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要想生活过得去

　　番外·关于风沢红音的那些事（其一）

　　00.

　　风沢红音一生最重要的人一共有五位。

　　曾经拯救了什么都不懂的她的阿骸。

　　给与了她温暖的挚友叶月。

　　给了她一个家的养父母。

　　以及授业恩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01.

　　风沢红音原本并不叫风沢红音。

　　风沢红音原本的名字叫做红音，「红」字是她的姓氏；而她后来的姓氏风沢，是她的姑母——同时也是她的养母嫁人之后的姓氏。

　　红音的故乡是在中国的某座城市，用外界通常的眼光来看，其实很难想象在如今的年代、在这个国家还有如此传统守旧以及封建迷信的家庭。这并不仅仅是指观念与思想，而是这个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中的家庭代代相传的……

　　能力。

　　当时还年幼的红音只知道那是无法用科学来描述的异能力，一直到很久以后、久到她离开了那个家之后才知道，这样的能力在外界的特定人群内，普遍被称之为——

　　魔术。

　　或者说，那是应该能够被归在魔术一类中的，特殊能力。

　　没有魔术刻印、也不需要魔术回路，更不像寻常魔术师家庭那样、是只有继承人才有资格知晓的秘密。

　　但凡是家族内的成员都有资格、或者说是必须研习家族内代代相传的能力；然而筛选继承人候补、以及真正继承者的条件只有一项，那就是天赋的才能。

　　与生俱来的、使用诅咒的才能。

　　红音出生的家庭的大家长是红音的爷爷，身为三子次女的她有一个姐姐与一个弟弟。地位尴尬如同不少苦情小说中所描绘的那般不说，让她不受家中重视的主要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她毫无才能。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当年的红音并没有使用家传的能力的才能。

　　红音的家族中并非没有大器晚成的说法，但是在成器之前，每个家族成员在家中的地位与待遇都是与他的能力相挂钩的。天赋极佳的孩子能够得到更多的宠爱与资源，而无能如同红音这般的存在就只能被遗弃在被人遗忘的角落。

　　优胜劣汰，这是红家唯一的法则。

　　童年时期被父母忽视、被兄姐嘲弄、被弟妹赶超的红音并非一点儿都没有怨恨过。不如说在当时的她看来，没有丝毫的怨恨才是异常的事。

　　但是怨恨过后向她袭来的是一尘不变的现实。

　　红音清楚地认知到，靠怨恨无法得到父母的宠爱、无法得到兄姐的重视、也无法得到弟妹的尊重。

　　她曾见过在阴暗的墙角萌芽的种子——那是她亲手埋下的，虽然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破土而出，但是最终还是死在了风雨之中。更让她感到不甘的是，直至死亡到来，它都不如那些生长在阳光底下的花草鲜艳美丽。

　　大约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契机之下，一个独属于她的、天赋的才能终于觉醒。

　　当时的红音并不知道“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时，没准会为你掀开整个房顶”的道理，然而在某日她因为过度的、并且在旁人看来依旧是徒劳的练习而昏厥之后，她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02.

　　那是一个与红家完全不同的地方。

　　没有充斥着异味的练习场，没有种植着各种树木的崎岖山路。有的只是枯死的树木、因为长久的日晒而干燥的土地，以及躺在那片灼热大地上的衣衫褴路的路人，满目皆是荒凉。

　　人们说着异国的语言，她无法与他们交流。

　　然而比陌生的环境更加让她感到心惊的，是烙在那些人眼中的绝望。

　　一直到很久以后红音才知道，她来到的地方是北流魂街八十区，名为更木。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点点长大的红音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多久。就在她终于会说这个世界的语言、终于知道该如何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中生存时……

　　她却死了。

　　被一个穿着破烂的人、拿着一柄没有任何保养的破刀捅腹而亡。

　　红音至今都清楚地记得血液从伤口汩汩溢出的疼痛感、身体正在逐渐地发凉，哪怕是耀眼的太阳以及灼热的地面也无法阻止体温的流逝。

　　在这个世界学到了不少事、也掌握了不少技能的红音终于又在此刻明白了一件从前的她并不知晓的事：

　　那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或许是直视死亡来临的这一过程。

　　03.

　　重新睁开眼的红音发现自己正躺在红家的练习场里，夜色已暗，没有进行任何照明的联系场内一片黑暗，红音借着窗外的月色打量着屋内的装饰，过了良久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房间内的挂历土她前往那个世界之前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就好像只是单纯地睡了一觉。或者说，是在过度练习导致昏迷后被人遗弃在了练习场里，然后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不是在一个异世界度过了她短暂的一生。

　　醒来后的红音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在梦境中被人捅伤的腹部，却发现那里并没有遗留下什么血窟窿，只是那隐隐传来的疼痛感也被她当作是梦境太过真实的问题罢了。

　　那之后，重新投入到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任何作用的练习的红音很快就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梦境却并没有结束。

　　她的梦境——或者说她的另一段人生在她入睡后又开始了。

　　每一次都是一个不同的世界，红音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那些地方的，但是有三件事她却非常清楚：

　　一，除非她在这些陌生的世界里死亡了，否则她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二，即使在这个世界死亡了，但是死亡时的疼痛感依旧会在她醒来后的那段时间内伴随着她。

　　三，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下去而费尽心机的红音同时也是困惑的，她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自己终将会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成为那个不受重视也没有宠爱的红音，但是她还是在这些可能虚假的世界里努力挣扎着。

　　也不知道是为了终究还是会来临的死亡而生存，这是何等的矛盾。

　　但是在困惑之后，红音还是继续走了下去，在这条迟早会折返到原点的道路上。

　　04.

　　红音在遇见她第一个好友……或者说，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友阿骸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她在那个世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在过去的经历中已经能够称得上是漫长，原本抵达那个世界时还是和在原本的世界里一样、只是个孩童的她，在被人追杀时已经成为了一个成年女性。

　　她能够使用那个世界的语言，清楚地知道那个世界的大部分的常识，甚至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无是处的她能够使用那个世界的能力、成为了一名受人敬仰的上忍。

　　这些事听起来固然美好而又励志，但是就在红音春风得意之际，她却依旧抵挡不了死神的来袭。

　　或者说，死神手中那把举起了近二十年的镰刀终究还是朝她挥下。

　　然而这一次红音却并没有立即返回到自己的世界、变回那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废柴红音，而是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段很长的路，最终看见了一个蓝发的小男孩。

　　对方的年岁和她差不多大，准确的说，应该是和现实中的废柴红音差不多大，他顶着一个菠萝头，蓝色的双眼如同宝石一般。红音在看见对方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变回了孩童的模样。

　　红音下意识地向对方打起了招呼，然后绝望地发现……

　　他们语言不通。

　　05.

　　红音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和那个名为阿骸的男孩混熟。

　　每次相遇都是在她结束了异世界的旅程之后，很久之后在自己的世界里真正长大的红音将这一举动形容为，是自己在任务结束之后固定的休息场所。

　　不过这么说也不太正确，因为红音很快就意识到了两件事。

　　第一，是她在遇见阿骸之后无论容貌还是心智都会变成原本的红音；第二，是她在遇见阿骸的时候，总会将自己在异世界的旅行过程遗忘不少。

　　不过在她醒来之后，无论是异世界的旅途还是与阿骸的相处，她都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

　　就好像是疲惫的旅人终于找到港湾一样，在那个被她称作为阿骸的男孩面前，她单纯地只是渴望能够吸引他人注意、更希望得到疼爱的红音。

　　而能够为她带来这两点的阿骸在当时年幼的红音看来，宛若仙人。

　　与阿骸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因为是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场所，在异世界的旅途中早就对时间概念模糊的红音甚至不知道他们每次都能够相处多久。

　　不过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与阿骸相处的过程中，她总是感到很愉悦。

　　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此前经历了各种陌生的世界的红音能够与阿骸顺利地进行交流，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陈述各自近期的经验、以及总结出的新得体验。

　　虽然这种事发生在两个孩童身上似乎有些滑稽，但这的确是阿骸和红音最常做的事。

　　06.

　　变故发生在了红音与阿骸相识的一年之后。

　　并非是依旧不受家人重视的红音终于被家人发现了她那罕见的天赋与才能，而是阿骸在经历了一场手术之后仿佛脱胎换骨一样，不仅右眼从最初的蓝色变成了印有数字的红色，就连他整个人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在这一年中，逐渐地能够在与阿骸的接触中回忆起自己在异世界旅途时的经历的红音想，这个效果差不多就和被圣杯的黑泥泡过差不多，如果阿骸原本有呆毛的话，那么现在肯定就没有了。

　　简单来说，这就是黑化。

　　但是为什么黑化后的阿骸还顶着他那头凤梨叶子呢？

　　红音并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这并不妨碍红音与阿骸那宛若惯例的日常接触。

　　反正她在异世界的旅途中，见识过不少比黑化后的阿骸还要黑的存在：比如抱着一棵树就像抱着充气人偶的神父，比如戴上面具后就会从看似不良的三好少年成为真正不良的橘子头，比如会抱着自己的右手大喊我的右手、我的王之力量！的……

　　算了她什么都没说。

　　反正错的肯定不是阿骸，是世界！

　　而且真要说的话，黑化后的阿骸在红音看来就像是当年差点选择了要怨恨全家的自己一样，只不过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她的朋友。

　　黑化后的阿骸虽然对于红音的不离不弃感到惊讶，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存在，甚至连劝离都未曾有过，这一点让红音颇为高兴。

　　而在高兴之余，她也重新开始认识黑化后的友人。

　　黑化后的阿骸除了右眼变成骰||子之外，手中也多了一个据说正式名称应该是叫三叉戟的鱼叉，除此之外他还多了好几种能力，对应的分别是五谷轮……不对，是六道轮回。

　　比如说，现在的阿骸拥有了制造幻术哄她玩的能力。

　　此刻的红音已经回忆起了与阿骸相识的那次的旅行中的种种，在她心中仿佛就是仙人的阿骸如今拥有了六道轮回的能力，这对于与阿骸相处时，心智还是一个孩子的红音而言是再高兴不过的一件事了。

　　于是她这么向自己的好友提议道——

　　07.

　　“要不你以后，就改名叫肉山……六道大魔王吧？”

　　“Kufufufu……才不要。”

　　08.

　　最后说一句，黑化后的阿骸，似乎染上了喜欢怪笑的坏毛病。

　　番外·关于风沢红音的那些事（其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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