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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将剑摔在桌上,苏祈坐在窗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许久不做声,他自己先沉不住气,一屁股端在圆凳上,赌气扭着头不看苏祈,他的衣服都潮湿了,边系有些黑色的沫,苏祈知道他昨夜是气急又不敢真的走开,在屋顶闷了一夜,忍笑忍的有些辛苦,只怕笑出来他便真恼了。
“连大爷昨个儿可还安好?我听窗风,像是夹了些雨,可别湿了衣服,着了寒。”故作关心的走过去,抬袖给那孤叶连撩开额发,孤叶连抓了他手腕,丢开一边,脸有些红。
“你气死我便是,还关心我病不病的,谁知你这狐狸心里几把算盘,对别人不见动作,什么计谋全用我身上!”
苏祈坐在他旁边,端茶抿着不说话,手却抖得厉害,现下,他可是憋笑的紧。
‘啪’,这厢才平复的心情又暴起火来,孤叶连一杯子砸在桌上,大喝:“你个老狐狸,要笑尽管笑,憋死了算哪个倒霉的?”
苏祈终于笑倒,手撑在桌上,捂着肚子笑出了泪,孤叶连瞬时暴筋,抓过他衣襟想揍过去,拳头握的‘个个’响,忍的牙都咬酸了,气的推开他喝茶顺气。
“别笑了,也就蓝思容能由着你皮!”
笑够了,苏祈直起腰捂着嘴,弯着眼睛回到窗口,在不离远些,他怕就这么笑死了,这人看着粗鲁,怎么就如此可爱了?看着他难得开心,孤叶连有些晃神,总想到很久以前的小事儿。
那年柳叶垂青,水纹清晰,他被带到一个屋子,屋子里坐着一个漂亮的有些过分,像是天上来的仙人的孩子,看着那个漂亮的孩子眼里的晦暗,渐渐失神,直到清冷的声音传来,‘你的任务不是来欣赏我的,对吧。’不记得怎么回答的,看着那双摄人的眼睛,心中渐渐的有些害怕,是个漂亮的妖怪吧,因为一看他就移不开眼睛了。这就是他和苏祈的第一次见面,他整整站在那里看了他两个时辰,苏祈那时候脾气比现在还要冷些,一生气,接下来的一个月,无论他怎么搭话都没看他一眼,所以他至今为止,宁愿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敢惹苏祈一个。
窗上风铃,小家碧玉,闺中难求。苏祈揉着笑僵的脸看了看窗外,数月前来到这水乡江南,有两样是他还能常去的,一个是温婉小家碧玉,还有一个是重霄雨霁,常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他也确实喜欢那里的东西,在北方是不太能看见的。
见他许久不动,孤叶连出去叫了吃的,他气苏祈闹腾他不假,可从来也没拿他的身体开玩笑,和蓝家大小少爷,这一点倒是像的真真切切的。
“你今儿去哪儿?”吃着饭,孤叶连看了他一眼。
“温婉小家碧玉。”
“别去了。”连大爷这小暴脾气,拿着筷子一戳碗,眼睛瞪着苏祈跟窗台上那只风铃上的铜钱似的:“你连着去了好多次,这等烟花之地,让蓝家那个大少爷知道了,私下里又来与我‘讨教’一番,每次非断根骨头不可,你要还惦记着我的好,别去了。”
“什么烟花之地,那是正经的曲坊,你要闷了,可以跟我一起走,重霄雨霁与温婉小家碧玉今日大赛,能看见很多平日看不到的东西。”
“哼,你自己去吧,要给蓝大少的手下看见,别往我身上推就是。”
风铃声响,苏祈对着孤叶连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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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不分,朝朝与暮暮,岁岁与年年。”一合眼,一滴泪,划过了苏祈整个流觞年华,是非原不是人定,将悲伤刻在心尖上便是一生了。
少时韶华万千,不比如今沧桑半刻,那个落泪的苏祈,清明万世躲不过情之一字,泪觞,泪殇,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不甘,不愿。
风吹花落了满身,树啊树,你可在为那一泪而倾尽韶华千万?
——2014.2-10
《且叹来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