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

　　文晸赫第一次遇见李珉宇是在一家名叫“Forbidden Colour”的gay吧。文晸赫并不知道那是一家gay吧他单纯地以为那只是一家酒吧而已。而那时的文晸赫非常需要一家酒吧，他看到紫色的灯光一明一灭地温吞闪烁着在夜色氤氲中显得暧昧而忧伤于是他径自走了进去。

　　再次需要强调的是文晸赫真的不知道那是一家gay吧，他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刻遇到了一个错误的地方，要知道当时的文晸赫实在是需要一家酒吧因为他刚刚离婚。

　　那女人是文晸赫的初恋他们曾经像王子和公主一样令人称羡。然而几乎所有的童话都是以“王子和公主开始了他们幸福的生活”为结局谁也不知道他们结婚以后的故事，比如公主会不会因为总是面对一个男人而感到厌倦再比如王子会不会遇到一个永远看他不顺眼的丈母娘。

　　文晸赫第一次遇见李珉宇是在一家名叫“Forbidden Colour”的gay吧。文晸赫并不知道那是一家gay吧他单纯地以为那只是一家酒吧而已。但是当他意识到那是一家gay吧时一切皆已来不及因为他遇到了李珉宇。

　　昏暗的灯光把酒吧里的一切晕染上一层琥珀色，酒杯里泛着旖旎波光的液体散发出蛊惑人心的气味，角落里男人的呢喃呻吟在空气中激荡出颓废却妖冶的情欲，这一切的不合常规使得文晸赫局促不安同时又带着一点点新鲜刺激。就在文政赫在是去是留这个问题上辗转不定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杯酒然后他顺着酒杯向上看就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没错这张面孔就属于我们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男主人公李珉宇。

　　那真是一张美丽的面孔啊文晸赫这样想。细长的眼睛仿若承载着一丝世事了然般的狡黠，黑曜石般闪亮的瞳仁散发出让人不知不觉被吸去了魂魄般的魅惑，殷红的唇总是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但是那微笑中却带着戏谑和嘲讽，还有那丰润秀美的脸颊不知为什么文晸赫会想起“唇齿留香”这四个字大概他觉得在这样的脸颊上咬上一口必然是唇齿留香吧。意识到自己竟有这样龌龊的想法时文晸赫内心真是羞惭得要死，文晸赫并从不介意在一段恋情结束后被一个什么人迷住但是若那人是个男人可不行。文晸赫不是gay这是绝对绝对的事实所以文晸赫坚决不能被男人迷住即便这个男人是李珉宇那也不行！

　　调酒师李珉宇递给文晸赫一杯酒但是文晸赫并没有马上接过来因为他说他不喝酒。然后李珉宇就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让文晸赫不怎么舒服的戏谑和嘲讽。一个来gay吧不喝酒的男人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是个gay，所以文晸赫想了想决定还是喝下这杯酒。不过在喝这杯酒之前他还是问了李珉宇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禁色”，李珉宇说。然后他就一直看着文晸赫那眼神让文晸赫觉得更加局促不安同时内心深处也更加感到新鲜而刺激。

　　很奇怪的那酒有这样一个被叫做“禁色”的名字但是它却是无色而透明的。也许正因为它本身具有被禁止的色彩所以它只能是无色而透明的，文晸赫这样想着就喝了一口然后他的口腔中仿若伸入了一条小舌，这条小舌卷着甜腻而辛辣的味道在文晸赫的口腔中一路铺陈延伸直到文晸赫的整个食道整个胃都弥漫着这种甜腻而辛辣的味道。

　　那灼热而怪异的味觉仿佛也流淌到了血液里，文晸赫觉得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这让文晸赫惶惑了恐惧了，他想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因为李珉宇的微笑和这叫做“禁色”的酒一样诡异而魅惑于是他在李珉宇魅惑的笑容中落荒而逃。

　　文晸赫第二次遇见李珉宇还是在这家名叫“Forbidden Colour”的酒吧。不要误会文晸赫不是主动要来的你想有过第一次诡异经历的文晸赫怎么可能会主动来这家gay吧呢？所以他一直告诫自己我并不想来我并不想来实在是好朋友失恋了他要我带他到一个与众不同的酒吧聊以慰藉所以我才不得不带他来这个地方的。

　　这样想着文晸赫心里稍稍安定些了，他带着他的好朋友来到这家名叫“Forbidden Colour”的酒吧同时心里祈祷着不要再遇见那个有着一脸魅惑笑容的调酒师。对了忘了介绍，文晸赫的好朋友朴忠载他似乎是一个gay因为他的上一任恋人名叫申彗星那可是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所以你看，文晸赫并不排斥和反感同性恋这种事我指的是他可以再次去gay吧也可以和一个gay做朋友但前提是这种事不能发生在他文晸赫身上不行绝对不行。

　　很不幸地文晸赫又一次见到了李珉宇只不过这一次李珉宇的身份似乎从调酒师变成了歌手。后来文晸赫才知道李珉宇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歌手但是他没什么钱所以他只能在酒吧做调酒师并兼职驻唱歌手。当然这是后话我们现在还是来讲讲文晸赫和他刚刚失恋的朋友朴忠载。

　　朴忠载很没出息地喝醉了然后喝醉的朴忠载居然拉住给他递酒的李珉宇的手哭了起来。彗星啊彗星朴忠载一遍一遍地叫着申彗星的名字显然他把李珉宇当成了申彗星。文晸赫觉得很丢脸他不停地为朴忠载向李珉宇道歉同时还要费力地掰开朴忠载死攥着李珉宇的手。李珉宇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他只是笑着看着文晸赫，那笑容让文晸赫觉得李珉宇好像什么都明白这让文晸赫更加觉得丢脸。喝醉了的朴忠载力气大得不像话他不仅没有被文晸赫拉开反而挣脱掉文晸赫的手把李珉宇抱了个满怀。彗星啊我不能没有你朴忠载说着就欺身上前，眼看朴忠载的唇要落在李珉宇脸上时李珉宇利落干脆地给了朴忠载一巴掌然后朴忠载彻底倒在吧台上不省人事。见识了李珉宇彪悍作风的文晸赫战战兢兢地去扶朴忠载，当他发现朴忠载不是被打昏而只是因为醉倒而且还睡在吧台上甚至还打着呼噜时他终于放心了。

　　他抬起头想对李珉宇道歉，李珉宇仍旧笑得一脸魅惑这让好不容易放下心来的文晸赫再次局促不安同时心中隐隐有些渴望至于他倒底渴望什么也许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于是文晸赫在李珉宇的注视下再次落荒而逃，当然他没忘带上睡着的朴忠载。

　　文晸赫第三次去见李珉宇仍旧是在那家名叫“Forbidden Colour”的gay吧。这一次可是文晸赫主动去的不过他跟自己说我只是要替朴忠载道歉并不是真的想见李珉宇是的我不想见他一点都不想。文晸赫就这样默念着这句话进了gay吧的门一进门他就听见了李珉宇的歌声。

　　那声音有一点点低沉有一点点沙哑明媚之外带着一点忧伤就好像此时他的笑邪魅之中也有那么一点点令人心疼的纯粹。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手举麦克风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文晸赫为这一幕惊呆了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心底突然就有那么一块地方变得柔软和脆弱了。文晸赫就那么站着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歌声。而李珉宇的视线带着迷离的颓美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挑逗的摄人魂魄的意味穿透空气飘飘忽忽地就飘到了文晸赫身上这让文晸赫内心深处的欲望更加无处藏匿。

　　前世流转，空泛，
　　光华匿迹，无一幸免。
　　我终究学会抵御，
　　深藏于土，礼葬于心。
　　爱溺于禁色，我一世相信。
　　轮回转生，沉没等同疑忌。
　　在意念中存活。
　　立于流逝之外，
　　止住信仰的血，谈及蜕变。
　　爱溺于禁色，我再次用一世相信你。

　　有些人用嘴唱有些人用心唱而毫无疑问李珉宇属于后者。曾听说溺死于酒杯中的人多过于溺死于海水中的人，那么当爱溺于禁色时究竟谁死谁生这可不是一个哲学范畴内的事。文晸赫此时还保持一点清醒那是因为他觉得禁忌的爱情他承受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了谁说我们的男主人公文晸赫堕入爱河谁说了谁说了我可没这么说。

　　当李珉宇走下来时文晸赫几乎以为他要向自己走来了。不过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高个子男人拦住了李珉宇然后用一种自以为风流倜傥但看在文晸赫眼里就是赤裸裸情色的眼神挑逗着李珉宇，文晸赫开始生气了但不是生这个高个子的气而是生李珉宇的气。文晸赫当然知道李珉宇泼辣骠悍的作风和干净利落的手脚但是人家都上下其手了你李珉宇还不动声色甚至一边用魅惑的眼神给色狼以鼓励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文晸赫仿佛在挑衅这就是你李珉宇的问题了。所以当高个子以为得到默许变本加厉地对李珉宇揩油时文晸赫一个拳头把那人揍倒在地上然后抓住李珉宇的手就往外面跑。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文晸赫就这样拉着李珉宇一直跑一直跑一步也没有停直到文晸赫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跑到了世界尽头。细密的雨丝在文晸赫和李珉宇身边交织纷飞但是两个人似乎都不在乎。李珉宇仍然微笑着注视着文晸赫的眼睛那笑容里依然有文晸赫看不懂的了然澄澈以及一丝嘲讽但这一次文晸赫的眼神不再慌乱游移。

　　“你为什么不反抗？”
　　“你得罪了我的客人。”
　　“你明明可以挣脱他的手。”
　　“可是你得罪了我的客人。”
　　“你知不知道你会被那色狼占了便宜！”
　　“我只知道你得罪了我的客人。”

　　李珉宇永远一副不愠不火的表情仿佛微笑长在了他的脸上怎么也撕不去，这让文晸赫很生气非常生气气得快要发疯。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文晸赫觉得李珉宇再重复同一句话他一定会真的疯掉好在李珉宇并没有说“你得罪了我的客人”而是说了句别的。但即使是这句别的什么话也足以让文晸赫平复的心再度坠入深渊。

　　“别的话么？好的。我爱上你了。”

　　李珉宇说得云淡风轻波澜不兴却在文晸赫的心海里投入一颗巨石那泛起的可就不仅仅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文晸赫惊了惊得目瞪口呆惊得通体透红惊得不会思考甚至不会呼吸。然后在文晸赫脆弱的心脏还在突突狂跳时那可怜的小心脏又接受了另一轮来自李珉宇的狂轰滥炸。

　　李珉宇的脸一点点逼近在文晸赫面前慢慢放大慢慢放大文晸赫可以清楚地看到李珉宇脸上细小的毛孔和瞳仁中呆若木鸡的自己。李珉宇一贯魅惑的笑容在此时文晸赫眼中已不仅仅是引诱蛊惑，不知怎么的那迷朦的眼睛里竟凭空多出了一点救赎的意味。是的救赎没错，这让文晸赫觉得不可思议。是谁背叛了谁的灵魂谁救赎了谁的心这个问题太艰难，有很多事情想不通那就不要再去庸人自扰这是文晸赫一贯的原则，何况此刻面对着李珉宇文晸赫头脑早已空空如也。于是文晸赫闭上了眼睛很自然不需要人教驾轻就熟仿佛做过了很多遍的样子。

　　柔软而冰凉的触感这是文晸赫的第一感觉，好像纷飞交织的雨丝一样冰凉。也许雨点就势钻进了文晸赫的口中那也说不定反正文晸赫觉得那天的雨带着辛辣而甜腻的味道就好像那杯叫做“禁色”的酒。

　　后来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李珉宇的屋里。称它为“屋”而不是“家”是因为那里拥有家中所有的一切设备却独独缺少了家的感觉。凌乱不堪的地板和床在文晸赫眼中似乎这个屋子一早就贴好了标签——乱七八糟！乱七八糟的鞋子乱七八糟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床单乱七八糟的食物一切都是乱七八糟连带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说不出的乱七八糟！文晸赫坐在床沿低着头抽烟，地板上的烟灰一点一点增多但是文晸赫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李珉宇突然又笑了他穿好衣服扳过文晸赫的脸强迫他的眼对上他的。

　　“你爱我吗？”
　　“不爱。”
　　“骗人，你爱上我了。”
　　“没有，真的没有，完全没有。”

　　文晸赫慌乱地摇头，然后烟灰就四处挥洒仿佛证明文晸赫说的都是真的一样簌簌飘散。李珉宇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笑，看着文晸赫笑直看得文晸赫不敢对视他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深潭一般啊文晸赫这样想，那种了然澄澈的笑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这让文晸赫感到很无力。于是文晸赫逃窜了他掐灭了烟头披上衣服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因为他害怕那深潭一般的眼睛仿佛多呆一刻就会溺毙其中。

　　后来……

　　你问我后来的故事？那一天文晸赫回到家中开始不停地喝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一个冷雨纷飞的夜晚吻上了一个叫李珉宇的男人。男人啊那可是个男人！那一晚发生的事足以颠覆文晸赫二十多年的认知他居然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如此亲密的行为这在他的心中无疑是不能饶恕的原罪。他想起那一刻李珉宇眼中的救赎和了然于胸的嘲讽，他终于明白整件事中最愚蠢的人莫过于他自己。他什么都不明白糊里糊涂地就上了李珉宇的床而李珉宇才是自始至终最精明的那一个。他从看到自己的第一眼起就洞察了一切而自己却连自己的感觉都理不顺直到现在自己都在逃避。

　　彻头彻尾的傻瓜！文晸赫这样评价自己。虽然他没有沾染禁色的勇气但是他觉得他得再去见一面李珉宇他要弄清楚自己心里的一个问题但至于是什么问题在他见到李珉宇之前我不会告诉你。

　　于是在事隔很久之后文晸赫终于又一次去了这家名叫“Forbidden Colour”的gay吧。很久没错确实是很久，文晸赫的心理挣扎可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当文晸赫来到“Forbidden Colour”后他没有看到李珉宇，调酒师早就换了人而新任驻唱歌手的声音软绵绵得让人想吐。

　　“李珉宇早就走了，好像是因为得罪了一个骚扰他的客人。真是可怜的孩子要知道他可不是gay。”调酒师好像是说给他听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语。文晸赫想要一杯酒但当他说出“禁色”这两个字时调酒师愣了一下。

　　“这不是酒吧的名字吗？真是笑话我们可从来没卖过这种酒。”

　　那一晚文晸赫独自啜饮着不知名的酒在gay吧坐了很久很久。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有着瑰色的妖冶灰色的黯淡紫色的神秘和黑色的痛苦，然后这个梦幻化成一个无色透明的气泡，“啪”，气泡消失了，梦醒了，李珉宇不见了。文晸赫想他和李珉宇都不是gay但他们却彼此吸引，这真是一个荒诞而滑稽的梦而正是这种荒诞和滑稽为梦添上了禁忌的色彩。禁色之所以是无色透明的就是因为它的色彩是被禁止的梦醒了一切还是要回顾现实。

　　如果就到这里结束你们会说我在讲述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其实这就像文晸赫和李珉宇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只是你们都不相信。那么好吧我来说说很多年以后发生的一件事作为这个故事的最终结局。

　　很多年以后文晸赫再一次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小孩。很多年以后李珉宇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歌手并且有了一个响当当的艺名叫做“M”。其实这些年文晸赫从未刻意去打听关于李珉宇的一切他没有再去找过李珉宇没有询问过李珉宇的去向甚至都没有再去过那家gay吧。但是他就是知道李珉宇成为一名出色的歌手并且有一个响当当的艺名叫做“M”。也许很多事情你无需刻意了解它就会传入你的耳朵里印在你的心上，就好像有些人你从不曾刻意去牢记和回忆但他却早已融入你的血液里并且植入骨髓永远不能擦除掉。

　　有一天文晸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而不经意间就来到了那家gay吧所在的街区。“Forbidden Colour”早已不存在现在那里不是一家gay吧而是改建成了一家音像店。店面不是很大装修不是很精致以至于“Forbidden Colour”这几个字的痕迹仍然依稀可辨。文晸赫想有些事情永远抹煞不了无论如何在岁月的风干后还是会留下印记。于是文晸赫走入这家音像店。

　　文晸赫一进入这家音像店就停止了脚步并且不能再挪动一步。他看到店里那台大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M”的最新演唱会。细长的眼睛黑曜石般闪亮的瞳仁殷红的唇，是李珉宇没错，但脸颊不再丰润秀美，他变得瘦削刚毅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心。脸上的笑容更加魅惑，是那种颠倒众生般的魅惑而不是只看着文晸赫一人的魅惑。他在台上卖力舞动着挥洒着汗水和激情，然后他停了下来，他弯起了嘴角，于是文晸赫又看到了他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一丝嘲讽的笑容。

　　“我想唱一首歌，这首歌不是我的原创但我就是想唱。我曾经对一个人唱过这首歌只是他听不懂我心里的声音。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再唱一次就算纪念一段不能称之为爱情的爱情。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前世流转，空泛，
　　光华匿迹，无一幸免。
　　我终究学会抵御，
　　深藏于土，礼葬于心。
　　爱溺于禁色，我一世相信。
　　轮回转生，沉没等同疑忌。
　　在意念中存活。
　　立于流逝之外，
　　止住信仰的血，谈及蜕变。
　　爱溺于禁色，我再次用一世相信你。

　　那一刻文晸赫知道了这首歌的名字——“禁色”。他听见李珉宇声音里有一点点低沉有一点点沙哑明媚之外带着一点忧伤就好像此时他的笑邪魅之中也有那么一点点令人心疼的纯粹。他的视线带着迷离的颓美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挑逗的摄人魂魄的意味穿透空气穿透人群穿透屏幕飘飘忽忽地就飘到了文晸赫身上只是文晸赫再也不能从他的眼中找到一点点救赎。

　　文晸赫再一次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李珉宇曾经喋喋不休地追问着他“你爱我吗”可是那时的文晸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头抽烟。

　　——你爱我吗？
　　——不爱。
　　——骗人，你爱上我了。
　　——没有，真的没有，完全没有。

　　“你爱我吗？”

　　于是文晸赫哭了，无声地哭了。泪水滑过脸颊，然后顺着下颌滴落。文晸赫永远也不知道，泪水流下的痕迹在脸颊留下了一道短促的直线，和滑落的一滴，构成了一个绝佳的惊叹号！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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