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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记忆
他松开我的手,默默跪在鼎前,开始行一套古怪而复杂的叩拜礼,我跟在他后面,不由自主也跪下去,诚心实意的拜了三拜,起来后才后悔,这以后可怎么去见我主耶稣。
祭完了祖,他牵着我在王宫中又转悠了一圈,介绍王宫的布局,居然不谋而合的同我猜测的差不多,我一时得意非凡,等回到他住的小院,原本以为凉了的菜肴居然还像刚走时一般,冒着腾腾热气。
这便是做神的好处,随时都可以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我向他隆重推荐我包的五色饺子,傅天琊笑着用手一只只捻起来,放到嘴里,一咕噜吞了下去,我瞧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古代的王子都是这么用手抓着吃东西的吗?”
整整一盘饺子,全都给他吃光了,我只好咽唾沫,吃完后,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轻轻叹息着说,“很久很久以前,母后也给我们做五色饺子,她说吃了五色饺子,来年便会五谷丰登,记得那年我出城迎敌,恳求母后给我做顿饺子,她说,等过年我做战回来,再做给我吃,可惜,那一次我再也没能回来,而母后也自刎在城头。”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面颊上滑落,“叮”的一声,落到地上,我怔了怔,急忙赶上去捡起来,水滴似的一颗晶莹冰珠,擎在我指尖,晶莹透彻好似水晶一般。
人会伤心,会难过,神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人伤心难过流下的泪转瞬间便蒸腾了,而神的眼泪,却凝结了他的哀伤,聚集成一颗忧伤的冰珠,化也化不开。我将他的泪握在掌中,凑到他面前,看他目中满含的泪水,既希望能掉下一颗让我捡了,却又不希望他伤心难过,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我轻声说,“你这样的话,我会因为捡你的眼泪而累死的。”
他微微仰头,笑了一声,轻轻揽住我,将我缓缓贴到他胸口,语气中已经有了无奈的笑意,“胖墩,不知为什么?有你在,我总是很开心。”
我想说,有他在,我也是很开心的,可我张不开嘴。
吃完了年夜饭,我们回到傅天琊的所说的阁楼,这一次他没有将自己的躺椅搬远,我们并排躺在各自的躺椅上,听风过丛林的声音,赏近在咫尺的圆月。
我有个特别不能与人说的毛病,一吃饱就犯困,当然,我想和我一样有这样毛病的人一定不少,是吧?
我迷迷登登的,对傅天琊说,“你们狄国的王宫可真漂亮!”
“它有个好听的名字。”
“是什么?”
“天琊城。”
我将脸朝向门外,让柔风吹拂脸颊,这种感觉简直像给每个毛孔做按摩,我“哼哼”着,懒洋洋的说,“那不就是你的城池了,天城是不是天琊之城的简称。”
耳中遥遥听到他淡淡的声音,“而今很少有人知道了。”
我闭着眼睛,摸索到他的衣服,随意攥在手中,迷迷糊糊的说,“现在我知道了呀,我知道天城就是你的。”
我意识已经模糊了,只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覆住我的手,“怎么猫咪,喵呜一阵就睡着。”
太阳刺的我眼盲,我揉着眼睛,大脑里有几秒钟的空白,随即一咕噜爬起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垂了帐子的古床上,暗色的帐子上绣满了团花,点缀着云纹,素白的丝绸棉被被我一脚蹬在地下,我不是在躺椅上吗?怎么会莫名其妙睡在这样古雅的床上,心内登时便慌了,我平日里最是谨慎非常,怎么一遇见堤扃穑耆浔覆黄鹄矗谥幸槐呓凶拧案堤扃稹保槐咭话殉犊首泳拖胩印
明媚的阳光透过满是雕花的小格子门窗射进来,带着秋阳特有的哀伤,照着房中呈环形的书架,兵器架上的刀剑□□,淡黄镶金边的书桌,上面摆着的文房四宝,我看着这恍如置于真空罩内,凝固着历史的一切,目瞪口呆。
“怎么了?”
傅天琊散披着一头长发,身上一件雨过天晴的袍子,白色缠腰丝绦,光洁的额头,扬着一双长眉,低头瞧着光脚踩在地上的我。
“那什么,我怎么睡在这里?”
“雀阁太冷,我将你挪到这里了,怎么?睡的不舒服么?”
我重新坐到床上,翘着光脚丫,四下重新张望,“舒服啊,不过睡别人的床,总归不好吧。”
“这是我的卧房。”
我一听是他的房间,马上心安了,顺口说,“你的就好,你我就不客气了。”恍然想起来现在可是大年初一早上,于是立马向他伸出手,“过年吉祥,琊王子。”
“什么?”
我扁嘴斜视他,“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不给红包,打成熊猫。”
他哈哈大笑,“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只有跪地叩头才有红包。”
我“哼”了一声,缩回手,要我给他跪,下辈子再说吧,“我才不了,要给你跪,你不成长辈了,不行,我要和你做平辈的。”
“不行吗?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要我给你红包吧!”
他从袖中掏了掏,掏出几颗金光闪闪的瓜子,耀的我眼睛都花了,古代的人都是这么发红包的吗?古人实在是太好了,我“哇”一下子站起来,就想扑过去。
“让你给我叩头,对现今的女子来说,有些过了,你替我梳头吧,梳好了我就封你一包金瓜子做红包。”我找着自己的靴子穿上,一下子蹦到他面前,却有些为难了,“可是,我从没给人梳过头,”
他睨了我一眼,“金瓜子不想要了吗?”
我马上谄媚的笑,“没事,我从来学东西很快的。”
他走到临窗的桌前,那里放置着一面铜镜,伸手递给我一把象牙梳子,他缓缓坐到凳子上。
傅天琊的头发又直又硬,我弄的满头大汗,才勉勉强强凭借所看不多的几部古装剧中的发式,将他所有的头发编起来,束到头顶,扯下脖子中的丝巾替他扎紧,我提着快到嗓子眼的心,看他仔细的端详镜中的自己,忙说,“这人要长的人模狗样,就算头上顶着一团稻草,还是帅的冒泡的,比如像城隍爷你一般。”
他摸了摸鬓角没有梳起来的头发,淡淡的说,“我又没嫌弃你什么,不过真的不能和母后的手艺相比,记得以前过年,母后总是早早叫我们起床,替我们梳理好头发,换好新衣,去大殿给父王叩头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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