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同人之永远

　　理好松开的衣襟，白皙身体上优美的肌肉线条便被掩藏在身后，只在领口半露出好看的锁骨。
　　——他是故意的。
　　颀长的身体伫立在半开的窗边，千景望向楼下院门口的男人，深切的寒意浮现在血红色的双眸中。
　　“秋崎……你……你不是说今天很忙吗？”尴尬局促地别过头，由琦白皙的双颊绯霞半褪，倒像是略施薄粉一般可爱。
　　“是啊，很忙，非常忙……不过某只不乖的小猫故意不带药吧？”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莫名地阴冷冷的，“还劳烦我跑一趟。”
　　咏园秋崎心里自然知道他没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抿唇不提。
　　“药啊……”
　　朱红色刺绣小袋捧在手心，咏园由琦仰起头望向自己的兄长，一片雪色中男子的神色格外温柔。
　　“记住，早晚两次，一定要用煮沸的雪水化开了服用，不能偷懒当药丸吃下去。”
　　“可是……”
　　其实由琦很想说，能不能把她带走，和风间先生相处真的让她很窘迫呢……
　　“——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不再温和，那双与自己相似的暖橙色双眸呈现出严肃之色，让由琦不敢再多说什么。
　　雪华韵染的京都冬季，天地间是明亮的雪白，点点绯色便在这无垢之中滋养起来。
　　——其实自己的心意呢？
　　她扪心自问。
　　——一半是推拒，一半是迎合，心的深处依然在恐惧彷徨……
　　——不知道算不算贪心，总渴望风间先生再证明更多，可越是表露，越是犹疑……
　　“由琦……”清朗如水的声音里有些无奈。
　　“嗯？！”
　　女子一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只剩下惊诧。
　　“好了，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清秀的眉目无法舒展，咏园秋崎轻轻抬起手，撩开由琦垂下的额发。
　　“再见，妹妹。”
　　时近亭午，素雪微融，被人们扫去了积雪的石板路面泛着莹莹的青色。
　　咏园秋崎轻轻地拉低笠沿，别过脸去的那一瞬间好看的暖橙色双眸若有流光——
　　楼上一直默默伫立的身影一滞，风间千景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心，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其中深邃的意味……
　　咏园秋崎背过身走开，轻便的鞋子踏在半融的薄雪上悄无声息。
　　“再见……哥哥……”
　　由琦喃喃地说着，眼神里有些惶惑。
　　楼上半掩的木格窗不知何时完全合上了，风间侧过脸，俊美流畅的线条格外分明。
　　——咏园秋崎，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呢……
　　京都的街道飘荡着午饭时间的香味，踏在长长的青石板路上，人群之中衣着不凡的两个人十分显眼。
　　“怎么，已经半个时辰没有开口了。”
　　血红色的眸子向身侧的女子瞥了一下，由琦显然感受到了千景的目光，把脸忿忿地扭向一边。
　　风间千景轻轻抿起薄唇，就像是微笑一样。
　　午饭，很快就成了咏园由琦目前非常在乎的东西。
　　滑溜溜的乌冬面热气腾腾，选用的都是极好的食材，海鲜面汤的滋味也很棒，蔬菜青青的色泽和半熟玉子鲜亮的蛋黄之红也让人食指大动。
　　“唔唔，好久没吃，味道还是那么好啊～”
　　香香的面条完全满足了由琦的口腹之欲，更别提面前桌案上的蜜汁烤黄花鱼、手造鱼籽寿司等等美味。
　　小小的雅致小间装饰清美，风间千景随意地盘腿坐在对面，目光停留在露出了像猫儿一样表情的由琦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暖融融的烧酒斟满红色的杯盏，饮尽，复斟，他只是偶尔举箸。
　　“那个——”由琦暂时放下筷子，水润的暖橙色双眸望向对面的男子，目光里流转的就像孩子那样，“风间先生不多吃点吗？明明是你请客，我却吃得比你多，我也会难为情的！”
　　好吧，看来小由琦有了美味的食物，一下子就忘了之前的事呢……
　　千景略微转过头，侧脸的线条俊美分明，嘴角也莫名地扬了起来。
　　“哦，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低沉的声音慵懒间似乎别有深意，移眸看向女子仰起的小脸，血红色的眸子妖冶非常。
　　——诶，为什么觉得后背有点凉哈？
　　咏园由琦心里莫名地有些忐忑，目光躲避似的投向一旁米色的墙壁上。
　　可是一瞬间风间千景又恢复了之前慵懒的样子，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说过。
　　浅浅地抿了一口醇香的佳酿，微垂眼眸似乎在看液面的倒影。
　　“——你们家似乎要迁到别处了？”
　　“呃——呃，是的！”
　　对于风间这样厉害的思维跳跃，由琦真的想吐吐舌。
　　“不过哥哥说要等一切结束了以后才会迁家，现在他没空管这件事，所以家人们要在深山的领地里住上一段时间……”
　　之前吃菜吃多了，由琦拿起手边的茶水解解渴，一片腾腾的白雾里女子的五官很精致。
　　“那么……”
　　“你知道你的兄长这一两年到底在做什么吗？”
　　咏园讶然地抬起头，却看见风间先生的表情，是莫名的冷漠。
　　暖暖的小阁挂了一副很普通的字画，清秀的字迹写出的俳句却是缱绻甜腻，读来庸俗无味。
　　“——喂喂，那边，餐具都摆设好了吗？”
　　“——小点端出来了吗？快些，要到时间了！”
　　京郊羽之守家宅的院落里，人们都为近在咫尺的午宴忙活，没有注意到拐角飘过的深青色衣摆。
　　“长信，你不必勉强。”
　　弯下身跽坐在茶案前摆开茶具，白皙的双手动作缓慢而优雅。
　　羽之守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取下温暖的貂绒围脖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毕竟屋子里也渐渐暖和起来。
　　“——这壶茶过后，就可以开宴了。”
　　事实上，他也并不想回应咏园秋崎的话。
　　午时的阳光穿过雅致的小格窗破碎成数块，映在羽之守素白色的羽织上，金白相耀。
　　不知何时，羽之守长信变得像静谧的湖泊般不温不火，当年的开朗外向已不复存在。
　　他白皙的面容没什么生气，或许是因为总没有让他提得起精神的事情，他无谓冷漠惯了；但是随着年岁的见长，长信好看的容颜多了许多成熟，更能吸引女孩子们。
　　他们两个不再说话，只是看向新鲜采集的白雪渐渐煮沸，清澈见底。
　　屋子里浅浅的兰花熏香宜人心肺，红琉璃灯盏静静地摆在红木案上，流溢着鲜艳的光彩。
　　“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呢……”
　　长信不再看着茶案，望向木格窗外，那里只是一片白光，渐渐地才看清外面世界的线条。
　　“欢迎光临！”
　　撩开半帘，便能嗅到陶土和香料的气息，架子上摆放整齐的货物一瞬间映入眼帘。
　　“——呀，是咏园先生吗？！”
　　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妇人苍老的脸上增添了许多光彩。
　　杂货铺的生意还是像当年那样一般，不过妇人一家过得倒是很自在。山之丸和玉之丸在他们的照料下都圆滚滚的，在后院里打闹嬉戏。
　　“您离开以后，藤堂先生他们经常会来看看呢。”
　　咏园由琦和老妇人在院子里缓缓地走着，地上是梅树的影子。
　　之前风间千景说对猫不感兴趣，就留在了前面的店屋里。
　　“藤堂他们啊……”
　　屋角阴处堆积的白雪还未消融，蜷缩在那里，被猫儿踏出了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小脚印。
　　——永仓君，原田君，平助……
　　——千鹤……
　　——你们现在，过得好吗？
　　大概是察觉到由琦神色的变化，老妇人立刻改了话题，露出了笑容以缓和气氛。
　　“话说，这一年多没有见，咏园君的气色看起来倒是很好，也不像以前那样消瘦了呢！”
　　“诶诶，您的意思……是我变胖了吗？”
　　虽然一副男子的打扮，但毕竟还是一个天性尚美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话莫名地紧张起来。
　　“当然不是，您只是没有曾经看起来那样弱不禁风罢了……”
　　“不过别怨老身嘴坏——咏园君作为男子汉，倒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貌哦。”
　　听到妇人的这番话，由琦快要无奈了，总觉得自从和风间先生相处以后，越来越容易被人调侃……
　　“您还是，那样啊……”
　　“对了，差点忘了，雪村君很久以前在我这里留了一封信，说什么……嗯……要是咏园君有一天再次来到这里，就让我交给你。”
　　午后的阳光懒懒地照在青石板路上，街边的老人仰躺在摇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男孩子们甩起手里的陀螺鞭子，而女孩子们挥动拍板，彩色的毽子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
　　迫不及待地拆开手中的信封，千鹤清秀漂亮的字迹映入眼帘，久违而温暖。
　　——千鹤酱……
　　不觉莞尔，咏园由琦柔软的指腹抚过信纸，似乎能够想起当日的情景，那天分别的小溪波光粼粼，说出那不得已的告别之语……
　　“由琦。”
　　低沉的嗓音一下子让女子从回忆中醒过来，她茫然地望向身旁的金发男子。
　　“松城秀佳，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风间的临时住宅门口。圆鼓鼓的、像绒球一样的麻雀飞过屋檐，吱吱喳喳。
　　“似乎是秋崎的化名吧……”
　　由琦曾经看见过兄长书案上的信件，署名就是松城秀佳。
　　“他正是你所在乎的新选组奉命灭杀的对象。”
　　千景兀地推开移门，身后的阳光投进冷清的内室之中，地板上是二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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