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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62
从国内探完亲回来,宋安开始研究南若大学,刚好他以前的校友在南若大学哲学系做助理教授,于是宋安用最快的速度申请了哲学系的phD进入南若大学。那天,他正和一个访问学者套近乎,却没想到崔凌就站在他们后面,他转过身,看着崔凌面色苍白,却神情坚定。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茬,似乎是完全不记得他了。十年的光景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岁月痕迹,只是短发变长了,人没有以前瘦削了,看来只是精神上受了些搓磨,身体倒还康健,嗯,还能扛的住,崔凌还是那个崔凌,她变得更坚韧了,似乎人也圆滑了不少,虽然还是很冲动,却也开始学着忍耐了,不再动不动就跟刺猬似的言辞激烈尖酸刻薄了。也是,岁月总会冲磨掉每个人的棱角,这是成长所必然付出的代价。
回到刚租好的公寓,黄嘉嘉打来电话:“宋安,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嘉嘉,你知道我们俩不合适的,原本就是生活轨迹不同的两人,为什么一定要绑在一起呢?”宋安劝她道。
“我知道是我强求了,对不起,我爱你。”嘉嘉挂了电话。
“你怎么了,嘉嘉,你别做傻事啊!”宋安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感。
……
医院里,洁白的病床上,宋安红着双眼看着她,“你赢了,好吧,我不会再提分手了。别再干傻事了。”
嘉嘉躺在病床上,刚洗过胃的她还是觉得恶心想吐,难受的呜咽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别离开我,别走,好不好?”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知道,我都明白。”宋安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陪着黄嘉嘉的日子,宋安越来越消沉越苦闷,每天闷着头写论文,经常整天整天的沉默着,不发一言,身体更是迅速的消瘦下去。黄嘉嘉想尽了办法也难再让他开口说一句话,这么过了几个月,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道:“你想分手,好,我可以接受分手,但是我要见见她,我想和你心中的那个人见见面。”
“不行,你没有必要掺和进她人生去,她的人生从前没有你,以后也不会有你。你要我,我给你就是了,这是我欠你的,只要你不做傻事。以后我也不会再去参与她的人生了,我会陪着你到老,我知道你没有我就活不下了,而她没有我,一样会过得很幸福的,”宋安摇头道。
“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如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既然我们不用参合她的人生了,那我们重新再来过不好吗?”黄嘉嘉热切的盯着他。
“你知道我尽力了,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真的很感动,很谢谢你对我的爱,所以我将就你了,人生就这么平淡安稳下去,一切如你所愿。可是你没法再要求我更多了,连我自己控制不了我的内心,你又怎么能要求我呢?”宋安苦笑道。
“你走,你赶紧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黄嘉嘉用力的把宋安推到门口,“你不配,不配得到我的爱。”
宋安站在门口,将一张存折放在鞋垫上,“嘉嘉,真的对不起,很谢谢你的放手,这是我这些年的所有,我知道你不在乎,但这是唯一我能为你做的,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真正爱你,也值得你爱的那个人的。”
再次回到南若大学,宋安发现崔凌转了系,整个人又焕发了生机,变得神采奕奕起来,甚至还经常去游泳馆游泳,她什么时候居然学会游泳了?两人真是越来越同步了啊,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自己呢?自己怎么样才吸引到她呢?
好象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啊,宋安趴在阳台上,看着崔凌一口干完葡萄汁进了屋。他翻过身来,仰靠在栏杆上,抬头,北美初夏的星空,银河濯濯闪耀,如同梵高笔下的《starry starry night》璀璨绚烂,“我该拿你怎么办,崔凌,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的不值一顾吗?”长叹一口气,他喃喃自语道。
水牛城到尼加拉大瀑布只有短短的半小时车程,大家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吃过丰盛的早午餐以后才慢吞吞的朝大瀑布开去。
刚刚开上天蓝色的双子桥,远远的就已经能听到水瀑飞速冲击岩石的爆炸声了,从桥上一眼望去,烟蕴蒙蒙,整个天空都被厚厚的云层裹住,远方巨大的圆锥状水雾冲天而喷,犹如小时候看西游记,片头石猴出世,那惊天一炸所腾起的千寻雪浪来。大家都被这美景惊呆了,小绵阳惊奇叫道,“不会里面也蹦出一只猴子来吧?这水柱时时刻刻都立在那里,这冲击力得多大啊!”
找了停车场停好车,因为没有身份过去加拿大,小绵阳几个人就决定乘坐雾中少女号渡轮从下面河上近距离感受大瀑布,崔凌则想自己走路过去观赏几处瀑布,宋安叮嘱了几个人注意安全之类,就赶过来追着崔凌了。
“你跟着我干嘛,你不去和他们坐船?”崔凌没好气的看着他。
“瀑布下面会被水冲的,打到身上疼啊,哪有站在上面看风景爽啊!”宋安追上来拉着她的手,崔凌不习惯的挣扎起来,甩了几下没甩掉,停下来气哼哼的看着他。
“不要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人靠的太近,我不会鲁莽的,但是不要故意远离我,好吗?我知道你很强,你不需要依靠我,可是,我想靠近你啊。”宋安松了手诚恳道。
崔凌默了默,继续朝前走,前方就是最近的美国瀑布了,她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开始四处张望美景。宋安跟着看了一下四处地形,崔凌突然开口道:“你错了,我不是不想依靠人,而是没有人让我足够信任他到去依靠,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我不是不想走捷径,而是走不了捷径。我曾经很信任欧阳征,可是最后分手的时候,我翻遍电话簿,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苦的朋友,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熬吗?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把自己置于那么难堪的境地了。这不全是欧阳征的错,我自己也错了,我不应该把自己的幸福和生活全部放在欧阳征身上,那样只会压垮他,难道你也想我压垮你?呵呵。”她回过头来,“我的过去你并不了解,我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你没见识过,同样,我也没有见识过你最阴暗的一面。我有所成就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同样,你成功的时候我也并不知情,我们的人生从来就没有过交集,我想我没有也不愿意再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深入一个人的生命了,余生平平静静,找一个人陪我看细水长流就好。”
“你也错了,你的过去我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我都知道,你第一次跟何宁打电话告白,我当时正路过电话亭,亲眼看到你被拒绝的,你大四决定放弃何宁考研深造的时候,蹲在操场哭的时候,我当时正在打球,也看到了。你和欧阳征在一起,我去追你的时候被车撞了,后来以为你们会结婚,我才没有再关注你了。然而,上次回国同学聚会,他们说你出国了,我在网上一查,原来你就在卡镇,离我这么近,难道这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即使飘洋过海,离家万里,我们最终还是能够在这里相遇,这样的人生难道还不算是有交集吗?”宋安走到她身边,抚上她震惊的眼睛,温柔的吻了下去。
崔凌脑袋一片轰鸣,惊讶得忘了反抗,任他搂住自己深吻沉沦,半响才回过神挣扎出来,红着脸和他隔开一人的距离,扭头看向开阔的瀑布,上面没有桥可以穿过,只能站在侧面感受大瀑布的壮观绮丽,四处飞溅的小水雾密集打在脸上胳膊上,带来一丝清凉和清醒。周遭也站了不少其他的观赏者,有忙着拍美景,也有情侣相互搂抱在一起情不自禁亲热的。其中一对白人男女,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男的突然单膝跪地,举着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递向一袭大红碎花深V连衣裙的女孩:“Will you marry me?”“Yes,yes!”女孩子迫不及待的将盒子的戒指取出来戴在自己的手上,闪亮的红宝石在水珠的映射下,更加应光彩夺目,两人相拥而笑,幸福的情绪溢于言表,周围人一片掌声,还有人帮忙录了像。崔凌的脸更红了,赶紧扭转视线回来,“看,对面有海市蜃楼!”她语无伦次的慌乱道。
宋安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圈住她,不管她有些不自在的轻微挣扎,反而更紧地拥住她,在她耳边轻笑道:“傻瓜,海市蜃楼有什么好看的,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象,有我实实在在的陪在你身边,从今以后,让我陪你看遍这人间风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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