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银桑不是你乡下的老妈

　　记忆中，没有什么是比得过家里的一碗白米饭。
　　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吧。鸠的老家在长州，那是攘夷志士们的故乡。故乡的十二月会下雪，像是从天而降的鹅毛，一点点，一丢丢，但总是那么美好。
　　那时候的老房子就是几束茅草。简简单单的构造，和一把温暖人心的火就能组成一个家。没有多富贵的人，也没有多头疼的事，每天吃得饱，穿得暖，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长州啊，高杉也是那里的人吧？”坐在树下的白发男人看起来是快要睡着了，他抱着自己的刀懒懒地问道。“你们是一起来的？”
　　“那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鸠像是在怀念什么一样，他把手中的书给放在一旁，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男人，男人眼中有光，就像个小孩一样期待着他继续说完这个故事。
　　“我有一个弟弟。”鸠望着天空。云彩带着淡淡的彩色，又像纯净的白，映入了鸠的眼睛里。他的手指伸向了天空，天空是纯洁的蓝，蓝得不会令人觉得压抑或者悲伤。“很乖很听话，从小就喜欢牵着我的手到处去玩。”
　　“那不是很幸福的事吗？”躺在身边的男人露出了神往的表情。“我从小就没体会过家人围绕在身边的日子，一定很热闹吧？”
　　“哥哥！”一个男孩从很远的地方跑来，“你慢点。”鸠刚喊完，男孩就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但是他没有哭，他还是笑着跑向自己的哥哥。“哥哥，你看，刚才附近的婆婆给我了粗点心。”
　　“疼不疼？”鸠跪下身来，他摸了摸自家弟弟的膝盖，男孩挂着大大的笑容：“不痛，有哥哥在，我就不痛。”
　　“疼就哭出来吧。”他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看了他许久，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突然大哭了起来：“疼……哥哥……我……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
　　“后来呢？”那个男人好像已经很困了，他的眼睛时不时的就闭了起来。鸠叹了一口气，把已经在打小呼噜的男人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他摸了摸男人的脑袋，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就像是那年的雪一样，纯白而美丽。
　　“后来啊，他死了。死在了战争中，死在了不该死的人手中。”他低声叹气着。高大的无名树长满了翠绿色的叶子，轻轻的一阵风，它就随着风一起摆动，流露着“沙沙”的声音。
　　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就像是家乡夏天，被太阳晒过的棉被。老母亲站在晾衣服的架子下，温柔地和他挥着手。
　　“他怎么了？”
　　“原来是高杉。你小声点，他已经睡着了。”鸠把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刚来的高杉小声点说话。然后温柔地看向这个白毛男人：“我也能像他一样，那该多好。”
　　“这个白痴有什么好的？”高杉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他本来就长得有些阴沉，这么一笑，就显得更恐怖了。“每天除了打打杀杀，也只剩下吃喝拉撒了。”
　　“你不觉得他很单纯吗？乐天的好像什么烦恼都没他的事儿。”鸠摸了摸他的脑袋，“哪像我，天天抱着个复仇的心。”
　　“你还在想你弟弟吗？”高杉愣了一下，他抱着自己的刀坐在了白发男人旁边，然后好像专心致志地看了一会他，“这个白痴还真是哪里都可以睡着。”
　　“现在想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恨他吗？”
　　“你说什么？”
　　高杉觉得心脏有点疼，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狠狠地挖了一刀，又给他补了回来。“他杀了老师的事。”
　　“所以我说羡慕他啊。”鸠的表情看起来很温和，他有一双非常美丽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和樱花色的嘴唇。脸庞略显女性化，却没有人敢小看他。“我一直觉得我执念太深，所以我很羡慕他。没有过去，也不在意未来。”
　　“你只是没见识到他疯狂的样子。”高杉爬过去，摸了摸男人的脸，他也显得一脸温柔：“他哪天崩溃了，会比我们跟疯狂。”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了解他。”高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笑得一脸自豪：“我是看着他一步一步长大的啊。”
　　从小时候的那个窗口，到长大的那个房顶。充满着记忆的味道，那是一种被人怀念许久的味道，但又好像会随着时间被人遗忘。
　　“你喜欢他吗？”鸠看了一眼高杉，他有些看不懂这个同乡和同窗。就在坂田银时最困难的时候，是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两个人合力护住了他。虽然吉田松阳也很保护他，但是那种情感只是默默的，并不像他们这么明显。
　　高杉挡住了冲向坂田银时的拳头，然后笑得开心：“你们是不是只会欺负新来的？有本事跟我打啊，打输了，就闭上你们的狗嘴巴，从此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放屁！”
　　那个时候的坂田银时什么话也没说。
　　但是不久以后，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孩就去跟高杉道了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啊。”坂田银时还是坐在墙角边，他抱着自己的刀，吹着小口哨，趁着上课之前赶紧打个瞌睡。
　　据说后来坂田银时被吉田松阳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但至于怎么教训的，没有人知道那个过程。
　　大家看得更明显的是，从那天开始，剑道馆的灯永远是亮的，大家早上来晨练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白毛死鱼眼的家伙躺在他们伟大起来的老师怀里，幸福地打着呼噜。
　　身上披着他们伟大亲爱的老师的外套。
　　“你在想什么？”鸠看了一眼高杉，高杉已经很久没说话了。鸠也是鬼兵队的一员，在他眼里，这位擅长突袭的霸道上司总是一脸闷闷不乐，又或者阴沉沉的笑着。但现在的他却是极度温柔的，像是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一样。“你喜欢他吗？”他再次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高杉用自己右手的食指勾勒着这个已经睡着男人的轮廓。右手是他的惯用手，手上已是一片厚厚的茧子，那是练刀留下来的，再也消退不了的英雄荣耀。他轻轻地笑着：“我以前是希望能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虽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什么都已经变了，什么都会变的。”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人。”鸠小心翼翼地看着腿上的人痛苦的翻了个身，他的神色里有一丝不安的情绪，好像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你不是说过，什么都不变，所以才需要改变吗？”
　　“以前我也许真的是这么想的吧，但是自从遇上了他们，这一切都改变了。连我自己都改变了，更何况是他们。”
　　“我现在觉得，万事万物都在改变，人也不例外。就是因为大家都在改变，所以人才有意思不是吗？”高杉也望着天空，遮住了太阳的云慢慢地飘过，耀眼的阳光直射下来，透过树荫，照得人一片光，一片暗。
　　“你说人是不是都有两面性啊？”高杉问道。鸠像是发愣一样地看着同样一片天空，他们聊了这么久，怀里的人也没有被惊醒。只是安静地睡着，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安心地睡着。
　　他时不时地翻转着身体，好像有什么在阻碍着他的美梦。
　　“肯定的吧。要是人没有两面性，只是个扁平的东西，那也不需要什么交往艺术或者是沟通了吧？”鸠笑着指了指远处正在和坂本辰马聊天的桂小太郎：“假发就是典型的范例。”
　　“先不说假发，我们就提他。”
　　“他是谁？”
　　“你明明很清楚‘他是谁’。”高杉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头乱七八槽的紫发在他的蹂躏下显得更乱了。“我们现在一直在谈的，除了这个白痴，你看还有谁？”
　　“我觉得他啊，他很好懂，但又很难懂。要按照你说的，也许吧，人真的有所谓的双面性。但是……”
　　“但是什么？”高杉在鸠还没讲完的时候就接了话，他心里总觉得很着急，很想知道别人对这个白痴的看法。
　　“但是他总能让我们看着他。”鸠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他再次摸了摸白发男人的脑袋，“我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我那还年幼的弟弟。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善良，但又那么的无助。”
　　“他坚强？善良？无助？要是他真的这么白莲花，别人也不会叫他白夜叉了好嘛？”高杉嘲笑地说，他的语气有些讥讽。
　　“我觉得这么说，也许只是不懂他而已。”
　　“搞得你很像很懂他一样。”高杉不屑地站起身来，他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右手拿着一根草，叼在了嘴巴上，他此时说话模模糊糊地：“要我说，这个白痴只是个白痴而已。”
　　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桂小太郎在远方跟他挥手，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话。四周很安静，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的安静。一个在望着自己的世界，另一个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已。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坂田银时。”鸠喃喃着。但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冷静，一点都不像是恋爱中的人。
　　“你说什么？”
　　怀中人伸了个懒腰：“诶，我怎么睡着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了高杉那个中二的声音了，他人呢？”
　　“走了。”
　　“好吧，他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没说，他就是来看看你。”
　　“讨厌，我有什么好看的。”坂田银时装作女人的说话口气惹得鸠“哈哈”大笑。“算了算了，你也别笑了，咱们回去吧。那不然假发那个妈妈桑又要啰嗦了。”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冲向了草坪，鸠在背后看着他。“这个世界再怎么变，只要你不变，那我就不会毁掉这个世界。”
　　“就算别人再怎么中二，再怎么凶残，我也会保护你所爱的世界。”
　　“但是，某一天，如果你有所改变的话……”
　　“那我该怎么办？”
　　“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啊，坂田银时。”
　　风很轻，吹淡的不只有声音，还有一种莫名发酵的感情。

《[全职]你是我的荣耀》
爆笑脑洞，更新不定。谢谢大家长久以后对我的支持，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