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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相隔,如相依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巷,戚雨来到了汝云公主的府邸。不知何时汝云公主府的门前,竟挂上了两个苍白的纸灯笼。只见它洁白的脸上,写着一个莫大乌黑的奠字。只见寒风中它张牙舞爪的摇晃着头颅,犹如鬼魅一般,张大了它的血盆大口。
戚雨像是被这猛鬼撞伤了魂魄,摇晃着脚步,一路走到了公主府的门前。透过狭长的门缝,戚雨看到公主府的正堂内竟摆放着棺木烛台,还设着祭祀用的灵堂。戚雨双手颤抖的,推开公主府的大门。
只见跪在灵前的汝云公主,身披重孝,一袭白衣素服,头戴白绫素花。只见她瞪大了血红的眼睛,蓦地转向了戚雨,咬牙切齿的质问到:“你来做什么?”
戚雨默不作声,她径直来到了棺椁之前,想要一窥真相。却不料汝云公主猛地起身,一把就将戚雨推倒在地。只见汝云公主从袖中掏出一个簪子,径直的扔在了戚雨面前。
戚雨看着簪子跳动的身影,听着簪子叮咚的响声。戚雨一愣,她看见那带血的簪子,正是当日白墨萱从自己手中,所夺走的那支。
“不可能。”戚雨的瞳孔紧锁,不住流着泪。
只见戚雨爬到了棺材面前,猛然掀开了紧闭的棺材。她看着棺材里面,那残存不整,血肉模糊的将军,不禁心中一痛。
戚雨垂下了眼帘,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带血的簪子,不禁水漫金山。她好像疯了一样,一边哭,一边笑,飘飘忽忽的便离开了公主府。
刚出门数步,戚雨便觉得自己的腹痛难忍,只见她跌坐在公主府前,捂住肚子犹如刀绞一般。戚雨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戚雨发现自己竟身在太子府中。金簪依旧紧攥在手,戚雨看着上面的血渍,不禁想起了当初百里坡下的誓言。
戚雨举起金簪,刚想要就此聊次残生。却不料,硬是被太子给拦下了。“白墨萱虽死,但你还不能随他而去,因为你的腹中,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戚雨一惊,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只见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时之间,还这真是悲喜交加。
白墨萱永远的离开了人世,却将他生命的延续留在了人世。这或许就是天意,是墨萱的在天之灵,是他让戚雨为此,而坚强的活下去。
戚雨强忍着眼泪,破涕为笑。她一定要生下她和白墨萱的孩子,她也一定要让白墨萱后继有人。只见戚雨扶着床沿小心的起身,刚想就这样离去,却被太子给拦了下来。
太子一把拉住了戚雨的手说:“如今白墨萱已不再尘世,你又身怀六甲。倒不如来我身边,由我来代替他照顾你,日子久了,你自会看到我的真心。”
面对爱郎之死的戚雨,已是心如刀绞。她又有何勇气来面对太子的一片深情,所以她自是万万不会接受的!只见戚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子府。
翠儿不再,府上的丫鬟全无。连沏茶倒水这点琐碎的小事,都需要戚雨亲历亲为。树倒猢狲散,如今的听雨轩更不比从前。莫不说家具首饰,就连庭院里的花草盆栽,都已典当的是一无所有。
戚雨盘算着剩下的盘缠,要想继续活命。只怕是就连这个听雨轩,也要典当了才行了吧。
戚雨来到了井边,本想打些清水洗脸。谁知刚一向上提水,便觉得似乎是有些用力过猛。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似被人用刀扎如,腹痛不止,竟一头瘫倒在了长满青苔的井边。
戚雨扶着井边,这才算是勉强坐起身来。刚刚坐起的她,惊讶看着自己身下的裤子,那透过来的,犹如梅花的斑斑血迹,不禁想到了第一次小产。戚雨的心中满都是恐慌。她惊呼大叫着救命,吃力的向门口爬去。
这时的戚雨已是大汗淋漓,体力不支了。她只是依稀记得,恍惚间似有一男子将她抱起,她便不知道后事了。
再度醒来的戚雨,依旧躺在太子的龙床上。刚刚的一切仿若一梦,一切都如几天前是一模一样,一层不变。
戚雨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激动的询问这太子。
只见太子微笑的点着头,安抚着戚雨说到一切都好。戚雨这方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端起了桌上的粥饭,搅动数下,香气扑鼻。他盛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又吹,这才喂给了戚雨。太子如此这般,令戚雨觉得百般不适。
戚雨本想开口说要离去,却不料太子竟先发制人:“戚雨,你难道就有没有认真的想过,你一个单身女子,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养大这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尚没出世就没有父亲,将来的他又将会遭多少人的欺负呢!”
太子所言非虚,这些问题果然都是戚雨需要面对,却有不敢直视的。
“来到我身边吧,你可以继续思念着你的白墨萱,而我只做你名以上的丈夫。那么这个孩子便是我太子的骨肉,我会视他如己出。他会受到皇家正规的教育,日后更没有人敢歧视他。”
太子的条件不禁让戚雨有些心动。若是照他说的去做,那这些问题果真都可迎刃而解。只是,虽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那她终究还是负了墨萱的誓言。
见戚雨万般为难,太子又继续说到:“若是你觉得对我仍不放心,我大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你若是亏欠于我,你大可每日与我弹琴作诗,跳舞赏菊。只要让我日日见你,便是足矣。”
戚雨依旧不语,太子倒是着急:“难不成你还要回到听雨轩中,亲自洗衣烧饭,非要将这个孩子折腾掉了,你才罢休吗?只怕那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太子的想法,无疑是绝妙的好棋。眼下的戚雨,真的是想不出更好的对策了。她只好咬着牙,勉强的点头答应了。
戚雨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太子府,看着成群结队的丫鬟们娘娘前,娘娘后的叫着。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听得自是十分别扭。
白日里两人携手泛舟湖上,吟赏云霞。可这到了晚上,戚雨解着衣襟,刚想就寝。却不料太子也跟了进来。
戚雨转过身去,慌乱的穿好了衣服,质问太子到:“我们不是说好了,有君子协定的吗?”
“你别误会。”太子慌乱的解释着:“你怀胎不久,没人知道。若想瞒过世人,光是白日里假装恩爱,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府上人多口杂,我又是皇家血脉。我若不曾在你房中过夜,又怎么会有人相信你腹中之子,是我的骨肉。”
太子的话不无道理,更可说是深谋远虑,思虑周全。但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还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虽说屏风后面的太子,说过是不会越雷池半步的。可是,戚雨还是不敢宽衣就寝,整夜都不敢安睡。
太子和戚雨如胶似漆,倒真像是一对寻常百姓家的小夫妻,无比的恩爱缠绵。戚雨的肚子日渐显露了出来,太子倒也是君子守信,也便借机离开了戚雨的房中。
这季,腊梅开得甚好。戚雨偕同太子和往日一样,信步于庭院之中,赏雪吟梅。
只见太子搀扶着的戚雨,来到亭台院落里坐了下去。太子为戚雨擦着额角的汗滴,茶前饭后围着戚雨,是的忙来来去。虽说这孩子是谁的,他早已心知肚明,但却依旧能做的如此这般,乐此不彼的,还真是难得。
只见太子一时技痒,提议由他奏一曲凤求凰,戚雨伴舞。太子的这一提议,不禁让戚雨心中一惊,她不由的想到了那夜帐前送别,一舞缠绵凤求凰,如今转瞬离人伤。
见太子难得兴起开口,戚雨也不便拒绝。琴音乍起,一如往昔。戚雨亦如火凤,翩翩起舞。只见她一个转瞬盘旋,似有些眩晕,竟险些摔倒在地。还好,太子急忙施以援手,这才幸免于悲剧。
戚雨依偎在太子的怀里,温暖依旧,恍惚间她似乎是看到了,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熟悉的脸。戚雨蓦地闭上了眼,只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在慢慢地向她靠近。他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嘴角,那种往昔里温热熟悉的气息,令人流连。
戚雨只觉得这吻来得越来越猛烈,她蓦地睁开了眼,只见到眼前与她接吻的男人,并不是白墨萱,而是这些日子日夜相伴的太子。戚雨不禁吃了一惊。她奋力的推开了太子,然后便是满脸的神伤。
这时,戚雨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戚雨闻声望去,且见汝云公主也在府中:“原来市井流言的传说都是真的,一个自称为爱而生的贞洁烈女,在夫君死后暂且不说她苟且偷生,反而连最基本的守节三年都等不及,就另爬上了他人软枕,开始为别人生儿育女了。”
太子走上前去,赶忙上前拉走了愤恨的汝云公主。可是戚雨的脑海中,依旧还是汝云公主那愤恨的眼神,以及她那滔滔不绝的骂声。
汝云公主那一声声的水性杨花,恬不知耻。犹如钢针扎在了戚雨的心中。戚雨不知道白墨萱泉下有知,是否能够谅解她,也是否会像汝云公主这般,对她深恶痛疾,愤恨到了极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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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再看,我天天都在更新,只为了你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