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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寒冬腊月,雪中几点梅让段若席恍惚间竟觉得有点像棋盘。果然是跟着陈良夜呆久了的结果。
这样想着,不禁抬起被冻得通红的手哈了口气。
她其实从小身子骨就极弱,几乎是泡在药罐子中长大,稍微受点风寒就受不住会发烧,近来发烧到是没了,只是会做些不懂的噩梦,一梦醒来全身都是冷汗。
她梦见了陈良夜。
按道理说陈良夜本该是于她的美梦,以往因为爱惨了陈良夜,若能梦见一次便喜滋滋的,不晓得的便是认为这姑娘是做了什么不矜持的梦,都哀叹不止。可她再梦见的陈良夜,站在陈府门口盯着她,神色冷冷,惹得段若席背后一阵发寒,那头他半响开口,唇轻启,道:“滚。”尔后头也不回的跨进陈府,下人全都面色凝重的走过来支起段若席便往外走。
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只得拍着心口安慰自己,只是梦只是梦。
真的只是梦吗?
虽然陈良夜性子本就淡,可从来不会用如此冰冷的神情让她滚。大约,只会是梦吧。
陈府从外看算不上气派,里面也并不华贵,三三两两的棋盘摆放得规规矩矩,数量比房间都还多,旁人都觉得这陈良夜未免太过显摆,只有她晓得他心中的执念。
离家丁进去告知陈良夜她在外面等他的消息至现在,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那家丁一直没有出来,让段若席隐隐不安。
到底怎么了?陈良夜便是如何不待见她也断不会将她拒之门外,可如今竟然连传话的家丁也不来,莫不是出了何事?
段若席皱了皱眉头,抬脚跨进了陈府。
一进大院便隐约有女子的呻吟传来,她的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他卧室门口站着刚刚进去报信的家丁,那家丁一见是她腿抖不行,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换上一脸的谄媚:“段小姐。”
眼前的这个段若席非好惹的主,人人都知晓段若席单恋自家主子多年,性子极为泼辣,除了皇帝等大官员以外谁都敢惹,这次被主子吩咐不必理会外面的段若席,没想到她竟自个儿不打招呼的就进来了。完了,血腥风雨啊。
段若席撇了撇嘴,一个手刀将家丁打晕,径直打开了木门。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刺眼得不行。她肖想了数年的陈良夜,露出精壮的身子趴在一女子的身上双眼情欲未褪,她心底一阵透心凉。段若席记得那是风月场中的女子,衣冠不整,妖娆美丽。
陈良夜挑挑眉头,带着隐忍的嗓音问:“你来做什么?”
她来做什么?捉奸?大哭一场?无论哪个都没资格,他本就对她无心无情,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心甘情愿,此刻也不能去质问这个女人是谁。
她干笑两声,转身欲走。
只是因为在雪中站了许久,又猛然间受到了如此大的刺激,站得不稳,走起路来都是踉踉跄跄飘忽不定。袖子不小心拂过的物件都被打翻在地,听上去十分刺耳,搞得爱清静的他厌恶的眯了眯眼,最终却也没好说什么。
陈良夜。
陈良夜……
和他的相识恍若一场盛大的梦境,梦中自欺欺人梦醒支离破碎。
她不懂为何自己把心都掏给他看了却依旧打不动他,此刻却是明了,原来人家早已有了心上人,偏偏自己还不懂事的闯进去看见他们在床上颠凤倒鸾。
段若席走后,陈良夜起身穿好衣服,将银子放在女子手中。
“辛苦了。谢谢。”
女子掩唇一笑,将十锭银子小心翼翼的收好,如同熟悉的朋友一般将手搭在陈良夜肩上:“朋友间莫说什么客气话。再说,奴家收钱办事各取所需没什么谢谢不客气的。”
“何禾,皮痒了是吧?”他淡淡瞥一眼吃豆腐的手,吓得何禾赶紧噤声。
何禾披上外衣从床上跳下来对他吐了吐舌,挥手作别:“奴家这就走了,醉月楼还要看管,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务必联系美丽的何禾!”
他没理睬,只是沉沉睡去。
刚刚段若席仓皇逃走的一幕始终挥之不去,甚至跟着他入了梦。
明明是最俗的戏,却让她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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