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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脱身
两天后,庄谨在流烟堡里走着,身上是一套从某个倒霉的、被打晕的白衣教徒身上扒下的衣服,面上蒙着白衣教统一的面纱。
两天前,他让玄满星带着迷晕的韩琳乔装住进了吉该镇的客栈,自己则冒险混进了流烟。
托乌丸说得没错,流烟堡里大多都是身穿白衣的白衣教信徒,他一路小心避免与人接触,另他惊讶的是,不少白衣教的都用汉语交流。
他正在后院马厩附近溜跶,这两天他发现得不多,教徒都各司其职甚少交流,重要地方又进不去,怕贸然闯入打草惊蛇,只好在大门和马厩这注意有没有重要来人之类的。
很快,一匹马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马似曾相识,火红的一身皮毛,耳朵尖和尾巴尖渐变成白色,两只大眼睛是棕色的,似乎还认得他,对他眨眨眼,甩甩尾巴。
庄谨就有些愣一一吡罗红长大版?
正愣着,就听到脚步声,他赶紧一闪身躲起来,隐藏好气息。
一个白衣教徒领着个一身黑衣,戴黑色半月面具的人走过来,白衣教徒去牵那匹红马,黑衣人淡淡地嘱咐:“告诉少阴,别把人弄死,派人送信给逍遥扇,让他拿璇玑玉来换人。”
庄谨耳朵动了动,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又疑惑一一谁会知道他有璇玑玉?谁又能让他用璇玑玉来换?难道师叔和玄满星让他们发现了?
庄谨就有点紧张,待黑衣人骑马走了后,他也没再多想,跟着那个白衣教徒七拐八弯的,目睹他进了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于是隐藏好气息藏在了房间外边的天花板角落上。
待那人再出来,嗅觉灵敏的庄谨捕捉到里边飘出的一缕血腥味。
他咬咬牙,拿出玄满星给他准备的迷烟,也顾不上什么打草惊蛇了,打开迷烟瓶子,放倒门口的守卫后,轻功一闪,悄无声息地进了密室。
血腥味,腐臭味,以及浓浓的绝望气息,这是间地牢。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还传来男子极痛苦的呻吟,有气无力的。
庄谨的的猛地一跳一一地牢的尽头,烛光暗淡,一个男子垂头无力地跪在地上,手脚都被手腕粗细的铁链锁着,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得破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
呼吸仿佛停止了,庄谨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近,走近……
那人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那人的五官有些变动,那人全然没有了淡然若仙好风华,就像潇湘修竹被拦腰折断,碾落入泞泥里,可是……
庄谨的心骤然刺痛,像被用锥子狠狠扎了一般,疼得他无法呼吸。
一一朗月!
……
暗堡里。
“不对劲,两边夹攻,形势不妙。”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从窗户翻进来,房间里,耿寒漠、太离、阮笑狂、红鸾都在,“咱们先撤。”
“怎么?”耿寒漠站起来,拿起自个的剑。
“我问了几个丫环,都说暗堡的公主最近喜欢上个沙漠里捡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小子,经常偷偷见面。原本我和朗月怀疑她是发现托乌丸和流烟有联系才被杀,现在看来,她和流烟有联系的可能更大。”
耿寒漠眉头皱起来了,“也就是说,与托乌丸有联系的是另一个势力?”
“等下……”太离有点晕,“你谁啊?”
黑衣人五官甚是清秀,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额一直蜿蜒到右脸颊。
黑衣人没时间跟他解释,从怀里摸出个恶鬼面具戴上:“朗月回来没?”
太离顿时目瞪口呆,阮笑狂替他答:“还没。”
“坏了!他去找托乌丸了,这会还没回来,怕是中了阴招!”肖墨面具下的脸色难看至极,“撕破脸皮了,此地不宜久留!”
耿寒漠到窗外一望:“守卫多了。”
“他们现在还不敢开罪太广,趁他们部署未完善,脱离他们控制!”肖墨镇定地安排,“老阮打先锋,我殿后。”幸好带了阮笑狂来。
“我留下做内应。”一直沉默的红鸾说话了。
“女娃别闹,这可危险。”阮笑狂虎了巴唧就反对。
“托乌丸未必知道我来了,而且我能隐藏……”
“你想找公子?”太离很干脆地说出她的真正目的。
红鸾被点破心思,撇开脸。
“公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自会料到个中凶险,留有后手。”太离开始收拾东西,意思很明显——相信肖墨。
“我……”红鸾还想说什么。
“相信公子,我们不能给他添乱。”太离用万分坚定的目光看着她,难得正经严肃。
“十四,”阮笑狂抬头,也不知对着哪个方向喊,“你留下盯着。”
这回没有人影出现,却传来两声浓浓人味的猫叫。
肖墨有些无奈,洛十四这小子皮了点。
“宽心吧,暗卫留下了,咱这么多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个女人留在贼窝不是?”阮笑狂打开门,“还哪有脸跟朗月兄弟交代!”
红鸾没再说什么,一群人跟在阮笑狂后边出去。她却一闪身,贴天花板上走,“我擅长偷袭。”
阮笑狂有意插科打诨:“这女娃贼灵活,跟猫似的!”
肖墨斜他一眼,不过经他这么一玩笑,气氛倒轻松了些。
“几位贵客,可是有什么需要?”暗堡一个管事见他们出来,堆着笑脸用一口生硬的汉话问,看不出有紧张的情绪。
“哦,没事,就是叨扰太久,该回吡罗城处理军务了,堡主在没?”肖墨坦坦然回答,“朗月兄不知跑哪去了,在他那不?”
“朗月贤弟方才来同本王辞别,说是找庄谨侠士去了,为怕伤感就不与诸位告别了,留了些东西要本王转交诸位。”
托乌丸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身后的侍卫手里捧着个锦盒,走上前来递到领头肖墨面前。托乌丸抬手,示意众人收下。
肖墨抬眼看了看他,挑挑眉,不动声色地接了,掂了掂,似乎有什么小物件在里边,还挺沉,顺手就塞给太离了。
太离下意识就想偷偷打开一条缝瞧瞧,他旁边的耿寒漠伸出两根手指稳稳按住盒盖,然后若无其事转头,装作看风景。
“将军要回吡罗城?”
肖墨又挑挑眉,“叨扰多日,该要回军营了。”
“军务不便拖延,本王也不多留,请送诸位贵客一程。”
众人各自牵了马出来,太离连劝带哄才死活把踏星沙牵出来,奈何踏星沙就是不让他骑上去,脾气可臭还踹人,他和同样没带坐骑的阮笑狂只好一人顺了一匹暗堡养的马,一路人快马加鞭赶往吡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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