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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咖啡屋里优雅的钢琴声好像又慢慢的响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宥澄,宥澄,你认识刚刚那个男人?”肖羽见沈落离开忙问道。
“不认识。”宥澄深呼吸了一下,蹲下来,继续收拾破碎的杯子。
肖羽也随之蹲下来:“是吗?可是看样子,他好像认识你哎,他平常来都是一个人,不会多说话的,可这次他的那句话好像是对你说的。”
“平常?”
“对啊,我这家小店开张快有两年了,人不算太多,也没有什么固定的顾客,但他却是经常来,还记得我开店不久,那天我刚开门,他就来了,在门口呆呆的站着,好像在想事情,进来就点了一杯咖啡,以后再来总是选靠窗的地方坐着,眼睛总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肖羽收着碎片语气平缓的说道。
宥澄再没有说话,她的心稍稍紧了一下,他经常来这吗?难道是和自己一样的原因吗?他还记着自己,可是他刚才的反应分明是不想看见她,眼底里带着微小的怒火,宥澄是感觉的到的,以前只有宥澄不听话惹他生气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和沈落上次的正面相对以后,他好久都没有出现,有时在咖啡屋不忙的时候,宥澄会站在吧台呆呆望着门口,心里在期待着什么,她不想承认。
每天在咖啡屋煮咖啡,烘培糕点,兴致好的时候会在花式咖啡上随着自己的心意画上好看的图案,回到家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汽车汇成细细的黑线,她会常常望出神,这些人都在赶着应酬,见朋友,约会,回家吧……每个人好像都有必须要做和乐于做的事情,可她不是,她到现在都不想面对她的母亲,也不知道父亲过的好不好,她不是没想过回来,只是她害怕她的回来只会为大家徒增伤痛,她不确定母亲是否还愿意见到她,尽管她是那样的思念。
“宥澄,你快来看,这不是那天那个男人吗?”肖羽拿着一本杂志让宥澄看,杂志封面上的人正是沈落。
一身纯白色的西装被他驾驭的淋漓尽致,头发全都放到后面,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神是那样冷冰冰的,又透出几分深不可测。
“原来他是沈氏集团的老总啊,据说这沈氏集团的老总很神秘,极少公开露面的,杂志封面更是少上。我怎么没早发现这经常来我家的竟是一个大老板啊,真是太可惜了。”肖羽在一旁可惜,宥澄打开杂志,看到里面他简短的专访。
—为什么您这次选择公开露面并且接受专访?
—因为我想让一个人看到。
—是对您很重要的人吗?
—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宥澄看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下面的专访内容越来越模糊不清,那个人是指她吗?无关紧要…也许就是这样吧。
肖羽离开有一星期了吧,在肖羽确定她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放心的把咖啡屋交给她,出了远门。
这天,小店刚开门不久,她刚煮好那桌客人的咖啡,送到以后回到吧台,就看见肖羽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回来了,只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熟悉,走路的样子也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宥澄。”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猛的回过神来:“陈木,你…你们?”宥澄带有疑问的问道。
“啊?你们原来认识啊。”肖羽有些惊讶。
“恩,我们以前是同班同学。”陈木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气质温文尔雅,和过去一样,好像没有改变。
“对啊,我们认识,你们也认识?”宥澄扬了下嘴角,淡淡的笑着。
“我们啊,我们刚刚才认识。”
“恩?”
“我出了机场打了辆出租车,可是路上太堵,我看离店里不远就下车了,谁知道大白天就遇见劫匪,太猖狂了,抢走我的包就跑,我拉着行李根本不方便追,这时他就出现了……几下就把那小子追上了,把包还给我,还报了警。为了感谢他啊,硬把他拉过来喝点东西的。”她绘声绘色的讲着,不时还会做出几个夸张的动作,眼睛看着陈木,充满了感激。
可陈木的眼睛似乎一直盯在宥澄身上,“那你是应该好好感谢他。”宥澄对肖羽说。
“没问题,陈…陈木是吧?说吧,只要本小店能力之内的,绝对竭尽全力。”
“呵呵…”宥澄微微眯着眼睛,好像带着宠溺之意,她觉得这个女孩可爱极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品尝一下宥澄的手艺,能煮杯咖啡给我吗?”依旧是温暖的笑容,润泽温和的声音。
“当然没问题了,对宥澄来说小菜一碟。”还没等宥澄开口,肖羽抢先说着,对宥澄的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嗯…好啊……”宥澄答应了。
“好啦好啦,今天我也当一回客人,请宥澄快点哦,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哦。”肖羽活跃的带着陈木落座。
“好…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看着宥澄忙碌的身影,陈木望出了神,他心里的想念全都涌上心头,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和沈落还有没有联系,虽然他和沈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可是一直没有联系。当年的事情让自己和他的关系决裂,当初出国留学的决定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他总是想,那时候是不是宥澄最艰难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陪伴在她的身边,可是宥澄的身边会有他不是吗。他想错了,他离开了,她也离开了,沈落和宥澄分开了,分开了六年。
宥澄煮好咖啡端到他们桌上,肖羽顺势拿起来,抿了一小口。
陈木倒是熟练的放了一块方糖在银色的汤匙上,轻轻的放入杯中,缓慢的搅拌起来,刺眼的阳光照在汤匙上反射在陈木的脸上,此时他的表情令人看不穿,他轻轻顺着杯子的内缘,将汁液擦掉,端起来细细的品味,很好喝,这是他喝过最有味道的咖啡,只因这是宥澄的手艺。
“怎么样?怎么样?很好喝吧?”肖羽在一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木说。
“嗯,很不错。”
“那是,不看是谁教出来的,不过啊,不得不说宥澄的确很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而且做事细心周密,好像比我这老板都好,很省心呢。”肖羽真是越来越喜欢宥澄了。
“她在上学的时候就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陈木淡淡一笑,眼睛看着宥澄,藏着很深很深的感情。
宥澄说:“没你们说的那么好了,夸张了。”
“你看你看,还在谦虚,呵呵…”肖羽的笑容那样灿烂。
“老板,您和张总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再不赶过去恐怕要迟到了。”
此时的沈落坐在一辆漆黑的商务车里,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这些日子他忙的昏天黑地,一堆繁琐的事情压的他实在很累,可是转念一想,宥澄现在和他呼吸着同一城市的空气,又有些安慰。
今天他路过这里,突然叫司机停下来,他想看一眼宥澄,就淡淡的一眼,哪怕只是背影,可是他透过窗户看见的是他们几个有说有笑的样子,其中的那个男人是陈木,他有一些失落。原来他们有着联系,或许一直都有着联系,当年他还在等着她的解释,因为他不相信钟晓亦说的,就算他也看到了。
可是他等来的却是宥澄一声不响的离开……他抿着唇角冷笑了一下,心想着,他们应该一直在一起吧,不然为什么当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先后离开,从此便没有了消息,他们的离开带给他的伤害是她想象不到的。
其实这世上的大多事情都经历着由盛而衰的过程,他的感情亦是如此,当年的他那样爱着她,可她辜负了他,他不能接受,六年了,她的回来会是新的开始吗?可他心里始终有着他无法控制的恨,就如同对她的爱一样,内心的挣扎连他自己也模糊不清。
“走吧。”他扯了下嘴角,车子快速的扬长而去。咖啡屋里的宥澄丝毫没有察觉到停在对面许久漆黑的商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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