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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家
柏郴安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他只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战场,走出了那片树林。脚生生的疼,约莫是起泡了,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简单包扎了一下,受伤的地方还是不住的冒血,为了以防有人怀疑,他脱去了战甲,战甲下的玄色衣衫被血沁透了一大片,看起来就像是湿了一样。
失血过多加上多日未进食,柏郴安已经十分虚脱,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家,是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回。回去做什么?再去勾心斗角,日日不得安生,一不留神就不得好死?可笑叱咤风云的柏少将军,竟然在如此浩大的天地间,无处可去。
至于战场那边,援军是否打赢了,自己的柏家军又是否全军覆没,朝廷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又会怎样,柏郴安没有精力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也不愿去触及这样的问题,这些,对他来说是永远的伤,一揭开,就痛得要命。眼下想的只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终于,他到了一座山脚下,山上树林郁郁葱葱,藤蔓之类很少,向山顶眺望,却愈发的阴森起来。山中不时回荡起刺耳的鸟叫声,看来不能去深处了。柏郴安从山脚往上面走走,有几块平坦的石头正可以歇息。柏郴安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说,不仅是身累,且心累。
望着山林后战场上那隐约的漫天黄土,柏郴安心中竟生苍凉之感,但倚着这几块石头,却好像有了一些归属。柏郴安暂且安了一下心,剧烈的睡意汹涌而来,即使柏郴安警告自己不能睡,但他委实太累了,不知不觉,也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
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睁眼却是一间小木屋内,望望窗外,已是夕阳似血。伤口处的疼痛已减轻了许多,低头一看,确实已经包扎过了。小臂上的伤包着崭新的白纱,血还好没有渗出来。四周看看,自己的剑和随身玉佩,香囊等都还在。这个屋内朴素的紧,大约也就是山中杂木所造,屋内只摆着一张床和几张桌椅,墙上挂着几张兽皮,看来自己是被猎户给救了。
这时,门一下子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荆钗布裙的老妇人,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一双眼睛透着善良,看着很和蔼,她见柏郴安醒了,不由得有几分欣喜的说:‘孩子,醒了就快把这汤喝了吧。’递过来的是浓浓的一碗药汤,仔细一闻觉得没有毒,这老妇人又面善,他便接了过来。
看着柏郴安喝完药汤之后,老妇人问道:‘孩子,你怎么昏倒在石头上了?幸亏我家阿大出去打猎发现了你才背回来,受伤又那么严重,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
柏郴安一时不知如何去回答,只好随口说道:‘我是一个商人,父母被小人诬陷抄了家杀了头,只给我留下了微薄积蓄。我在随商队出行时遇上了马贼,慌乱下与随从走散了。受了伤不知有何去处。想在山上歇息一会。才到了这里。’
提起父母,柏郴安想到这辈子可能也不能和他们相见了,眼睛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些哀伤。
老妇人见了不免有些同情,觉得这孩子十分的可怜,她安慰道:‘那你便在这几日好好养伤,把伤养好了在慢慢找你的随从。’听着老妇人的安慰,柏郴安心里涌过了一丝暖流,在家时,母亲也是这样唠叨,不知这次,父母又会生出多少白发......
正想着,门外忽想起了一个声音:‘阿娘,我回来了!’老妇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转头对柏郴安说:‘看来是我家阿大回来了。’
出门一看,一个简朴的小院里站着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络腮胡子,也是身着粗布麻衣,背着一把猎弓,手上拎着一些野兽。这个猎户看上去很精壮,但眼中没有杀气,反而给人憨厚朴实的感觉。
他见老妇人出来了,忙举起手来晃晃手中的野兔,嚷嚷道:‘阿娘,我今天运气好,打得了几只野兔呢!'又看到了柏郴安,笑笑说:‘是你?!你受伤了,看上去恢复的不错,野兔可是大补的东西,看你细皮嫩肉的,多吃点!'
这人虽粗莽了些,但没什么恶意,有的反而是山里人的淳朴。柏郴安顿时倍感亲切,他脸色微微苍白,加之迎风风而立,衣袍随着风上下飞舞,更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确实有些书生气。柏郴安温和的微笑着说:‘大兄见笑了,我是个商人,略会些笔墨,书生气浓了些。看大兄英姿豪发,倒真是佩服的紧。’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朗声笑道:‘贤弟这是折煞我了!还是读书人好啊!’老妇人帮他解下猎弓,微嗔道:‘快到屋里坐着,人家刚受伤,那里经得起你这样的重力。’汉子抱歉的笑了笑,拉着柏郴安进屋里了。
吃饭时,一家人谈些家长里短,柏郴安就静静的在一边听,他了解了一下这家人的情况,家中只有老妇与这个猎人,这个猎人有一个弟弟,是个镇上的小贩,很少回家。这家的男主人,也就是老妇的丈夫,多年前就死了。
柏郴安看着一家人谈笑风生,觉得这样子好陌生,京城荣华富贵,但充满了勾心斗角,那里有这样的平凡人家朴实。兄弟相杀的多了,又怎会在一起谈笑风生?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太好,他突然想留下来,但是,他不能。这里离沙场太近,这里对他来说太危险了。况且如果发生不测,也会给这家人带来不幸。他不能连累他们,他们毕竟救了他。柏郴安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那汉子同妇人聊着聊着突然又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柏郴安愣了愣,随即说道:‘找一个小城住下来,慢慢找自己的随从,将父母的家业发扬光大,盼得有一日,为父母雪耻。’为父母雪耻?怕是他这一辈子也不能再和父母相见了。
那汉子闻言赞道:‘好,有志气,不过翻过这几座山,有一个镇子你倒是可以去,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和你一起去!’柏郴安笑笑,不说话了,这个小镇倒是可以让他买匹马,但绝不是久留之地,毕竟太近了。而且把伤养好了,如果皇帝有人追上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在这里住了几日,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虽然这里让他怀恋,但他必须走,且是一个人走。于是在一个夜晚,月朗星稀,漆黑的夜空中不时有几只鸦雀在叫,让人生生起了些鸡皮疙瘩。柏郴安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门,四周看看,没有人。于是他便赶紧下了山。奔向那个小镇。
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其中还夹着层层叠叠的树影,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次日清晨,老妇人进屋给他送早饭时,发现人去屋空,床被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上,放着一颗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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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懒的作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