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要想生活过得去

　　红音不止一次地怀疑，云雀最近的行动若非突然开窍，那他身后必然有高人指点。

　　如若不是如此，红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阿骸口中不喜欢人群的云雀会带自己来箱根旅游——是的，这并非是单纯地留在旅馆内泡温泉或者是度假，而是的确能够冠以旅游之名的活动。

　　箱根的玻璃之森美术馆红音此前就有所耳闻，但是跟着云雀一起来到实地走上一圈之后，才发现这个在传闻中拥有着欧式中世纪风情的建筑与庭院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云雀说到底还是不喜欢与过多的人群接触的云雀，为了避开人流高峰期而特意选择起了一个大早，等他们离开了那陈列着威尼斯玻璃器皿的展馆时，美术馆内的游客数量这才渐渐地多了起来。

　　而这时，红音已经和云雀来到了美术馆内那布置得同具异国风情的咖啡厅，享受着迟到的早餐。

　　“之后我们是去……水族馆么？”

　　翻看着云雀昨日给她的行程安排，已经挑选了几张之前在外面拍的照片发给好基友们的红音放下了手机，而后在云雀的默认中点头评价道，“水族馆也不错，今天下午可能会下雨，选在室内的确是一个明智之举。”

　　其实去哪里都好、如果能哪儿都不去一直都留在旅店那就更好的云雀对此不置可否。

　　“不过……”确认完了行程的红音将那张印有云雀的字迹的行程表压在了手机下，“拥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大约也不少，云雀先生真的没问题么？”

　　云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仿佛终于舍得开口似的回道，“什么？”

　　“什么的话……当然是说去水族馆人挤人呀，云雀先生真的能忍受么？”

　　红音眨了眨眼，仿佛是为了留给云雀思考时间一般，捧起了先前才被她解决了一半的甜甜圈咬了一口，“我对云雀先生的安排并没有任何的异议，不如说很喜欢，只是不希望云雀先生勉强自己。”

　　红音说这番话倒也不是以退为进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只是真的不愿意云雀有任何的勉强。

　　毕竟用基友们的话来说，她在很大一部分时间里都是一个任性又自我主义的存在，除非是她自愿的，否则绝不接受任何的强迫。而在红音看来，云雀在“不能被勉强”这方面和她就是一类人。

　　所以现在问题就来了，如果说云雀是绝不可能被勉强的那类人的话，那么不喜欢群聚的他会制订这个安排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而那个答案足以让现在的红音感到头疼。

　　“你觉得我是容易被勉强的人么，”仿佛是来了兴致般，自打下了缆车起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云雀主动开口道，“还是说，你认为制定了这个行程安排的我勉强了自己？”

　　来了！

　　此前就一直担心这方面的问题的红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然而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时，让她的心跳险些彻底停止的事也随之发生了。

　　之见方才还有些咄咄逼人——或者说，是在红音的作死下，强行逼迫红音面对那个她其实有些不太愿意去面对的答案的云雀突然站了起来，他微微地俯下了身，而后朝红音的面颊处伸出了手。

　　因为常年以双拐为武器而带着一层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地抚过红音的嘴角，温柔地替她拭去了方才甜甜圈残留下的糖粉，力道之轻柔让人完全想象不出对面这个人是在战斗时能够一拐子将敌人打得鼻青脸肿血液横飞的云雀恭弥。

　　红音面红心跳地看着云雀收回了手，右手将将抬起想要再度触碰云雀方才触摸的地方，但她很快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已经抬起的手连忙换了一个方向，朝着桌上那已经凉了大半却一点儿都没动过的奶茶伸去。

　　精致的马克杯挡住的红音的小半张脸，她偷偷地看了眼对面一副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云雀，而后在心中叹了一声气。

　　并非是为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没发生什么，而是为了方才那个有些失态的自己。

　　“云雀先生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红音看着面前早已不在散发热气的茶杯、仿佛是失控般突然这么说道。像是在质问云雀迄今为止这一连串行为背后的用意，又像是不小心从嘴里溢出的叹息。

　　云雀并没有回答，而红音也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在匆匆地结束了迟到的早餐后，两人便离开了玻璃之森美术馆、前往水族馆。

　　水族馆内的游客远没有红音预想中的那么多，大约是日本还有不少更著名的水族馆的缘故，这座位于箱根的水族馆反倒显得更加的安静和冷清。

　　“其实我对鱼类了解得并不多。”

　　看着不远处围了不少小孩子的蓝色水箱，红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云雀笑笑，“不过我很喜欢看水族馆内的、尤其是水箱里的布置，因为每次都会发现不少新奇之处。”

　　至于鱼的种类……如果是异世界的珍兽、异兽、或者是妖怪的话，没准她还会比较熟悉，毕竟早年的经历让她接触了不少这方面的讯息，她也不是没有亲手捕获过。

　　但要说这个世界的鱼的话，她只对那些市面上贩卖的、能做成料理的鱼比较感兴趣。

　　不过这些话她还是别说给云雀听比较好。

　　虽然自称对鱼类并没有什么了解，但是云雀发现这其实也不妨碍红音对水族馆之行的享受。而这其中，红音最喜欢看的除了在水箱内的灯光下染上了各种色彩的水母外，就数海底隧道了。

　　幽暗的海底隧道内，唯一的光源便是水箱内的照明灯。

　　大约是受了气氛的感染，红音像是忘了先前在离开玻璃之森前发生了什么，甚至亲亲热热地挽过了云雀的手臂，然后突然踮着脚指向了从不远处的隧道顶端游过的鲨鱼，颇为兴奋地冲他说道：

　　“看呀，云雀先生，鱼在上面飞呢。”

　　所幸他们身边没有什么人，而红音的声音不算响，否则她这则“鱼在上面飞”的言论一定会引起旁人善意的哄笑。

　　云雀倒是没有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鲜少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如此姿态的红音，直到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回音的红音终于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抱歉，云雀先生，”红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歉，紧接着就看见了那被自己的左手紧紧挽住的手臂。

　　滚烫的温度重新染上了她的面颊，就在红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准备收手然后再度向云雀道歉时，对方却在她之前就率先有所行动。

　　被对方一把揽过的红音就如同昨日在石阶上一样、尚且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看见已经在一瞬间就与自己缩短了距离的云雀已经再度俯下了身，然后……

　　诶？

　　诶诶诶诶？！

　　在这短短的几日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因为云雀的行动而满脸通红、面颊滚烫的红音看着已经向后退开了小半步的始作俑者，眉眼间难掩慌乱之色。

　　在云雀的注视中她再度举起了右手，然而这一次却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突然转弯，而是径直地抚上了方才被云雀亲吻的地方。

　　虽然只是短短的数秒，甚至不够红音做出任何的反应，但是……

　　红音却觉得自己那比平时要滚烫许多的唇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云雀先生你……”红音慌乱地看了一下四周，在确认方才的一幕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再度朝云雀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云雀先生，你这样是会被打的。”

　　虽然红音也知道对方在彭格列里有着最强守护者之称、而她也曾亲眼目睹过对方的战斗，但是这却并不妨碍红音抛下这样的话语。

　　这并非是慌乱中的虚张声势，红音很清楚，如果她真的想做的话完全可以做到。

　　却不想云雀在听到她的这番“威胁”之后，并没有发出不屑的嗤笑；相反的，在海底隧道内那昏暗的光线下，此刻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

　　“如果你想打的话就打吧。”

　　这么说着，他握住了红音尚且搁置在嘴前的右手，然后在不伤及红音的前提下，以她不容抗拒的方式将她的掌心贴在了他的面颊上，“如果你对我刚才的行为感到不满的话，就从这里狠狠地打下去，这是你的权利。”

　　红音下意识地想要将手缩回，却惊异地发现云雀并没有将手撤走，她抽了抽嘴角，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道，“……我从来不知道云雀先生居然还有M倾向。”

　　这番略有些暴露本性的话语并没有引起云雀的不满，他甚至无声地露出了一个浅笑。

　　“不过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不会放手的。”

　　对方强硬的语气让红音一时语塞，有些气急败坏的她甚至不愿去思考对方的这番话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甚至有些尖锐地反问道，“……那你刚才还让我打你？”

　　恼怒到有些失常的红音在云雀看来倒是颇为新鲜，这在他看来不失为是红音其实也是在意自己的一种证明。

　　于是心情颇佳的他也向红音再度解释起了自己方才那番话的真正意义。

　　“我的意思是，无论你现在做出怎样的选择，”他再度俯下了身，而后在红音警惕到就差竖起一身的刺的目光中，在她的耳畔继续说了下去，“我都不会放……”

　　“放过我？”

　　差不多回过神的红音终于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连忙赶在云雀之前掐着他的话说道，“云雀先生，可不带你这样的啊！”

　　如果说刚才的红音只是被吓断片了的话，那么此刻被红音掐断了话的云雀可以非常肯定，红音是故意打断他、不让他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出口的。

　　其实云雀大致上也能推断出红音这么做的用意，于是他在红音还想说什么之前松开了她右手上的桎梏，而后在红音想要向后退开、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之前……

　　再度亲吻上了她柔软而又冰凉的双唇、封住了她即将吐露出的一切言语。

　　就在晕晕乎乎的红音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却听见那个在此刻的她听来略有些可恶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令人不满的志在必得。

　　“现在，你可以做出决定了。”

　　“但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终究还是没有拦住云雀的这番话语，也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别的什么缘故，面红耳赤的红音瞪着面前看似怡然自得的云雀，而后在他等待的目光中，她踮起了脚尖、伸出了双手覆在他的脸上，然后……

　　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砸向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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