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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煞人香
吓煞人香
一
“墨染,南风馆里的头牌可想你想的紧,怎么,不去看看?”
“我看是你想去了吧?偏还要拉上我来垫背吧。”
名为墨染的男子略带戏虐的对眼前的公子说道。神色中倒未看出有多少兴趣。
“是是是,可谁让小灵玉只买你的账呢,我这不是也想沾沾光嘛。”
燕铭睿倒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用意,语气中那满满的“妒意”毫不掩饰。仿佛在说,小灵玉要是肯多看我几眼,我要你还有何用!
墨染终是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平淡的语气中有了一丝调笑,
“我说,你该不会是认真了吧?”
“怎么可能,我虽有龙阳之好,可若是认真了,还不得让我爹给打死了!也只能是趁着年轻,玩玩便好!将来啊,娶妻生子,也不会那么遗憾了!”
燕铭睿毕竟是将门之后,说起话来坦坦荡荡,就连自己“喜好男子”这样有辱斯文的话来,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在墨染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再加上周围也没什么人,也就顺着他随意调笑了。于是顺着接了一句,
“不过你也可以试试,燕将军可能只要了你半条命也不一定,到时候不是还剩下半条命由着你胡闹啊!”
“放心吧,我还想好好活着呢,倒是你——堂堂王爷,若是也短袖了,你那皇帝老爹,第一个宰了你这个不孝子!”
“我不会认真的!”言语中的郑重样子,似是誓言一般。
“对嘛,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怎会有谁戏耍了谁,谁辜负了谁?
两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哥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说笑着,也不知是几分调笑,几分认真。片刻便已消失在这街市之中。
........................................
二.
武阳城虽是天子脚下,却也禁止不了那些卖笑生意,再则朝廷中也不都是圣人,打着“人之常情”的幌子,也就渐渐地暗暗支持着,如今这南街便成了风起开放之所,茶楼、酒肆、青楼,楚馆。都逃不过为利而生,为利而死。
男风盛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在世人感叹世风日下的的情况下,男娼确已悄然盛行,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南风馆自然是其中楚翘。即使世人多手诛笔伐,可心里已多是默认,便也由着他去了。
。。。。。。。。。
夜幕还未降临,南风馆俨然已热闹了起来,当然,这个时候一般不是因为有客人前来,何妈妈自然也深谙其中规矩,才敢直接就在大堂中教训起人来。
“呦呦呦~妈妈我还没见过性子这么倔的呢,都被贬到我这南风馆了,还想做个清白人啊?你可要知道,在这里,混的好了还有你的饭吃,若是想做个清倌儿,那就趁早上死了那个心吧!瞧瞧你这年纪,你这身份,连那一般的娼妓都不如!”
被老鸨指着鼻子骂了半天,那人也仍是倔强的跪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却处处体现着抗拒之意。
“要不是看你这张脸还能看,你呀,连我这的下人都不配当。”
周围是一些看热闹的其他小倌。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略带同情。来这里的,哪个是自愿如此的呢?识相的,也就安安分分的接受了,不识相的,也曾苦苦挣扎过,可这里的手段,有几个人能做到宁死不屈呢?能活着,谁想去死?
即使眼中有略微的同情,也被嘲笑掩盖,仿佛仿佛在看困兽做无谓的挣扎。毕竟何妈妈只是最低级的手段,这南风馆,可还是有大东家在的。
。。。。。。。。。。。
“哟呦呦,我说何妈妈,这青天白日的,您老怎么又在训人啊!”
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正是与墨染一同前来的燕铭睿,作为这的常客,他也算是混得最熟的了。
只见刚刚还一副“凶神恶煞”教训人的何妈妈迅速的换了一张嘴脸,满脸堆笑的开口道,
“三爷四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这就给二位爷叫灵玉去。”
说着便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都散了。南风馆的规矩便是只有客人选人的份儿,绝少见公开抢客人的现象,所以几个小倌虽然眼馋灵玉有这么两位公子傍身,却也只能安静的走开。
可奈何刚才出手太重,跪着的人显然伤的不轻,由两个龟公拖着,还是有些寸步难行。
“我瞧瞧,我瞧瞧,我说何妈妈,你还真下得去手啊,这么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愣是被你给打残了!瞧着我都心疼啊!”
燕铭睿将眼前的人看在眼里,倒不是他有多爱多管闲事,只是那人一袭白衣,身上有斑斑血迹,如一株带血的莲,全身都透着一股刚毅决绝之感,让他忍不住想出声相帮。
“怎么会啊!还不是太不听话了,给他一些教训,要是四爷喜欢,赶明儿个调教好了给您送去?”
“还是算了吧,我呀,有小灵玉,就够了。”
他也只是一时同情,可没有帮人帮到底的耐心。
燕铭睿一开口时,墨染便在门口站定,他不常来,却也了解夏铭睿的耍宝性子,便也由着他胡来。只是他也不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夏铭睿的话时,有些出乎意料的抬头望去。
虽然燕铭睿平日里有些油腔滑调的,可却极难得会夸一个人干净,他倒想看看了,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干净”之人?
三.
“等等。”
他这一出声,倒让众人的眼光都转向了他。
能来这里的,大多是显贵之人,眼前这位,虽不常来,可这不俗的身姿,身边跟这的人,大家也都猜了个大概,所以才不敢贸然前去勾搭。这好不容易听到个声音,难道是为了那人?
既已出声,何妈妈也不敢有所反抗,赶紧让那两个龟公把人放下,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训人也不挑对时间、地点,冲撞了贵客,那还了得?
“三爷,您看这?”
她也不知道,这个三爷是想唱哪一出,只能轻言试探着。
其实,就连墨染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出言制止。难道只是因为二人眼神的一个交汇?不过既然已经出声制止,便也不得不继续道,
“将他留下吧。”
这话让众人一惊,燕铭睿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往日来的时候,墨染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就连小灵玉的“含情脉脉”,他都半分不放在眼里,如今这样,还是那个事事都不不关己的人吗?
何妈妈更是被吓倒了,三爷的身份,她自然知道一些,正是这样,她才不敢随意冒这个险,要知道,那家伙性子可烈得很,还没被驯过来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担待不起。
“三爷,您看着这......”
赶忙给匆匆下来的灵玉使了个眼色,灵玉会意,腰身一软,便要缠上墨染,可却在还有半步之时,被轻易的躲开了。
墨染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又向何妈妈甩去了一个眼神,便抬步上楼了,嘴上还加了一句,
“燕铭睿,你可以自己去玩了。”
好在何妈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不然真要生生被他那一眼吓出病来,不敢再违逆半句,命人将那人拉了过来,在他耳边威胁似得吩咐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服软,可若是惹了这人,死的可不止你一个,林府被贬的,恐怕还有不少人吧。”
果然这句话一出,林轩眼神一变,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虽还是紧咬着牙关,动作间却不再有明显的抵制。
燕铭睿也被墨染的样子彻底弄糊涂了,思考了半天,还是无解,想要看热闹,又被某人给明令禁止了,扁扁嘴,便要将暗自伤心的灵玉带走了,临走之前,还是略有不忍的对林轩说道,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因为他是墨染,不会轻易伤害自己开口保护过的人的墨染。
四.
“你,坐下吧。”
其实到目前为止,墨染都没搞明白自己的想法,虽说不常来,但他骨子里也不是什么拘谨的人,可是“逼良为娼”这样的事,他也是断然不会干的,所以看着周围的暖香软帐,对面的“柔弱”美男,他也没生出什么悸动来。只是想着既然如此,便当是日行一善了。
可显然林轩并不这样认为,来这里的人,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别看对面的人仪表堂堂,也不过失衣冠禽兽罢了,若不是……若不是林家还有其他人……原来,想死,都不那么容易!
缓缓的坐了下来,身上的伤口还带着血,行动之间都伴着剧痛之意,可他已不再在意。
“三爷,”他听到其他人便这样叫他的,想来是真的尊贵,“我,需要做什么?”
说的也对,他一个连娼妓都不如的人,有什么可清高的?
“啊?”
墨染还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已经成为了衣冠禽兽,只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主动”给吓了一跳,倒是有几分窘迫了,想了半天,才说道,
“给我泡杯茶吧。”
就这么简单?虽有疑惑,林轩倒是没再说话,直接在桌上的茶具操作开来。
骨骼分明的手,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一举一动中倒显出说不出的风流和洒脱。
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苍凉,脑海一片空宁。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青瓷托于林轩掌心,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墨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烟雾中倒显得对方的人朦胧异常,似仙似幻。
一样的茶叶在不同人的手里,泡出的味道是大相径庭的,原因和性情有关,泡茶的人须忘人间之灼色,感心中之清明,唯万籁皆寂静,空天下于尘埃。
一瞬间,墨染觉得竟似有些心动的感觉,好像感受到了燕铭睿所说的“干净”的感觉。
传说苏州洞庭湖东山有碧螺峰产茶叶,采茶姑娘无意中把茶筐放不下的茶叶捂入怀中,结果炒出来的茶叶香到了极点。于是这种茶就叫做“吓煞人香”,吴语发音“喝杀宁香”,这远比“碧螺春”来的质朴和旖旎。
茶叶一直置于林轩胸前,用洁白的手托着,墨染自然不知这茶是否入过采茶女的怀,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觉得,这茶,配得上“吓煞人香”的名字。
喝茶者,一杯为品,二杯为饮,三杯驴饮。这是“雅”的喝法。原本墨染品茶也是有几分雅意的,可那唇齿间的飘香滋味,让他一时没有控制住,忘了克制,几杯便已下肚。这样窘然的事,倒让林轩苍白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笑意。
墨染看在眼里,倒也不再觉得自己丢了颜面。难得的也微翘了嘴角。自然而然的,也便有了接下来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林轩。”
“林轩……”墨染将这个名字反复在口中品读,似是相如茶味一般记在心里。想了片刻,似是回忆其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来,复又开口道,
“南方最大的茶商林家,是你……什么人?”
这话似是戳中了林轩的痛穴,让他本就苍白的脸,变得血色全无。嘴角讽刺的一笑,
“最大的茶商?如今还有什么最大的茶商?不过是一些居心不良的罪犯罢了!”
南方最大的茶商,不,曾经南方最大的茶商,曾一度承包了整个茶界生意,宫中的茶叶贡品也一度交由林家打理。也许是胜极极衰,在林家进贡宫中的茶叶中,竟然查出有毒,还不巧的被正得圣宠的苏容华喝到,太医说是凶险万分,最后却不仅安然无恙,还更得圣宠,只是苦了林家,全家被贬,没收家财,实是因为上交的财产让上面的满意,才免去了死刑。
只是奇怪的是,在宫中的层层保护下,这毒,怎么就单单进了苏容华的腹中呢?巧的是,林家一败,江南的苏家随即崛起,而这苏容华,便是出自这苏家。
这么明显的破绽,却硬生生被人掩盖了去,倒不知是何缘由了……
之前对此事他不予任何评价,只是觉得冤虽冤,却与自己无关,只是如今看到林轩的样子,竟生出几分心疼来。
“你,同我回府吧。”
“为何?”
他实在不知,自己是何处吸引了眼前这位爷,竟让他生出这样的心思来,要知道如今他可是戴罪之身,不是一般人敢轻易招上的,若是在这小馆之中,还无甚说道,可若是说出去,这赎身之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干的。
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墨染只能是也不是的说道,
“你泡的茶,很好,希望以后可以一直喝到。”
虽不知前路如何,可即使是稻草,林轩也觉得自己如今该抓上一抓,不救自己,也不一定会救了别人。
五。
第二天清晨,燕铭睿精神大好的等着墨染,一晚没见,也不知进展如何了。见二人一起出来,他还是有些惊讶的。那位“可人儿”已换下了一身血衣,青色布衣,发冠高束,倒像是位清俊的佳公子。反观我们墨王爷,虽还是往日模样,可眼下明显的青色,一看就是没有睡好,也难怪嘛~“佳人在怀”是应该劳累一些的。虽说反常,倒也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若是墨染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定然会将他暴打一顿,要知道,他昨晚可是当了一晚的大夫的。那人虽说答应同他回去,却还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就是想为他传个大夫看上一看,都被拒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强行为他治伤,好在地方特殊,屋里的药品也够齐全,只是苦了自己,从前总是被别人照顾,昨夜却是照顾了一晚伤后高烧不止的人……
伸了个懒腰,看着燕铭睿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他也懒得再想太多,只是挥了挥手,直接走在了前面。
燕铭睿自然也不好再说太多,正打算跟上前去,却见这俊秀公子也走在墨染身后,顿觉有趣,没想到这墨染还是有几分魅力的,不然怎么惹的人家“十八里相送”?
眼看墨染并没什么反应,可人家还有继续相送的意思,他有些不忍的说道,
“那个,你……”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正尴尬着不知如何继续说话,好在那人也是剔透的,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接话道,
“林轩,我叫林轩。”
“哦,对,林轩,好名字,好名字。”然后话锋一转,语气便调侃起来,“你也累了一夜了,快回去歇着吧。过不了几日,墨染还会来的。”
岂料这话二人听后没有任何反应,不见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让他这个花中高手都自叹不如了。看来脸皮这东西,自己还有待提高啊!
知道这话林轩不好再接下去,墨染才补充道,
“我已为他赎身,他这便随我一同回去。”
“什么?”
燕铭睿自然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语气都变了许多,要知道墨染打小做事便很有分寸,从不会落人话柄,不然他爹也不会放心他二人混在一起了,还有事没事的让他都想墨染学着点儿。怎么才一晚没见,就变成了这样。要知道,这个决定实在是,实在是连他都不敢轻易去做的,又何况以墨染的身份,本就处在风口浪尖,以后难免不会遭小人诟病。所以想都没想的就把墨染拉至了一边。语气恳切,
“你是怎么想的?虽说这林轩有几分风骨,长相也是不俗。可是即使他再符合你的口味,也不能直接带回府上啊!且不说朝廷上会有多少人借机参你一本,就说昨日你也听到了,他是戴罪之身,你将他赎回去,要热多大的麻烦?”
难得见燕铭睿这么婆妈,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墨染觉得很是喜感,不过扫过林轩的表情,知道他大概听了一些去,好不容易让他养好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连忙打断燕铭睿的喋喋不休,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看到他还欲再言,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透露了一二,免得到时候坏了事。
“你也知道,我的心不在朝堂,诸皇兄之争我也不想参与其中,可奈何身不由己,如今我正有脱身之法,你只管旁观便好。”
既然话一说到这个份儿上,虽不知道其中原由,但燕铭睿也明白了墨染不是在乱来,一颗心瞬间放了下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了林轩身边,一把搂过,嘴里还叫嚷着,
“本来是小爷我先看上你的,没想到到让他先抢了去,不过嘛,你还可以再仔细想想,虽然他皮相上,比我好了那么一点点,可内里严谨无趣,绝对没有我贴心,你要是后悔了,就跟了我呗~保准你吃香的……”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怀里的人就被人强行抢走了,看着眼见逐渐消失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的人,要说没点什么,打死他他都不信!
不过这画面,看起来还挺和谐的!顿时想起了他二人昨日的谈话,到头来倒是他先认真起来,不过------
人生得意须尽欢,自己过得舒心些,总是没错的,至于他人怎么看,管他呢!
六,
手上的力度有些大,林轩试图挣脱,不过鉴于这双手的主人好像不是那么开心,他只能暂时由着他了,也没有顾得上两个男人手拉手是否怪异。
虽说同他回府只是两人的一场交易,可昨晚他晕晕沉沉只见,那双手带给他的暖意,是他自出事以来从未感受到的,一直拉着他,不许他沉溺,如同他唯一的浮木,怎能不让他心存感激。若说之前还对他略有偏见,那如今是真的慢慢在变了。
......................
王府并不如他想象的繁华,府中也只有一些贴身的是从,林轩已经在府上带了大半个月,每日干的便是为墨染煮茶,偶尔两人会一同出去游玩,竟也觉得舒畅许多。
今日的茶已备好,到不见品茶之人,想着往日里,那人倒也算是文雅之人,可就是品茶之时,难见一个雅字。
所谓喝茶——“一杯为品,二杯为饮,三杯驴饮。”想着那人往日喝茶的样子,什么驴饮,说是牛饮也不为过,真真的要当饭吃一半,可是燕小将军说,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多留一会儿罢了~”。他自是不信的,只是耳根还是有些发热。
许是习惯了他的出现,便在脑海中印下了痕迹,不然为何平白无故的想到。
“林轩有什么喜事,竟笑的这么开心?”
林轩有些错愕的摸了摸嘴角,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想到他,竟然会笑……
墨染原本只是打趣,没想到对面的人连脸上都带了红色,瞬间也是心情大好,他有一点私心,总想着对面的人可能有一丝的快乐,是因为自己而来……
“不过我这儿倒真有一件喜事,不如你来猜猜?”
林轩想着,墨染从不参与政务,近来却好像很忙的样子,府中也常有官员拜访,那便只能是……
看着林轩瞬间变亮的眼睛,墨染就知道他已猜了大概,
“父皇已同意我主审林家冤案,不日我便会给你个结果!”
“多谢王爷。”
如果之前只是一场交易,那么如今呢?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有什么能够拿来交换的呢?
七.
一个月后,武阳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前的林家一案被彻底推翻,原是江南苏家与宫中苏容华一起陷害所致,其中还有三皇子的手笔,陛下得知之后,龙颜大怒,赐死了苏容华,查封了苏家,还将三皇子贬职查办,不过众人都知道,三皇子这是完了,毕竟那府中堪比国库的基业,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那个皇帝能够容忍这样一个威胁的存在?
为了安抚林家,陛下特意派人归还家产,还亲赐了“天下第一茶”的牌匾,可林家将钱才全部散尽,用来修建书院、医馆。之后举家隐匿,不见踪迹。
毕竟经历过生死之后,才知活之不宜……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林家公子却不在其中。
.......................................
煮茶的人还在,还是一样的手法,还是一样的风韵,可这茶到了墨染口中,却好像多了几分苦涩,对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即使有些不舍。
林家的事已经解决,甚至几次相接林轩同去,都被他阻了下来,总想着能多留几日,都是好的,可是这样对他不公。与其让他怨怼,到不如主动放了他,也好在他心里留个好人的名声,不一定以后会偶尔想起。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才开口道,
“林府的人午时会接你离开,你收拾一下,到时候不用同我打招呼了。”
说完便毅然离开,都不敢多看那人一眼,他怕看到林轩的喜上眉梢,那样,他会难过。
林轩看着眼前仍然冒着热气的茶,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饮尽,他的话他都听了下来,可心中未有半分喜悦,若是他回头看一眼,便会明白……
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皇子墨染心系滇池百姓,愿亲政于滇池,朕心甚慰,特此封为云南王,保一方安宁,立皇室典范,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
武阳城外,五皇子将圣旨交于墨染,见他神色间虽然疲惫,却也轻松。想了想还是开口,
“滇池地处偏远,八弟真的想好了?若是后悔,五哥至少可以帮你一把。”
知道他的五哥还是不太放心,他索性将话略讲明白,
“五哥放心,这是八弟求来的福祉,岂会有后悔一说,在说做个闲散王爷,一直是臣弟的心愿,倒是五哥不日便是太子大典,以后便是这天下之主,着实辛苦,臣弟不能分担一二,还望不要怪罪才好!”
“怎会,你是个有福气的,那便随了你心意吧。一路好走。”
眼见着马匹越行越远,五皇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月前,他那素来与世无争的八弟,忽然要与他做个交易,说他有方法对付老三,还能宝他太子之位,条件却只是帮他讨个“发配边疆”的恩典。这是在是不可信,可奈何条件太过诱人,又实在对他无甚坏处,便应了下来。
在他向父皇提出重审林家冤案时,他只需结合朝臣附议,便有了如今的结果。不管他的八弟是为了什么,可最后,是他赢了!
。。。。。。。。。。。。。。。。。。。
长亭上墨染果然看到了燕铭睿的身影,旁边还有一辆马车,想来是那小子太懒才乘的马车,他便没再多想。
果真没等他走近,那小子便嚷开了,
“我知道你想走,可也不至于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啊!滇池到底是有什么吸引你的,让你连兄弟都不认了,巴巴的就要去!”
知道燕铭睿不是真的生气,可心里还是有些酸楚,毕竟两人一同长大,如今却要南北相隔。只能略带安慰的说到
“我只是想寻个清净地儿,若是你以后倦了,也能有个去处,再说,平日里想去,也只是一匹马的事,何来不是兄弟一说?”
“别跟我打哑谜,说,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偏偏是滇池?”
燕铭睿哪肯让他避重就轻,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的样子!
墨染也只逃不过,便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里的茶,很好!”
“茶再好,若煮茶的人不行,难道王爷也能将就?”
声音从马车上传来,墨染明显一震,连急速转过去的眼神都有些呆滞。燕铭睿看着两个相顾无言,却又情意绵绵的人,瞬间觉得自己这媒做的无比舒心,临走之前留下一句,
“长路漫漫,有个伴儿终是好的,你二人保重!”
。。。。。。。。。。。。。。。。。。。。
“你,你不是走了吗?”
马车已行进了许久,墨染才有些回过神来,林轩看在眼里,笑意明显。
“王爷那日撵我走,可征得了我的同意?”
“我从未想过要撵你走,只是若你不愿……”
“我何曾说过……”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林轩顿觉尴尬,好在墨染以反映过来,喜悦之色难以言表,几乎是有些急切的问道,
“那林轩可愿为我泡一辈子的茶?”
见眼前的人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他又得寸进尺的说道,
“那,除了泡茶呢……我们,可否再做些别的事”
声音从耳边传来,热气让林轩的脸变得更红,可终还是下定决心一般,
“天涯海角,与君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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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真是诸多波折,倒霉的作者自己不小心删了两次,差点就不愿意写了,不过还是坚持了一下~午觉牺牲了,困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