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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两个人几乎把整个墨尔本市中心连带周边地区给转了一圈,彼此都难免有些疲惫地走进酒店里。
“请帮我开两间客房。”
一旁的木橙在听第一遍的时候淡定自若,男未婚女未嫁的,以前再怎么情意绵绵房还是得开两间的,毕竟不方便啊,但对方的这句台词在耳中回响第二遍的时候,木橙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紧张兮兮地凑过去对服务员小姐说,“一间,我们只要一间。”
郁岑转过头,木橙感觉到他眼神中那股油然而生的“你想对我做什么”的神情,硬着脸皮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我来墨尔本之后对一个人呆在较大的空间里有点敏感,没法一个人住酒店……”
木橙很是囧啊,但为了她今天走了那么多路后安逸的睡眠,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又不是没一个房间睡过……怕什么。
然而,事实是,她完全没在怕,倒是觉得自己是不是需要安抚一下身边的人……
安抚不好可就得一个人睡了啊。
坚,决,不,可,以!
于是木橙再次往前台凑了凑,对服务员小姐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只要一间房间,一间,谢谢。”
服务员小姐看着她这个紧张的眼神,是有多害怕她一个快手把房间开成了两间……瞬间像看色狼,不对,色女,一样的眼神看着木橙。
见过猴急的,但没见过这么猴急的。
男方说要两间,女方居然抢话过去说要一间,然而这样的台词竟然还被女方重申了一遍。
服务员小姐看向郁岑的时候不自觉多了几分同情的眼光,“好的,目前还有最后一间海景房,请问你们需要换成海景房吗?”职业素养极佳而衍生出亲切温柔的声音让人不禁疲惫顿时少了几许。
“好啊好啊。”木橙马上应声道。
既然对方已经觉得自己是色女了,再多羞涩都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抓紧那最后一间海景房吧,毕竟海滨风景那么是自己的丝带儿。
木橙在前台的“落落大方”可谓是羡煞旁人,谁与争风。
然而,让人没有料到的是,这竟然,只是个开始。
房门打开。
郁岑把包放在台子上边说,“你先去洗澡吧。”
“哦,好。”木橙乖乖地拿着换洗衣服和毛巾进了浴室。
但过了一会,浴室的木边移门旁就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郁岑,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郁岑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走过去,却看见对方跟出来时一样,衣服也没换。
“恩?怎么了?”
“那个……我洗澡的时候,你能不能一直站在门口不要走啊,我要叫你的话你就应一声……可以么…?
……这是什么诡异的请求……他还真是头一次听到。
木橙立马接受到了郁岑脸上的“给我个理由先”的信息,便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怕房间里会突然多出什么不明生物……或者你突然被不明生物抓走了之类的……想着想着就不敢洗了……”
这个理由真的是让郁岑无言以对了,满脸无言以对地安慰好她后让她放心地进去洗澡,然后帮她关上移门。
然而,更没让人料到的是,这个一开始让人无言以对的请求,到后来对于郁岑而言,简直就是折磨。
木橙在里面一边洗着澡,一边问靠在门口的郁岑,“郁岑,你今天在拱廊里怎么突然不见了?”
“看到了一件喜欢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猜。”
“猜不到。”
“恩。”
“切,小气……”
郁岑靠在移门旁的墙上,不禁轻声笑,她不是说只叫名字的么,现在怎么成了对话提问。
木橙在里面洗着澡,哗啦哗啦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要说没有几分遐想是假的,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奈何里面的人还不安分地老叫他名字,“郁岑!”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木橙每一次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都能让他悸动三分。
“我没走开,也没有不明生物进来。”能很正经地说出这句台词,让郁岑觉得自己在人鬼情未了的电影中还是很有潜藏的造诣可言的。
木橙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不禁笑了。
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毫不正经的话,完全不是他的丝带嘛,这种不搭让知道纪郁岑一贯风格的人忍不住想笑。
郁岑原本就有几分走神,现在听到她从里面传出的笑声更是无法集中精神了。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总是在做很危险的事啊。
这种奇葩的要求,亏她也敢提。
背靠墙上的郁岑不禁轻笑,是个男人现在都会忍不住想要冲进去吧。
移门背后正徐徐攀升的热气并未散出,但它的温度却萦绕着郁岑的一边臂膀,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郁岑的笑容在里面缓缓流淌的水声中渐渐溢开,被浴室里透过移门映照出来的暖黄灯光包裹,一层一层,落在嘴角,一点一点,将心剥落。
半个多小时后,移门被打开,木橙带着团团热气从里面出来,却在出来的第一眼看到门口一张已经黑线到极限,近乎一副内伤的表情呈现在木橙眼前。
他不会是在自己洗澡的瞬间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木橙有些惮惮地凑近那张脸问,“你……没事吧……?”
对方表情很不好看地叫了她的名字,“木橙。”
“恩?”为什么木橙觉得他的表情是如此的,难看。
“你以后不许和别人出来住酒店。”
她要再晚出来十五分钟,不是自己被耗死,就是没能忍住……
吓死木橙了,还以为被什么附身了呢,还好还好,只是怕自己神经兮兮的样子以后会吓到别人,听到这么中肯的意见木橙她还是愿意虚心接受的,乖乖地应道,
“哦,好。”
在郁岑洗完澡后两人各自上床,正当郁岑准备拿出最近师傅送他的介绍墨尔本人文风情的书看时,却感受到床边有一双硕大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盯得让人发毛……
“你……干嘛……”
木橙坐在床边的厚地摊上,双手抱着枕头趴在床边,正一丝不苟地看着床上的人。
在接受到对方略微收到惊吓的眼神后,木橙马上解释道,“我怕你会突然被人抓走……”
被人抓走……安木橙……你为什么不去拍电影……
在投递给她一个“你已无可救药”的眼神后,郁岑继续拿起手里的书准备看起来,胳膊却突然被人牢牢抓住。
不安又惊恐地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双爪子的主人,“你……干嘛……”
“没事没事,你别慌,我就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你有没有被附身。”
被附身……该用什么词语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木橙,好莱坞里为什么没有你……”
木橙听到对方发出这样的疑问嘿嘿一笑,感觉黑色幽默就像是对她神经质的允许一般,整个人不自觉地又往床上那人那儿贴过来了点。
近一点才好吸点阳气啊。
一片灯光里,郁岑看着书,木橙又想看海但又不敢离开纪郁岑的脸,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在电视机的声音里看纪郁岑的脸比较不无聊。
“郁岑,我想看电视。”
郁岑放下手中的书,转身准备去拿较远床头柜上的遥控板时,却发觉手上一股力量,回头看才发觉床边的那一位牢牢地抓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不是让我去拿遥控板么……”
木橙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理所当然地说,“身体和那只手去,这只手留在这里。”
安木橙……我真的败给你了……
在他再次转身之际,听到那位抓着他胳膊的人低声地嘟囔着,“听说人在脱离外力的时候是最容易被附身的了……”
郁岑不禁叹了口气,这几年她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郁岑拿着遥控板自动调到正在播广告的频道时,心里不觉一阵淡淡的酸涩,她不在的两年,家里的电视机好像只放过广告,看得最多的就是湖南卫视,因为广告最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的,看着广告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自己每次在看完广告后,难过真的会少了一层,还会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但,想她的心绪,也会随之多了一层。
现在就是不知道英文的广告有没有中文的广告效果好……
郁岑一只手撑着头看着枕头上木橙正在看的书,耳朵里进着电视机里热闹的英文女声,在想以后要不要把国内的所有广告都剪辑下来弄成录影带送给她,好让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辟辟邪。
想到这儿郁岑不禁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跟她一样神经质得都不着边际了。
正当郁岑在自我感叹时,却听见一旁的人抱着枕头抓着自己的胳膊发声道,“那个女的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他看了一眼,觉得一般,说不上好看,但也不算难看,没什么感觉。
木橙抱着枕头就像拿着仲裁棒一样地瞄着电视机里那女的评论道,“说不清。”
“那你为什么说她不好看……”
“就是不好看。”
女人的思维就是没有思维,女人的逻辑就是毫无逻辑,从此郁岑他深谙此道。
抓着他手的同学又再次发声,“郁岑,我要吃薯片。”
郁岑放下手中的书,将身体倾斜到最大极限去拿床头柜上的薯片,然而,胳膊那端仍旧被人死死地抓着。
把薯片给了这个正低头研究自己书的安木橙同学,郁岑不幸地发觉两年后的自己竟然沦落到了如此田地——这么奇葩的场景,他竟然有点享受。
简直太堕落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郁岑,帮我拿几张餐巾纸。”在心上人面前舔手指木橙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做个文明人,用餐巾纸吧。
郁岑再次一百八十度转动自己上身,然后倾斜,伸长手,为了以防万一,把餐巾纸纸盒都拿过来给了她。
郁岑看她抱着枕头,又死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还得斜着身子看电视,就提议道,“你这样累不累,要不要上来?”
木橙经他一提醒,发觉自己的头和上身不是一个朝向的,很是不舒服,而坐在地毯上的屁股也因为时间过久而有些微痛,不禁觉得他说得甚是有道理。
“恩。”木橙抱着枕头上床了。
木橙把自己的枕头往郁岑的枕头边一放,在躺下前对身边撑着手看书的人说道,“郁岑,你变风流了。”
因为让她到床上来?
郁岑一边翻过书的一页,一边笑着回答道,“谢谢夸奖。”
眼睛瞄到那双死死抓着自己胳膊的爪子,自然地反击道,“木橙,你现在勾引人的技术有所长进。”
“承让承让。”木橙并不介意勾引自己的心上人这种事。
电视机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木橙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有点困了,看看郁岑的脸,再确认一下他的胳膊是在自己的手中后,放心地把头靠在枕头上,眼睛一点一点慢慢眯上。
郁岑感觉胳膊上的手劲在开始渐渐变弱,便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人居然真的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郁岑不禁合上书,撑着头细细地看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夜间还真的蛮有缘分的。
第一次的电梯偶遇,第二次的酒店,第三次的圣诞之夜,之后n+1次的他家留宿,好吧,每次他都花了不少功夫,但也总有一劳永逸的理由,比如那个百试百灵的讲故事,后来才知道她是因为想起了自己与电视机之间的“情谊”,才有共鸣地留下的。
窗外的月光落在木橙微翘的睫毛上,海水退潮的声音透过落地窗传进来,郁岑微微俯下头,在木橙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拉下床头柜上的灯的时候,郁岑突然想起,忘了叮嘱她以后不许和别人在外面旅超过一个白天的游。
借着月光里的清辉,看了她眼角眉梢最后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还是明天早上起来再和她说吧。
房间瞬间转为漆黑,窗外的海面上被月光洒下点点光辉,柔柔的月光如流水般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毯点缀得斑驳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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