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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童年(一)
临近黄昏的蜘蛛尾巷逐渐变得更加危险,我浑身是伤,蜷缩在几个已经倒空的垃圾桶旁边。
饥饿,饥饿,难以言说的欲望充斥着我。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我觉得我眼里快要冒出绿光来了。
可是我一动,伤口就疼得让我眼前发黑。我动弹不得,好像快死了一样。
我还是个小孩,抢不到食物。这个事实让我十分痛苦,哪怕我几乎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一幕。
自我有记忆起,我就在这个阴暗逼仄的街区里流浪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想到这里,此时饿得发昏的我惊诧了一小会。
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勉强够蔽体,抵挡寒冷是远远不够。我不得不忍受疼痛起身离开这儿了,夜晚的低温和危险不是我经受得了的,我已经付出过代价。
我刚呲牙咧嘴地挪开一点儿,打算扶着墙站起来,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鬼似乎没看见我,像做贼一样将垃圾桶翻过来。
我当即明白了他的目的,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那是空的,傻瓜。”
小鬼显然没发现这儿还有个我在躺尸,被吓了一跳,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显得脸蛋更没多少肉。
那小鬼穿得比我好不到哪去,我判断出他应该也是个流浪儿,徒然生出几分危机感。“嘿,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吓唬他。
那小鬼往后退了两步,像只兔子一样消失在街角。
我撇了撇嘴,他可能是新来的?如果我这一个半大小孩也能吓唬到他,那他真的不用再这条街上混了。
穿过两条小巷子,我在那用纸箱和报纸搭了一个小小的“家”。这个“家”真是简陋的可以,我没有电视上那种柔软到可以一头载倒而不会撞得头破血流的床,我的床是一大堆旧衣服,里面的某一件可能我长大一点儿之后可以穿。
我时常跑到其他街区翻垃圾箱,不过得躲着警察,他们总想把我送进福利院,哦,千万别,福利院的生活还没有我一个人在外流浪过得好,至少我呆过的上一个福利院是这样的。
睡前我将玻璃酒瓶的瓶塞拔出来,把我今天的战利品——一张被揉得稀巴烂的纸币塞进去。它甚至不够买块面包,而让我因争夺它变得伤痕累累。我攒了好几年了,从我离开福利院就开始攒,快有十英镑了,我每一天都数。等攒到一个大数目,我可能会用它做件大事,我还没有想好。
巷子前的那幢破烂公寓还亮着灯,最近几天才有人搬进去。不得不说,那公寓破得可以,可能住帐篷还有意思一些。但是我仍忍不住心里那股渴望,我狠狠得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我要攒到多少钱才能有一个真正的家?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蜘蛛尾巷的清晨才是最安全的,无论是酒鬼和妓///女睡得跟猪一样死,小混混则还赖在床上人事不省。
五点半,快到六点,我望了一眼天色,想念起我曾经拥有的一只闹钟。它被人偷了,很高兴被偷的不是我存钱的酒瓶。
我不忍心动用里面的哪怕一分钱,宁愿挨上几天饿也不忍心,再说我一个流浪儿拿出的钱总能惹很多麻烦。
每一只垃圾箱我都很熟悉,这几年来我和它们就像朋友一样亲密。蜘蛛尾巷要等几个星期才能有保洁公司记起来收垃圾,对于我们这些流浪在街头巷尾的小可怜虫无疑是个福音。
我身上的淤青经过了一夜稍稍散了一些,而肠胃几乎没了知觉。我翻过低矮的围墙,在不知道谁家的花园里用水龙头简单洗了把脸。
“你干什么?”
我抬起头,居然是昨天那个小鬼。我收起防备状态,大大咧咧地摊着手,“怎么,你也想洗洗脸?”
“这是我家。”又来了,他瞪着眼睛。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小鬼的确是个新面孔,看来他就是新来的。
奇怪,有家的小屁孩也和我一样脏兮兮的么?大概是被我眼里的怀疑给刺到了,他咬着嘴唇,做出驱逐的姿势想我走来。
我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真可爱,好像这么做我就会怕了似的。“好吧,我离开。”我装模作样地举起双手,满不在乎地离开了这片荒地似的花园。
嘁,谁稀罕?
我悻悻地想。
住在这满是尘埃、蜘蛛网和污水的蜘蛛尾巷,有什么了不起?我总有一天要买栋豪华别墅,像画报里的大庄园那种。
傍晚时分,我找到了一块被咬了一口的面包,显然它的主人丢弃它是因为它长了少许绿毛,而让它的主人无法接受。我不清楚我的肠胃能否接受,皱着眉头将它嚼碎咽了下去。
我的余光捕捉到飞快地蹿过的一个黑色影子,是那小鬼。填饱了肚子,我没心思去琢磨为什么一个有家的小孩也需要出来觅食。
距离我们上一次交谈过了小半个月,我们时常能撞见,如果不发生争夺我也懒得搭理他,通常是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离去。
我想我的态度已经算是友善,有一次,我甚至好心地警告他别踏入小混混的范围,要知道那帮问题少年手里提着根棒球棒能轻易把人敲成白痴。可是那小鬼哼了一声就走了。
我的“纸箱公寓”离他家不远,因此我总是能清楚地听见里头传来的吵闹声。男人愤怒的叫骂,女人哀恸的啜泣,或者是摔碎玻璃制品的巨大噪音,打砸家具的爆裂声响。
往往第二天那小鬼就变得一身淤青。
看在他生活的这么可怜,我决定原谅他的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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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兀尔德(Urd)贝露丹蒂(Verdandi)、诗蔻迪(Skuld)。长姐兀尔德纺织过去,二姐贝露丹蒂掌握现在,小妹诗蔻迪裁剪未来。兀尔德的性格沉稳,像个夫人,贝露丹蒂则温柔冷静,像个少妇,诗蔻迪最不可捉摸,像个少女。诗蔻迪高兴的时候就把命运金线剪得整整齐齐,不高兴的时候就把它们剪的一团糟。神话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一生顺风顺水,有的人生来命运多舛。
提前放一下涉及到的设定。
对了,为了防止站错队……咳咳,西弗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