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4

　　任白与周沐回去的车上，任白却是再也睡不着觉了，想着离开时，周沐答应su说一定会让他不再做那个梦便就一阵郁闷。来的时候，知道只要是找到那条鱼就好了，可听了那个梦，即使再不懂什么，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现在看着周沐自然开着车的模样，就想叹气，“你为什么要那么爽快的答应帮他不再做那个梦啊，那条鱼现在也没有线索，从哪里找起啊？”
　　周沐却是很冷静，道：“我说了，他做那个梦肯定会有原因，或者他是苏寰，或者他跟苏寰有什么渊源，不然不可能会梦见那些只有苏寰与记年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只要知道了他为什么会做那个梦，自然就可以让他不再做梦。”
　　“那那条鱼呢？”
　　周沐单手把导航仪拿出来塞任白手里，淡淡道：“找一条去su说的那条河最近的路，我们去找那条鱼。”
　　任白错愕了，“河里有那么多鱼，怎么把那条小白鲢鱼找出来啊。”
　　周沐转过头看了副驾驶座上任白惊讶的样子，唇角勾出笑意来，“你下去捞。”
　　“啊？”
　　等到了河边，任白站在浅滩上，看着一片河水，心都要凉了，他宁愿不要那笔钱都不要跳下去。
　　周沐看着任白那个样子，笑道：“那条白鲢鱼就在这河里头，她变成鱼形在凡间走了一遭，凡间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自然又回到这河里了。”
　　任白皱着眉头看着周沐，“这么说，你是知道了那条鱼的身份了？它是谁？”
　　周沐看着河水，良久才说出两个字，“记年。”
　　“记年？梦里的那个记年！你在逗我。”
　　周沐点了点头，“记年是龙女，对世间的这个情怕是很看不清，可那也是在她被苏寰捞上来之前的事情了，苏寰于她，应该是令她动了情，不然她不会对他说出要助他成仙这些话来，她既然说了，也一定会去做，她舍不得苏寰死。”
　　任白不解道：“可是苏寰还是死了，云国也没有千秋万世，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天朝。”
　　周沐却不说话了，只是一昧的看着河面。任白见他不说话了，也没有当真让自己去河里，便也不说话，随着他一同看着河面。
　　看了约搬个小时，任白却是再也忍不住了，“那鲢鱼总不可能自己给浮上来吧，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鲢鱼就是记年，那我们也不是苏寰啊，她怎么可能出来。”
　　周沐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河面，道：“来了。”
　　任白跑近了几步，惊讶的往河面上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回过头刚想说周沐骗他，却看见周沐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头青丝没有束起来，只是简单的披在了脑后，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古代衣服，面容清丽，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
　　任白吓了一跳，这简直就是一副异常惊悚的场面，那女的穿的就跟个从河里走出来的女鬼似的，长得也是美艳，保不齐就是个女鬼，忙想过去拉着周沐就想跑，那个女鬼却转过头对身边的周沐道，“他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
　　周沐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似是很不想回答那个女子的问题，指着她对任白说道：“她就是记年。我们要找的那条小白鲢鱼。”
　　那女鬼，也就是记年，不满的偏过头，恨恨道：“我才不是什么小白鲢鱼，只不过变成原形出来谁敢带回家养着，便就变作了一条鲢鱼。”
　　任白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长得是挺好看的，身上穿的，是月白色衣服！那个梦里的，苏寰送给记年的衣服就是月白色的。
　　“这么说，你真的是龙？”任白走过去，却还是不大敢站在记年的旁边，缩起了身子站到周沐的身侧，侧着头看记年。
　　记年点了点头，道：“我本来就是龙。”
　　任白疑惑道：“那为什么你答应助苏寰成仙，让他长生不老，可他还是病死了？”
　　记年抿了抿唇，淡淡的扯出一丝笑意，可却笑的有些苦涩，道：“你们都知道了，还来问我这些干什么。”
　　周沐道：“是知道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多，你要是将我们不知道的那些说出来，便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任白见周沐开始忽悠那个记年，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对，那个把你钓回去的su跟我们说了一些，也就算知道了你是什么身份，与那个苏寰又是什么关系，可是你们后来的事情却是无从知晓了。”
　　记年挑眉道：“哦，那你说说，我与苏寰是什么关系？”
　　任白却是一阵语塞，听su说了那个梦，想来眼前这个记年也没有跟苏寰真的确定什么关系，男女恋人更是说不上，顶多就算是一个凡人跟龙女的暧昧，这暧昧一词说来又是一个关系不明亮的关系，那苏寰明明当上了王，却没有选择把这个漂亮的龙女收为夫人，反而让她去做什么祭司，这也算不上暧昧那种互相有点喜欢的感觉了。
　　所以，对于记年的这个问题，任白犹豫了，纠结了。
　　一旁的周沐却道，“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也不是什么说故事听故事的好地方。”
　　对于周沐这个提议，任白自然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异议的，记年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周沐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巴掌一半大的，雕成一个四不像的兽的玉来，记年看了那玉一眼，笑道：“你竟然把这个东西也拿了出来。”
　　周沐道：“不是这个东西，我倒不知道拿什么来装你的原形。”
　　记年笑起来，脸上都平白多了几许风情，看的任白一愣，继而道：“那就好。”便化成了一股轻烟，隐进了周沐手心里的那块玉里。
　　任白扒着周沐的手看那块玉，那玉兽里面好像有一弯水在流动，那水怕就是记年。他以前虽然也见到过周沐使这些小法术，这一次却是龙女进了周沐拿的东西里面，问道：“这是什么玉？这么神奇，可以装龙。”
　　周沐道：“这是我从云南那个墓里面拿出来的一块玉，是墓主人含在嘴里的玉兽，等记年出来了，我把玉送给你？”
　　任白连忙摇头，“算了，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鉴赏吧。”他要才有鬼了，放在墓的耳室里的还差不多，但那是放在死人嘴里含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他才不敢要呢。他又觉得周沐似乎与那个记年认识一般，疑惑的看着周沐，“你是不是开始就认识她？”
　　周沐顿了一会儿，把玉收回口袋里，“走吧，先回家。”
　　回到了1874，任白马上累的要死了一样躺倒在那大沙发上，周沐拿出玉，轻道：“出来吧。”
　　像开始那般，一阵轻烟从玉兽里飘然而出，慢慢的化为人形。
　　记年好奇的往四周看了看，她以前是个祭司，见过的富贵也就那样了，又在有钱人su的家里呆过一段时日，如今看任白的住处，发现凡人住的地方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小。
　　她转了一圈，看见一旁的书架上摆了不少书，走过去把那本《九国》给翻了出来，周沐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水，边和边走到她旁边，淡淡道：“这本多是后人杜撰，不看也罢。”
　　记年笑了笑，将书放回原处，坐到任白对面，回忆道：“我先前也出来过一次，在云国旧土上逛了一圈，早已是物是人非，不过倒是有个说书人把我跟苏寰拿出来讲，我也觉得好奇便就听了一会儿。可是那白胡子老头竟然说我是天上的天女，专门下凡来给苏寰寻仙求药的，还拿苏寰登山祭天时我化作龙形的事情来讲。”
　　任白道：“史书上也是这样写的啊，祭司记年受寰帝之令，前往流松国寻仙求药，可是寰帝没有等到祭司回来，就病死在宫中。”
　　记年笑道，“史书向来都是由王者编撰，帝王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就不写进史书，编个了谎言欺骗后人这是很寻常的。”
　　“这么说，你没有去寻仙求药，以至于寰帝还是死了？”任白哑然，他信奉多年的历史就这样被一个龙女无情的推翻，并告诉他，这只是编撰的一个谎言。
　　“那个药，我给了他的。”记年微微一笑，“在我离开之前，我把苏寰一直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药给了他的，可是他没有吃下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相信我，还是出了什么差错，所以这两千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他。”
　　“我先前以为那个一直梦到我跟他那些过往的人就是他，可是我藏在他身边那么久，发现他依然不是他。”
　　“我很想他，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记年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依然在笑，且笑的还很开怀，可落在任白眼里，却是比哭还要别扭的扯出一个笑的样子。
　　好好的一个龙女，有着长生不老的寿命，却还是逃不开一个世间的情字，两千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他可以想象这其中经历过多少的失望，这不禁让他心头闷了一下。
　　周沐看了一眼任白纠结的脸，没有说话，良久才道：“那你把后面的事情讲明白了，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听到周沐这样说，记年皎洁的笑了出来，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任白在旁边竟然看痴了，他第一眼就觉得记年长得漂亮，虽然穿的是古代的衣服，披散着头发跟个女鬼似的，见了面的几个小时里，笑的也是别扭的紧，此刻看见她笑的真诚，不免有些意境不大清明。
　　周沐的手指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轻敲了几下，淡淡道：“你说吧，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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