去,信纸留下已经不易,若是拿起只怕会碎了。
      借着阳光,她开始看信上内容。
      “敏之,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本来不该如此,但世事难料,谁又可以想到我们会变成如今的境地?你选择的路我无权干涉,可是我发现我无法面对现在的你。三日后你便来吧,若你还记得。 夫:李跃” 李跃?那不是女鬼的丈夫吗?况且从这信看来曹敏之根本就没死啊,那当时她看到的画面里的三尺白绫?那女鬼怕是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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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李跃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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