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还是你

　　白墨萱的这个别院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做听雨轩。这名字取了多年，当时只是喜欢在这里的清新雅致，喜欢在这里清静的赏雨。现在看看这块牌匾，到觉得另有玄机。这个雨字似有暗示着戚雨的出现，而这个轩字，也和自己的名里萱为同音。

　　白墨萱悄然一笑，且看戚雨缓缓而来。戚雨满脸狐疑的问道：“怎么，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白墨萱看着戚雨素衣简朴，不施脂粉。虽说这样的清雅脱俗正是他所喜欢的，但是总觉得是自己亏待了她。

　　“雨儿，难得我这些天有空，不如，让我陪你出门置办些胭脂水粉，在添几件新衣裳可好？”

　　戚雨笑而不答，看她的神情，白墨萱还是能猜出个一二的。

　　两人来到了一间绸缎庄，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看的人是眼花缭乱。戚雨穿梭其间，到是气定神闲。这不禁让白墨萱回忆起了刚刚，戚雨看着街上的廉价的商品，到很是兴奋，而面对昂贵布匹珠宝，倒是面不改色。白墨萱心中狐疑，不禁猜测起了她的身世，她应是是不曾迈出过闺门半步，却逢家中落难的官家小姐。

　　只见戚雨拿起一匹血红的绸缎两眼发直。店家赶忙走上前来：“姑娘好眼力，这可是店里镇店之宝，你看这料子非比寻常，普通百姓人家，可是万万买不起的。正适合给您这样的达官贵人做嫁衣。”

　　戚雨脸色一变，二话没说，转身便离开了。身后的老板仍在吆喝着，说要帮忙做嫁衣什么的。戚雨走的更急了起来，白墨萱一路穷追不舍，这才勉强追上。刚巧他们来到了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酒楼门前，现在看看时辰已有午时，正好适合用午膳。

　　白墨萱给戚雨点了一道牡丹燕菜，只见一朵洁白如玉、色泽夺目的牡丹花，浮于汤面之上，菜香花鲜，这菜可是时常赢得贵宾们的拍手叫绝。戚雨吃的也很是惬意，想必也将刚刚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菜过五味，白墨萱掏出了银子，刚要结账离席，却见尚书省的李大人，大腹便便的向酒桌走来了。只见李大人端着酒杯，色迷迷的看着戚雨，然后一脸淫/笑的说着：“小美人，我说怎么在艳芳阁里，访遍群花也瞧不见你，原来是从良了。”

　　说着李大人将手中喝剩的半杯酒，递到了戚雨的嘴边。只见戚雨转过身去，默不作声。随后白墨萱走上前去，为戚雨解围。“李大人，好久不见。戚雨毕竟是个弱女子，不会喝酒。不如让在下自罚三杯，替她赔罪如何？”

　　说着，白墨萱提起桌上的酒壶，自说自话的斟起酒来。李大人一把推开了斟酒的白墨萱，冷笑了几声：“你爹见了我都对我敬让有佳，我说你一个黄毛小儿，就别在老子面前，耍英雄救美的把戏了。”

　　说着李大人将手中的酒杯，再次递到了戚雨面前：“你可是艳芳阁里，头牌的花魁娘子，那小子竟说你不会喝酒！今个你要是不喝了我这杯酒，就是不给我李某面子。想当初，你连我的洗脚水都喝得，现在在这里，倒装起了清高。”

　　李大人一语如芒刺，扎进了戚雨的心。这可是戚雨内心深处，最大的伤疤，而且这一次揭开，偏偏是在她最爱之人的面前。戚雨受到了奇耻大辱，只见她流着眼泪，刚要去接过李大人手中的酒杯，却见李大人一个转手，酒杯里的酒，顷刻间泼在了戚雨脸上。

　　酒水泼进了她的眼睛里，一种火辣辣的疼。更让她疼痛难忍的是，她一直守护的秘密，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了。她好不容易忘掉的过去，她好不容易重拾的自尊，就这样，顷刻间瓦解了。

　　戚雨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往日种种不堪的过往，那些折磨到她生不如死的过去，仿佛道道伤疤同时迸裂，浑身上下都在流血，浑身上下都在疼痛。

　　戚雨疯狂的跑了出去，她没有颜面在面对白墨萱了。只见街上一匹飞奔的烈马，正与戚雨迎面而来。戚雨看着咆哮的骏马，听着马上人呼喊着让开，她流着最后的眼泪，静静地闭上了眼。

　　只感觉烈马呼啸而过，原来戚雨早已被人抢先一步，抱来起来。戚雨定睛一看，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墨萱。

　　戚雨拼命的挣扎，想逃脱他的怀抱，可是白墨萱抱得死死的，任戚雨的挣扎也只是枉然。戚雨只好转过脸去，她实在是感觉耻辱，无法在面对白墨萱。

　　只听白墨萱在她耳边说到：“雨儿，我曾对你说过，眼若人之窗，心若人之魂。我从你的眼中心中，看到的是一汪澄澈，恬淡静好。每个人的出身家境，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你是珍珠，躲在河蚌里也埋没不了你的价值。你是水莲，长在淤泥里照样明艳。”

　　见戚雨抽噎流泪，沉默不语。白墨萱又继续说到：“一代才女苏小小是诗妓，保家卫国的梁红玉是武妓，跳楼而死的绿珠也是个妓/女。但是，她们没有因为出身而被人瞧不起，反而因为自身的气节，而被史书称颂。”

　　戚雨掩面而泣，她看着白墨萱，心中满肚子的疑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只见白墨萱托起戚雨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戚雨，咱们成亲吧。”

　　戚雨仿佛是晴天霹雳，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白墨萱，她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戚雨，我不在乎你过去的所有，我也会努力让你忘掉，过去所有的不愉快，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我们会像其他夫妻一样，我们会很幸福的。”

　　看着白墨萱满心的期待，戚雨的心中又何尝不是遍地开花，她含泪的笑着，重重地点下了头。只见白墨萱将戚雨抱了起来，开心的叫着笑着，二人像是比翼双飞的雁鸟，在空中旋转翱翔。

　　戚雨抬起了头，看着灿烂的霞光，她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命里注定了的，白墨萱就是天上的大罗神仙，来将她这个炼狱里苦主解救，渡化的。

　　两人重返了刚刚的绸缎庄，连日赶工了一身火红的嫁衣。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有的只是一双喜字，一对新人。他们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在这个无人的夜里，拜下了新天地，喝下了合卺酒。这就算夫妻礼成了。

　　白墨萱挑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今夜的戚雨，一袭红色鸳鸯锦，半点朱红烈焰唇。戚雨本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今夜烛火下的她，更加明艳动人。

　　只见白墨萱的手指，掠过她的螓首蛾眉，并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朱唇，仿佛是口含蜜饯一般，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夜，戚雨依偎在白墨萱的怀里，听着窗外的萧萧风雨，心中满满的安全感。这样的肩膀，这样的温暖，还有这样的如意郎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戚雨又看了看跳动的烛火，她起身坐在了白墨萱的身边。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墨萱，她生怕一眨眼的功夫，烛火燃尽了，这个美丽的梦，也跟着醒了。

　　只见白墨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戚雨一惊，原来白墨萱也一直都没安睡。这时，白墨萱睁开了眼，他一把将戚雨来回到了自己的怀中，他轻轻吻着戚雨的耳垂，问着她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戚雨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面颊又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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