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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骑师夏末(一)
夏离皱起眉头:“把皮球还我。”他很不喜欢这个男人的“横刀夺爱”。
那男人哄他:“你过来拿,我给你糖吃。”
夏离歪头思索一番,下了定义:“你是坏人。”妈妈和乔嫂给他讲的故事里就有拿糖骗小孩子的坏人。
男人有点啼笑皆非,指指身后的保时捷:“坏人有开这么棒的车的吗?”
夏离还是孩子,自然辨不得车好车坏,不要说保时捷,恐怕劳斯莱斯在他心里跟比亚迪也没什么差别。因此他还是坚持:“你是坏人,抢小离的皮球。”他自称“小离”习惯了,在坏人面前也改不过来。
那男人便笑起来:“哦,原来你叫小离?”
夏离还没答话,张灿和夏末已经走过来。
“请问这位先生?”
那男人哈哈一笑:“你们家的小朋友长得可爱,我便忍不住逗他一下,抱歉抱歉。”一边说一边把球朝张灿扔了过来,又非常自然地冲夏离挥挥手:“小离再见!”
夏离自然是不会理他的,哼了一声。
夏末看那男人径直走回保时捷,关好车门后并没开走,还是停在原处,微微向后倾身似乎有跟后座的人交谈。隔着车窗并不能看见车内的情形,但不知为何,夏末总感觉有眼睛盯着自己打量。
这种事经常发生,夏末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拉了儿子的手,与张灿一道往广场中心走去。
习惯并不代表夏末乐意被人肆无忌惮地打量。
回去的路上张灿问起夏末的学业:“下学期就该选择专业了,有想过要选什么吗?”
夏末一本正经地回答:“还没想好。教授说我工笔和水墨都不错,花鸟也有灵气,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写三张纸,抓阄决定?”
张灿无奈:“你这是炫耀呢?还是气我呢?”
夏末嘻嘻笑:“我哪敢在C城首席广告设计师面前炫耀?气你?谁给我和小离做好吃的?小离说是不是?”
夏离坐在张灿脖子上拽拽地说:“妈妈做的菜最好吃。”
夏末仰头苦口婆心地教育儿子:“小离,舅舅要是生气了不让你骑马马,不带你上公园,不带你去游乐园,不陪你玩游戏怎么办?再也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夏离淡定地揪着张灿的头发:“舅舅才不会生气。”
夏末:“……”
张灿:“……”
过了会儿,张灿问夏离:“小离你今年到底几岁?”
夏离小声问夏末:“妈妈,舅舅是不是生病了?”
夏末故意板起脸:“舅舅问你你就直接回答,哪有那么多话?”
夏离颇为委屈:“明明上个月底舅舅才和妈妈一起给小离过完三岁的生日。”
张灿胸口一闷,谁说三到四岁的孩子最有趣?这孩子明明在妈妈面前讨好卖乖一团孩子气,为什么到他面前就老成傲娇,拽得不得了?还不如以前的肉团子,见他就咬得流口水一身的时候。
他哀怨地看一眼夏末,夏末早就闷头笑得捂肚子,只差笑声破口而出。
嗯,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小丫头又渐渐像以前一样开朗明媚起来。
第二天去马场也是张灿送的夏末。
夏末虽然每周只在马场上班两天,但从来没有闲着的时候,点名让她当教练员的通常需要至少提前半个月预约,让同为骑师的其他人眼红嫉妒不已。
换装时照例有难听的话自隔壁公共更衣间传来:“我看她那个首席骑师改为头牌骑师还差不多,明着是教人骑马,暗地还不知道是骑什么呢?”
“你就少发两句牢骚吧,人家接触的老总比你接触的公司部门经理还要多。听说今天钦点她的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太子爷,有怨气你也让人家点你一回啊。”
“我哪儿比得上人家那狐媚子样儿,还是安安心心当我的骑师得了。”
夏末换好骑师装,推开门,看也不看马场另外两个自诩清高的女骑师一眼,径直往马厩方向走去。
夏末的坐骑也是个人专用。倒不是老板对她特别对待,实在是那马只服夏末一人,其他人除了养马喂马的小潘,便再没一个人能接近那匹马一步。
这时马厩围着好几个人,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正一手扯着夏末的专用坐骑玉狮子的马绳,一边笑骂:“我就不信这畜生我降不了它。”
养马的小潘不敢阻止,只是哀求:“秦先生,这匹马真的只服夏小姐一个人,性子烈得很。”
那么,这位秦先生就是夏末今天的主顾秦慕远?
秦慕远斜眼看小潘一眼,虽什么话也没说,那气势也让小潘心里一个咯噔,剩下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夏末看他手势身法也是精于骑术的人,便也不着急,饶有兴味地远远站着看他驯马。
秦慕远大概吃过一次亏,这次用了很长时间来安抚玉狮子,见玉狮子微眯着眼,很是惬意地甩尾巴,完全没有防备暴躁的样子,便突然一个翻身坐了上去。
玉狮子并无不适,顺从地迈开前蹄,踢踢踏踏地从马厩走出来,拐上跑道开始慢跑。
秦慕远伏身摸摸它颈上的鬃毛,称赞:“好孩子,就这样……对,慢慢跑……慢慢加速……”
夏末瞟到玉狮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脸色一变,大叫:“小玉,快停下。”
这一声喊出来,不但马厩边的几个男人看向夏末,马上的秦慕远也回头看了夏末一眼。
玉狮子就在这时一声长嘶,发足狂奔。
秦慕远身子一晃,差点栽下马去。好在他骑马经验丰富,很快稳住身形,双手稳稳握住缰绳,使身体与玉狮子尽量保持平衡,同时出声喝叱。
夏末心知不好,伸指打了好几声唿哨,又快步去马厩骑了匹与玉狮子脚力相当的马追了上去,一边催马快行一边打唿哨。
玉狮子听到夏末的唿哨声,放慢脚步掉头。秦慕远松口气,还没出声,玉狮子一个直立,刚放松心情的秦慕远急忙伸手抱住马脖子。
这一下更糟,玉狮子急于摆脱秦慕远,干脆原地上窜下跳,嘶叫连连。
夏末策马靠近,一边出声安抚马匹,一边站上马鞍。
远远跟着的秦慕远的同伴们都不禁纳闷:这是玩杂技还是表演?
心念之间,夏末已经趁着玉狮子情绪稍平稳一点时一跃而过,正好坐在秦慕远身后。“秦先生,缰绳给我!马鐙也请让给我!”
秦慕远这时已回过神来,深知此时不是逞能的时候,依言照做,身子也直了起来,不再一味抱着马脖子。
玉狮子从缰绳和马鐙的力度感觉到往常的熟悉,暴躁的情绪得到平缓,不再窜跳,在夏末的喝斥下顺着跑道跑了大半圈,停下。
两个人跳下马,夏末掏出每次见面都会给玉狮子准备的砂糖块送到它嘴边。
夏末还戴着头盔,虽然她的身手用不着这东西,不过为了客人的安全,她通常都以身作则,以便更快说服爱美爱帅的客人。因此秦慕远就只能看到夏末骑师服勾勒出来的身形。
嗯,很健美,但绝不健壮,是那种年轻女孩子特有的青春气息。多一分则增,少一分则减。
不知道怎么的,秦慕远想起古人形容美人的词句。
“你就是这里最年轻的首席女骑师夏末?”
夏末喂完玉狮子砂糖,出于礼貌,取下头盔朝秦慕远伸出手去:“是的,秦先生,我是夏末,今天您的骑马教练。”
秦慕远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穿着件颜色粉嫩的衬衫,下身一条深色裤子,衬着俊雅的五官,居然不觉难看,相反身姿挺拔。只不过,还是略显轻佻了些。
夏末并不在意,这两年她也的确见惯了形形色色,年龄不等的所谓成功人士,显赫权贵。
秦慕远自然不会放弃近距离观察美女的机会。
明眸皓齿,顾盼神飞,灿若春花。
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这就是——惊艳?
秦慕远有些鄙夷自己这恶俗的想法,美女他见得多了,眼前这个只是更——呃,健康青春好看一点。
“难怪夏末小姐能成为松林马场的首席骑师,果然是美丽青春又技艺超群。”对于与美女握手,秦慕远还是很乐意的。
美女的手指修长,但并不柔软,甚至还有薄茧。秦慕远知夏末是这家马场的骑射师,大约是常年骑马射箭所致。但指腹碰触到的手背肌肤,却让秦慕远忍不住心神一荡。
肤滑如脂。
这明明怎么看都是个现代美女,他怎么老是想起古人形容美女的词句?
夏末一握即松:“都是白姐抬爱。希望今天秦先生和秦先生的朋友们都能玩得尽兴。”
马场的老板是个女人,叫白洁茹,已近中年,还未婚。虽然外貌彪悍,但在C城上层社会里很有名气,与很多达官贵人相识。马场的员工都尊称她“白姐。”这年头,等闲的人是当不起“哥”“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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