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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市中心的一条酒吧街上满是灯红酒绿的样子,招牌上霓虹灯的光打下来落在地上,把在路上走的人的脸弄得飘飘渺渺的,可是意外的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感觉。
[king]的老板周楚单手撑着脸蛋坐在吧台上的高脚椅上喝白开水,柜台上的酒都价值不菲,他爱财,心疼,舍不得喝,想等着来了手脚大方的客人后推荐给他们,然后狠狠地捞一笔。
不时有老顾客推门进来,周楚保持着姿势转过头去看一眼又回过头来,招呼服务生去伺候着,自己懒洋洋的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水贴在杯子里面摇了两下,觉着没劲,他就放下了杯子。
周楚在等人。对方是他幼时的朋友,后来在中学时代对方搬家去了其他的地方,就在周楚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的时候,大学开学的第一天两个人意外的就又见面了。
这叫再续前缘?
任宁到店里的时候看见周楚正歪着身子在搭讪漂亮女人,其实他只看得见周楚对面是个女人,反正他没见着脸,漂不漂亮他纯粹是靠着直觉说的,倒不是他多了解女人,只是知道好友向来不招惹长得难看的。
在他的记忆里,周楚长得蛮好看的,又能说会道,属于阳光现充,读书的时候异性缘就很好,工作后周围也不怎么缺女人,只是他一直没个正经,不好好处对象,所以才没有固定的女朋友。
他刚走了两步,周楚就像是看见了他了,回头对自己身边的女人说了两句,把一张纸递给女人,女人接过纸后似乎笑了笑,俯身在周楚的脸上亲了一下才离开。
周楚朝任宁挥了挥手,笑得很是开心,“宁宁,这里!这里!”
任宁小声的“嗯”了一声,也不在乎周楚是不是听见了,快步走了过去。
周楚知道任宁不喜欢喝酒,要了杯橙汁给任宁,自己就手脚一伸往任宁身上挂,“宁宁,宁宁,我好想你,最近没见着你我都快寂寞死了。”
周楚最近没打理头发,毛茸茸的头发就直往任宁脖子里戳,弄得他痒痒的,笑着推了推撒娇的周楚,“痒。”
“痒我也不松,你是我的。”周楚耍无赖,跟没骨头似的黏得更凶了。
“你怎么越来越……”哭笑不得的看着周楚,“无赖”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任宁愣了愣,掏出手机一看,边按了接听键边笑着对仰头看自己的周楚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看样子任宁有个很重要的电话要接,周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任宁放开要他自己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听电话,自己又无聊的坐回高脚椅。
电话是谁打来的周楚不会不知道,除了那个任宁喜欢了八年的沈知年还能有谁。
沈知年是他们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任宁的顶头上司。任宁五年前给沈知年表白被拒绝,拖着周楚喝了一夜的酒,周楚看着一向内向,不善言辞的任宁哭得稀里哗啦的猛灌酒,一边心疼好友难过成这样,又一边担心任宁这么继续喝着会酒精中毒,从任宁手里抢了很多次的酒帮着喝了。
周楚是通过任宁和沈知年认识的,本来之前对沈知年的印象还不错,这下全给毁了,当时心里暗暗打算第二天去揍沈知年一顿,没想到任宁第二天就照常跟在沈知年身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反倒让周楚觉得自己前天晚上是做了个梦,梦醒了,发现什么也没改变。
后来几年过去,周楚才知道自己那晚的确没做梦,就算任宁绝口不提自己现在对沈知年还有什么感情,他也看出来任宁那傻小子还是喜欢着沈知年。默默的跟在沈知年身边,默默的替沈知年付出,周楚看着任宁的样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数次对任宁说干脆跟他过日子算了,他会对他好得不得了的。
任宁听了笑了笑,轻轻给了周楚一拳,摇摇头说:“周楚,我真的很喜欢你。”
周楚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先不说他自己是异性恋,任宁也是看着没什么脾气,可偏偏骨子里倔,认定了什么一辈子都不会改,所以若他喜欢上了沈知年,要他再喜欢别人是几乎不可能的。这也可以说任宁傻,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是天生的,周楚清楚,也只能从那以后把任宁放在手心里疼,在哪都疼着护着,生怕他再受一点委屈。
再说周楚对任宁这么好莫不是真的喜欢任宁,周楚说不大上来,他虽然性子花,可没对那些女人动过心,更别说碰都没碰过的男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任宁是不是喜欢,只是本能的看着单薄的任宁就想保护他。
周楚趴在桌子上出神,想起那该死的沈知年还不知道好好珍惜任宁就恶狠狠的“啧”了一声,咬着牙拍了拍桌子。
吧台里的调酒师斜眼瞧着自家老板的一系列动作没说话,全当老板心情不好又撒狗疯了。
周楚这儿还心情不好着呢,手下的得力干将莫其就跑了过来,慌里慌张的样子看的周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板老板,不好了不好了。”莫其年轻,可办事很有一套,从他来这上班之后,就帮周楚将酒吧打理得很好,也很少有这么慌的时候,所以一见他这模样,周楚就有不好的预感,他站起身来,“什么不好了不好了,好的也被你叫唤不好了。”
莫其跑过来喘了几口气,说:“老板,我说真的。”
周楚斜眼看了他一眼,“哼”了声后又说:“什么蒸的煮的。”
莫其挑眉,知道老板又开始哪儿不对神经质,“哎”的叹了口气开始拽着他往包厢区走,“包厢区有人打架呢。”
“打架?”周楚由着莫其拉他,想了想,说:“打架多大点儿事,你自己处理了不就行了。”酒吧里发生点斗殴算不了什么,只是[king]向来平静,较少遇见这档子事罢了。不过这也不是说他们没人能处理这类的事情,单凭摆出周楚那名气老大的大舅,摆平这种事就微不足道了。
看着周楚在后边满不在意的墨迹,莫其才又继续说:“挑事的主儿是张小少爷。”
什么?张小少爷?听了这名号周楚愣了愣,眼睛里跟放光似的亮了一下,不等莫其继续说就开溜儿先跑了,边跑还边抱怨他:“你怎么不早说!”
莫其不平的跟在后边诽腹,您刚才不是还不在意吗?
周楚刚开这店的时候,给他撑腰的大舅就给他打过招呼,平日里招惹些什么麻烦都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都有办法帮他摆平,独独这要是碰上了有关张家的事儿,周楚就不用通知他了,自个儿先去买块墓地备着就行了。
大舅的话周楚是要听的,他大舅是何许人也,连他都不想碰上有关张家的事,就更不用提小小的周楚了。因此周楚虽然没见过张家的人,却很忌惮他们,可没想到店开了,才安生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犯太岁遇上张小少爷了,周楚心里有苦说不出,好看的脸皱成一团,思量着自己要不要现在要莫其去帮他买块好的墓地备着先。
手握在门把上倒吸了口气,周楚硬要自己挤个笑脸出来,不然要是摆张臭脸给那张小少爷,一不小心惹他生气拆了自己的店,周楚就只能拖着自家店里所有伙计一起喝西北风去了。
“哎哟,这是出了什么事惹客人生气了?”笑脸挤出来了,周楚一开门就开始做足了懂事老板的样子,挑起兰花指钻进屋里,黑亮的眼珠儿狡黠的一转,大致扫了眼周围的人,心下就有几分明了。
自己干净整洁的包间里充斥了一大股酒味,而这来源就是被扔到门板上砸碎的啤酒瓶,里面的酒洒了一地,桌上还歪七倒八放了很多喝空了的酒瓶,一看就知道屋里的人都是喝高了的样子。
屋里站了七八个人,看起来平均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有的还染了颜色夸张的头发,像极了玩杀马特的不良少年,嘴里叼着烟像是没脊椎似的,软耷耷的杵在那里。只是除了一个人例外——靠在角落的少年用单脚反撑着墙,低着脑袋在想什么似的,暖光打在他的身上,顺着身体的线条勾勒出来,微长的黑发柔软又泛着光泽,男生半眯着眼睛,睫毛羽翼般的闪了闪,英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接着是曲线优美的脖颈。周楚的眼睛一瞬间有些定在了他的身上。
听到周楚进门的声音屋里的人都抬眼看了过来,被打量的目光没有让周楚不快,相反他甚至是享受的,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看着他们。这不是他这个年龄该做的事,至少不是对着一群比自己年龄小的人炫耀自己的不同,可是他止不住就要表现表现自己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成熟。
角落里的男生这时候总算是睁开眼了,他懒懒散散的转过头来,注视周楚的目光一片清冷,却震慑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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