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花识

作者: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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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乾坤殿上一片肃穆,群臣低着头颅莫不敢言。

      项帝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不知是何缘由竟然带着点肿胀,他的眼睛里布着血丝。

      正当太监想要宣布退朝时,那南郝太子向旭说话了,“项帝,对于庄旭昨天的要求,你可否给个明确?”

      周围一片吸气声,头埋得更低了。

      项帝淡淡一笑,只是眼神却犹如带着一把把利刃,“太子莫不是不知?那花菁华可是孤的妃子!”

      “后宫佳丽三千,只要项帝肯割舍,换来的利益却是与我国永结同盟。这样的好处只要项帝一个点头便成。”他笑,一双丹凤眼在人前闪烁着。

      众人惊疑,如此花花公子却焉有这般才智,这位庄太子真的如众人所说的那般不堪?

      项帝沉默了。

      “失一人保永安,陛下不觉得这个场面和过去的某一件事非常相似吗?”一阵突兀又刺耳的言语骤然传响。

      项帝抬眸朝着他望去,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无人可懂的冰霜。

      “微臣倒觉得陛下可以一试。”一语出,朝臣皆颂,

      “不过,只要你自称无颜!”一语落,满朝惶恐。

      “司儒!”叶荀一把扯过他的袖子怒喝着,眼中写满了担心与焦急。

      叶司儒对着他缓缓一笑,企图消散他的不安。视线一转正对上项帝的眼,春风瞬变,凌厉刺骨。
      “哦~本殿居然不知,在东项之内竟然还有敢与天子正面对抗的人物?”庄旭笑望着他。

      “忠言逆耳,司儒不过是建议罢了,至于决定权还是在陛下的手中。”叶司儒微微一笑,视线冰冷的投注在项帝的身上。

      项帝放置与龙袍上的手逐渐收紧,牙关紧咬,“放肆,你仗着孤宠之于你便胡言乱语,真当孤不会降罪于你吗?”
      四周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均是朝着他的方向望去,只是当视线中出现的却是对方一脸的淡然,用另外一个词却是‘释然’……

      众人瞬间明悟,原来这位叶将军与项帝早已面和心不合,有了一死之心。但疑惑又来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面前是大好前程,却早早抛却身心。

      “微臣岂敢。”

      庄旭又扫了他几眼,嘴角轻钩便不再望他,“陛下!”他挑眉提醒。

      花菁华的出现就像雨水,对于有些人就是枯木逢春,对于另外的人便如洪水加注。
      花文公早早便受到了某人的提示,拱手道,“臣认为应当前往南郝。”

      四周低语声顺起,项帝眯着眼睛,“爱卿此话何故?菁妃可是你的女儿。”
      “成也!然,正因如此臣才觉得更应前去。臣的女儿能换得东项永安是臣的荣幸。更何况陛下重视文公,那文公必定要加倍努力才能回报陛下对文公的看重。”

      叶荀眼神骤变,这个花文公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安守本分的人,如何现在却能说的这番奴媚之言?!
      这时,庄旭笑了,笑的突兀,笑的让众人的视线都朝他集聚。

      “叶将军和左相说的真好,但是庄旭怎么听着像是反话呢?”
      “在其位谋其职,太子乃聪慧者,自然懂得儒所言之意。”

      庄旭嗤笑出声,“将军当真是爱国之士呀!”他抬头,“陛下,这叶将军都以死奏简,不知陛下还否决否?”

      项帝蹙眉,唇瓣微启,“孤……”

      “且慢!”随着一声娇柔的浅喝,一道浅蓝色的身影步上朝堂。

      庄旭挑眉望去,只一瞬便忘记了回神。

      那眉间的一抹桃花栩栩如生,双眼犹如寒冬腊雪般冰冷,但细究之下却不难发现其中所掩藏的那股如霜傲气。

      叶司儒淡淡的望着,她比往日又美了。

      “菁妃你怎么来了?”项帝挥退了前来阻拦的士兵们,起身相迎。

      朝臣眼见项帝奔来的举动,吓得立刻低下了头。能让陛下亲自迎接,显然是极爱的,又怎可能会放弃?

      墨桃走了几步,倏地朝地上跪了下去,那一声落地的闷响让人心肝发颤。“臣妾愿意前往南郝,还望陛下准奏!”

      叶司儒脚尖轻移,叶荀正看着墨桃发愣,余光间撇到他的动作立刻抬手阻拦,“司儒!”

      “你……”项帝顿住脚步,脸色异常难看。

      “臣妾只不过是陛下后宫的一位,但作为陛下的枕边人菁华却是备受宠爱。若能帮得了东项一毫,臣妾都会去做。”她拜身磕头,句句在理。

      “臣认为不可!”

      庄旭正因菁妃答应而暗自高兴着,哪知这扰人的叶司儒又出来横插一脚,“叶将军这是何为?莫不成你还能替菁妃做决定?!”

      叶司儒看也不看他,埋首答道,“用一女子换国之安保,非丈夫所为!何况我东项没了南郝也并不是一定就败了!”

      庄旭倏地睁大眼眸,喝道,“混账!汝竟小觑南郝!”他眉眼一台,望着项帝,“陛下,现在有人分离我两国关系,此气不出难消本殿心中之怒!”

      气氛火爆,众人脸色尴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当视线中出现那一红颜倾世的女子时,心中的怨恨便仿佛找到了源头。

      有人言,“此女祸国,我瞧着还是送走的为妙!”

      也有人言,“也罢,一个女子而已,何故要这般吵嚷?”

      “非也,昔日焉有褒姒害国,说不得这位也如她一般。”

      ……

      一朝百官却似身于菜场般吵杂,那个个学富五车的大臣们此刻纷纷化身长舌妇只围绕着一人咂舌,肮脏的视线,鄙夷的话语犹如珠连炮纷杂不停。

      “住嘴!”项帝揉着额角怒吼出声,“你们是孤指定的文武官员,拥有着他人羡慕的才智,莫要让孤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

      只此一言,殿上便消了声。
      “臣妾有罪,陛下动怒是臣妾之过,臣妾不懂天下布局,但也能明白各位大人都是爱国大于自身者,现如今臣妾这一弱女子便能换来东项安宁,臣妾又何乐而不为呢?”

      此刻的叶司儒完全忘记了去想这跪在地上的是谁,只要脑海中是她嫁衣远去的样子心中便苦涩难言,“花……”

      “陛下,这是臣妾的心意,希望陛下成全。”墨桃打断了叶司儒要说的话,因为那无非便是她不想听的。

      安静、鸦雀无声……

      “孤……准奏……”下一刻项帝便转身朝着另一侧阶梯准备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突兀响起,众人的视线纷纷迎去,项帝的脚步顿住回过身望去。视线里是对方狂笑不止的样子,明明是那样的放肆,却让人不忍直视,因为他的笑带着心碎,带着决然。

      叶司儒就这般笑着走出了朝堂,一步一步,他再也没有去看墨桃一眼,甚至是任何人。

      **

      一连过了几日,墨桃都呆在楠书小楼,她没有出去,因为她想要安静。项帝没有来,不知是因为怕伤心还是其他原因;庄太子没有来不知是否是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做廉耻;司文没有来,估计是因为墨桃没有丢丑所以他不出现;至于门主他从来都是如风一样的男子。

      墨桃微顿,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叶司儒临走时的狂笑。那般模样仿佛极苦,让她下意识的捂住心脏,撇开视线。没由来的……

      “娘娘,圣旨到了。”越遥垂头上前。

      墨桃点了点头,该到的永远逃不掉,圣旨一经颁布,事便成了定局。

      如果说这天下是一张无形的网,那墨桃便身在其中。如果说撒网的便是宫戚云,那被围困的便是墨桃以及墨桃看不清的人。

      “娘娘居然成为了……侍妾……”邱月撑大了眸子,满嘴的不值。

      北辰轻笑着,“毕竟对方只是一位太子。不过,奴婢相信凭咱们娘娘的容貌自是不担心这个的。”说完特‘妖娆’的剜了她一眼。

      墨桃心中一凸,神色冷淡的投注在北辰的脸上,“既然你这般羡慕我的脸,那要不要也让司文给你做一个?”她的脸虽然是假的,但是凭她不过一个小小的杀手也敢来教训她,实在是胆子太大!

      邱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北辰,当撇到那一抹沾了阴冷的笑容时,心中陡然惊寒。

      次日夜晚,墨桃一身素衣坐于窗前,一阵脚步身传来,不久,“娘娘,南郝太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为首的那一位手捧着一件紫色的衣服缓步而来。

      墨桃移开视线,“放着吧。”

      众人走后,墨桃才抬首望去。南郝的人向来奉紫色为国色,就连嫁衣也是紫色,因为他们有一种信仰,是对北极星的崇拜,那种尊贵的蓝,那种孤傲的紫。

      指腹轻轻滑过嫁衣,柔顺的布料好像水流一般不可触摸,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却又夹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紫兰金裳,还是皇室最尊贵的面料,庄旭可真懂得如何讨美人喜欢。”
      耳边传来司文特有的咋呼声,墨桃睨了他一眼,无话。

      “听说这种布料只有在遇到美人的时候才会发出特有的味道,想必你刚才也闻见了吧。”他嘴角的那两处酒窝很深,只是如果除去那两双好似猫偷了腥的眼睛便完美了。
      他瞅了她几眼,见她纹丝不动便撇了撇嘴,“成,我知道了,你不信。”

      墨桃甩开头无视他。

      他拿起衣裳的一角继续道,“它之所以叫为金裳你可知道原因?”

      墨桃手微顿,视线锁住他,眸中夹杂着寒气,仿佛在说,‘你再啰嗦我便将你砍了!’

      司文耸了耸肩,嘴角的酒窝加深,“你看它的衣袂处,那里绣着一排金线,张示着皇家的权威。而这一件紫兰金裳却又其他的嫁衣有着不同。”

      墨桃静默的望着他。

      “正如我所说,它的味道。”

      墨桃下意识的轻嗅着,依旧是那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司文见她蹙眉,轻笑,“这一件紫兰金裳可是南郝皇帝留给庄旭娶妻用的,却不想给了你,你倒是好福气。”

      墨桃平静的脸起了微微的波澜,“好福气?要不给你。”

      司文放下手中的紫兰金裳,笑了,“这衣裳上下了粉,而这粉专是给人保养用的,女子用了它可保十年青春。”

      墨桃嗤笑一声,自是不信。

      司文嘴角的酒窝越发深了,“如果我说那粉是西羣族所产呢?”

      墨桃笑着的脸倏地僵硬。

      西羣族,一个传说中的种族,族人善施蛊咒之术,在他们的手中有着闻名天下的药剂与文学,每一样都堪比登峰造极。在西羣族中无论男女面貌皆为俊美,可以说是上天的宠儿。只是却不知为何他们在某一天全部失踪了,悄无声息。

      “对了,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他脸颊那两处小小的酒窝开始加深。

      墨桃脑中一根弦倏地绷紧,眼神凌厉的朝着他剜去,这个可恶的男人,跟她绕了这么久到现在才说重点。她牙关紧咬,但最令她觉得恼恨的却是……她竟然相信了这个男人!

      司文眼角轻挑,坐在桌边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牙痒痒的表情,“呵呵,小墨桃生气了。”

      墨桃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的很好的心态在他的面前只一瞬都会被打击无踪,拳头紧握,“废话少说!”

      司文轻笑了一声,如玉般的脸庞带着欠扁的模样,就在墨桃发怒的下一秒他终于说了,“这是你最后一个任务。”

      墨桃心脏咯噔一跳,眯眼望他。气氛陡然沉重。

      **

      今日的夜色无月,天空的星辰被一层厚重的云雾遮掩住了,四周黑漆漆的。一席白衣犹如鬼魅般在树林中飞快的行走着。墨桃的眼中是隐藏的冰凉,耳边则是炸响的风声。

      她响起临走时司文对她说的话,“今晚叶荀的发妻向文洁会前往南广寺祈福,你连夜阻杀。记住!不可让任何人发觉。”

      墨桃狐疑的看着他,“祈福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一过,她死去之事不照样会被人察觉?”

      他笑,笑的张扬,笑的自信,笑的如狐,“三天,足够了!”

      墨桃冷眼看着前方,她不知道司文和门主在打什么主意,但只要是他的吩咐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完成。而这次的任务既然是叶荀的夫人,那她便会不留手段。

      因为门主说过,叶家人死有余辜!

      **

      前方一辆马车正优哉悠哉的前行,黑漆的路上只有那一处有着亮光,晕黄色的的烛光异常显眼。
      墨桃尾随着,一双眼睛好似狼眸在发着凶狠的光。

      马车中有着只言片语流露,响在耳边会散发着淡淡的温馨和异样。

      “…识…记住,祸不及妇孺……事件……”一道男声骤然传响在墨桃的脑海中,她猛地晃着脑袋,蹙眉。

      又是这种感觉,时常会有人在她耳边诉说着什么,但她又听不见,这种异感让她非常郁闷。

      墨桃促足间,眼见距离马车越来越远,随即小心的跟上,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虽然解开了自封的内力但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脚尖踏上马车顶的刹那间,那些侍卫便发现了她的存在,立刻呼啸着朝她涌来。

      墨桃凝眉,举剑相迎,力与力的碰撞,冰冷的刀光剑影,在火和剑的相互反射下飞快的在几人间参擦,偶尔是在脸上,偶尔是在身上。

      一阵刀鸣破空声响起,雪白的面纱被挑起,墨桃后退一步,冷笑着,“你们十几个人却只能敌我三成功力,不过,也不错了。”

      挑开她面纱的那一位中年男子反复的看了她几眼,时不时的皱眉思考,忽然神色骤变,“小姐?”

      其他侍卫听到他发话立刻停止了动作,视线齐刷刷的朝着他涌去。

      他震惊道,“虽然过了四年,但您当初的样貌依旧未变多少。”他面露疑惑,“只是……您为何要针对夫人?”

      墨桃没有来得及回话,那马车中的人便突然撩开帘子钻了出来,她发鬓高挽,眼眸被惊喜所代替,视线紧紧的锁住墨桃,“花识,娘的乖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她双眼含泪,一颗一颗彷如溪流停止不息。

      她没有看见墨桃眼中的冰冷与陌生,毅然的下了马车,可是就在快要接近她时,一只手横向朝她阻拦,那中年侍卫声线冷寒,“夫人……杀气!”他视线下移,陡然瞧见她鞋尖的那朵墨桃,瞳孔倏地紧缩。

      “夫人,快退回去,这个人是血煞门的右护法!”

      向文洁透着他的视线朝着墨桃望去,只一眼便被对方的杀伐之气所惊愣,她愣了片刻,低下头像似在回忆着,忽然抬头出声,苦笑着,“原来你就是令相公愁眉不展的原因。”

      就在众人因她的话而感觉到疑惑的时候,她再次开口,“近日他看到我就回避,我当是以为做错了什么,竟不料他居然向我隐瞒了你。”

      墨桃微愣,初春已过,南广寺祈福的人少了,原来这位妇人此时祈福竟是为了这个,只是可惜……“我不是叶花识,更不是你们的女儿!”说完便眼也不眨的举剑刺来。

      那中年侍卫立刻将向文洁保护在身后,可是当他迎剑时才发现对方的力道已经超过了刚才。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听你们啰嗦?六成的功力,足以对付你们!”

      向文洁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墨桃,声线透着担心,“张侍卫别伤了花识!”张侍卫处处受到限制,无论他攻击对方什么位置都能被完美的挑回,他要顾忌着夫人的话,又要顾忌着眼前神似小姐的女人,两方受挫,心中还讶异着对方越来越精妙的招式,终于无奈,一个措手不及他倒下了。

      向文洁撑大眸子一个快步扶住了他,“张侍卫!”

      鲜血从他嘴角涌现,不一会儿便将她的素手染红。

      到底也是相国夫人,素养顶好,端的是临危不惧。

      墨桃踩着信步走上,不料那妇人突然伸处鲜血淋漓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衣角,粘稠的血液正中脚尖的那一朵墨桃上。瞳孔倏地紧缩,扬手便是一掌拍去。墨桃连忙跪下身拿起袖子擦着,这双鞋虽然不是门主亲手所绣,但却是门主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耳边是女子刺耳的尖叫声,“啊~夫人!”

      墨桃蹙眉拿起手中的雪剑便横向掷去,剑依着惯性直接穿透女子的腹部,结出一层冰花。

      墨桃擦完鞋子起身想去拿雪剑,这才发现,她刚才一怒之下的那一掌竟然直接拍在了妇人的神庭穴上,一击毙命。

      墨桃无视的绕了过去,迟早都要死,不过是先死或晚死的区别,这样反倒是省去了她的力气。
      人已死,接下来便是善后,墨桃四遭张望了一眼,这里大多是树木,如果用火焚,虽然省力却也暴露了叶夫人的踪迹。

      墨桃美眸微眯,还好司文让她带了化尸散,望着手里那冰冷的瓶子,墨桃冷笑出声,“阴狠不过司文,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不远处的两个人视线正对着墨桃的方向。

      那一位男子背靠着树干,嘴角的两个酒窝仿佛藏着蜜,配上他的容颜简直可以醉人,不过他的眼神和话语却让人心颤,“小墨桃啊,我可不是最阴狠的那一位。”他转目望向身前的男子,笑的越发深了,“你就不怕她将来记恨你?”

      “叶家人死有余辜!”深邃的眼眸加上他刀削般的脸颊,英武之色尽现。

      “那你今晚又何故要来?”他笑,“你我都知,凭她的能力上百个喽啰都难以伤她。”
      男子沉默。

      “更何况,她还有紫舞凝剑。”他眉眼轻挑,透着一股蚀骨的魅惑。

      男子头颅轻晃,倏地抬眸望他,一阵排山倒海的压力朝他袭来。

      他移步换影,不过瞬间便躲到了男子的范围之外,“事情就快成了,你我都是伤害她的罪人。我们联手至此,只要到时你不反悔我依旧可以助你!”

      男子阴沉着脸,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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