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呀

　　送走了Peter和夏小爱，苏梦梦拥着白夏坐在沙发上，眼睛不停地飘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看什么呢？”白夏搂着女友的肩膀，笑着问道。
　　“没什么。”苏梦梦连忙收回目光，小脸瞬间泛起红晕。“小白，你，你能不能搬过来？”
　　“怎么又问起这个问题了？”白夏歪着头看着女友，有些尴尬地问道。
　　“我想和你每天都在一起，想要和你做坏事。”苏梦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呃，梦梦，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了？我要是搬过来的话，你要吃亏的。”白夏脸腾地也红了起来，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费力地说道。
　　“我，我愿意吃亏，”苏梦梦好想下了很大决心，稍微顿了下，接着说道。“而且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吃亏的。”
　　“梦梦，我真得不能搬过来，我，我，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件事。”白夏挠了挠头，面露难色地说道。“你知道，我，我是，是…”
　　“你是个传统男人，接受不了婚前同居，不愿意伤害我，对吗？”看着男友窘迫的样子，苏梦梦忍俊不禁，她并没有生气，反而面带笑容地重复着白夏以前说过的话。
　　白夏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说出话来。苏梦梦伸手抚摸着男友的脸，整个人又向他贴近了一些，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
　　“放心好了，以后我再不会提出这个想法了，”苏梦梦把脸贴在白夏的胸膛上，感受着男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小白，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在一起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下个月，也许下一秒，也许，也许…”白夏摸着她的小脸，喃喃自语道。
　　苏梦梦仰起精致的脸庞，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深爱着的男友，微微直起身吻上了他的侧脸。
　　白夏捧起苏梦梦的小脸，有些出神地看着她，脸庞慢慢地靠近。双唇触碰的一刻，两个人都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几乎同时闭上眼睛，忘情地吻着。
　　走出小区的时候，白夏的脸仍然红着。这小丫头简直是个妖精，每次拥吻都会吻到意乱情迷，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刹住车，弄不好早就越雷池了。忽然想起苏梦梦还在MaFu工作，白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此时白茵刚刚回到家，倒在沙发上正昏昏欲睡。这段时间的忙碌也让她疲惫不堪，有的时候她都怀疑老板是不是心理变态，就因为要和MaFu合作，加起班来简直不要命，整整一周的时间，就因为接到总部加班的通知，所有人都像上满发条的机器一样，每天只休息两三个小时，只为了完成任务。完成任务的那一刻，整个分公司竟然爆发了长时间的掌声，她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彻底地松了下来。这时放在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白茵本来不想接，但对方特别执着，电话铃声也不停地响着。无奈之下，白茵只好坐起身，有些暴躁地拿出了手机。
　　“姐。”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白夏的声音，白茵满心的不高兴和一身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弟？”白茵睡意全无，仿佛这些天以来的忙碌都不曾有过一样。精神十足地坐了起来。
　　“姐，我想求你个事儿。”白夏犹豫着，即使他知道再困难姐姐都会答应，可这次他并不想告诉她真正原因。
　　“什么时候开始和我客气起来了？说吧，什么事儿？”白茵向后倚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
　　“我，我想租房子。”白夏吞吞吐吐地说出了想法，眉毛已经纠结到了一起。
　　“怎么忽然想租房子了？以前我想给你租房子你都拒绝，今天反而主动要求了？”白茵晃动着双脚，一副慵懒的样子。虽然在白夏张口的一刻她就已经在心底同意，但好奇心还是让她忍不住问道。
　　“我，我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住在学校宿舍里太闹了。”白夏红着脸说道。他从小就不会说谎，每次说谎脸都会红得像苹果一样。好在此刻只是在电话里和姐姐说话，白夏的心底略微轻松一些。
　　“是吗？那你想在哪里租房子啊？”明知道弟弟在说谎，白茵却不愿意戳穿。她还清晰地记得大学为了留住他，为他免费提供的宿舍是单人间，因为收费高，根本没什么人入住。
　　“北京东路附近。”白夏如实回答道。虽然传统的观念让他无法接受和苏梦梦同居，但他却也不想离她太远，便决定在她的公寓附近租一处房子，只希望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那里离学校好像有点儿远啊，为什么要选那里啊？”白茵并未多想，只是随口问道。
　　“我，我觉得，觉得这里，这里挺好的，所，所以才想，在这里，租房子的。”白夏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不想让姐姐知道他是为了女友才租的房子。
　　“你怎么会觉得那里好呢？我记得第一次带你路过那里的时候，你还说那里很破，怎么，过了才两年多，你对那里的印象变化这么大？”白茵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日历翻了两页，又放了上去，继续问道。
　　“我，我，我只是觉得这里便宜，姐，别问那么多了，我快毕业了，也该搬出来了。”白夏被姐姐问得快要回答不下去了，连忙找了个借口试图敷衍过去。
　　“哦，是这样。”白茵本来还想说他都已经被保送硕士完全可以不必搬出学校，想了想也不再问下去。“我现在太累了，这样吧，你先在那里转转，如果找到合适的房子就给我打电话，我抽空去给你租下来。”
　　“好，谢谢姐姐。”白夏灿烂地笑着，即使姐姐并不能看到。挂掉电话，白夏在广场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远处过往川流不息的车辆，眯起眼睛迎着威风拂过脸庞，思绪被拉回过去。

　　“姐，你别走，我们说好的一起上大学的，为什么你要食言？”白夏紧紧拉住姐姐的手，咬着嘴唇一脸不甘地说道。
　　“弟，我不喜欢上学，我想出去看一看，这里太小了，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我想要去大城市。”白茵一脸平静地说道。此刻，她只有选择辍学，才能圆弟弟的大学梦，虽然内心在流泪，但她只有这一种选择。
　　“不，不，我不信，姐，虽然你的录取通知书还没到，但我现在说不喜欢上学，你骗我，我不信！”白夏握着姐姐的手抓得更紧了，他不相信以前一起做的约定她会说自己不喜欢学习。
　　“弟，姐从来没有骗过你，这次也是真的，”白茵的心紧紧地揪着，却只能强装不在意。“姐其实早就不想上学了，以前有爸妈的强迫，为了不让他们难过，姐才坚持到现在。现在爸妈不在了，姐终于可以出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不，姐，你骗我，不是这样的，你之前那么拼命地学习绝不是做给爸妈看的，姐你别走，求你了，和我一起考大学吧。”白夏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紧紧地抱住白茵，泪水落在她扎起的马尾上。
　　“弟，你别哭，你别哭，你一哭姐也想哭，”白茵泪眼婆娑地抱着弟弟，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姐你别走，你别走，和我一起考大学吧，求你了，姐。”白夏再也无法抑制奔涌而出的眼泪，嚎啕大哭。“爸妈都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我不想，姐，你别走。”
　　“对不起，弟，我必须走，”白茵也哽咽地说道。“我也想上大学，我也想和你一起上大学，可是，爸妈都走了，家里还欠了这么多钱，姐不能那么自私，弟，算姐求你了，好好念书，也帮姐圆这个大学梦吧。弟，”
　　“不，不，姐，不要走！姐，不要走！”白夏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哽咽，抱着姐姐的双臂也跟着越来越紧。
　　白茵不再说话，双手抓着弟弟的衣服，眼泪肆虐地划过俊俏的脸颊，低声抽泣着。姐弟两个站在路边紧紧相拥，生怕自此以后失去对方一般。
　　“弟，这部手机给你，”终于止住了哭泣，白茵用衣袖擦着眼泪，从包里拿出一部陈旧的手机塞到弟弟手中。“这是姐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才为你买的，姐的号码存好了，如果你想姐了，或者是需要钱，就给姐打电话。”
　　拿着姐姐塞过来的手机，白夏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姐，我们一起上大学好不好？我可以勤工俭学，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姐，你不要放弃梦想好不好？”此刻，白夏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重新拉过姐姐的手，泪眼朦胧地哀求着姐姐。
　　“弟，别这样，我们都长大了，应该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只能够一个继续上学，”白茵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姐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地念书，将来找份好工作，到时候姐还需要你养活呢。”
　　“不，姐，你去上大学，我去打工，我现在就去挣钱养活姐。”白夏突然很坚决地说道。然而白茵知道，此刻弟弟的心里一定很挣扎，要放弃多年的梦想，没有人可以平静地对待。
　　“弟，别说傻话，姐毕竟是个女孩子，不需要太高的学历，不上大学影响也不会太大，”白茵握着弟弟的手，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弟弟，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中充满了期望。“而你不一样，男孩子要是不上大学，以后拿什么养家啊。弟，姐已经决定了，没人可以改得了，你就安心地准备上大学需要的东西吧，姐会去看你的。”说完，白茵慢慢地松开手，弯腰拎起行李箱，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远方。
　　白夏再次泪如泉涌，视线模糊中姐姐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明白，姐姐这一走是要下多大的决心，她的内心此时又是多么痛苦。他更加清楚，姐姐已经毅然决然地将她的梦想也一并托付给了自己。望着她瘦弱的身影，白夏忽然失声，怎么也喊不出一声挽留的话语。
　　就这样，姐姐为了他，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梦想。白夏自此以后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姐姐的梦想扛在肩上，他要拼尽全力去实现它。不远处的马路上不时传来车辆的鸣笛声，还伴随着几辆机车呼啸而过的声音，白夏的记忆又来到了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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